温雅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她呆坐在梳妆台前,目光呆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一片苍白,眼神中交织着复杂难辨的神色。语缦烟知晓玉佩位置并精准挖出的事,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她心头,疑惑与不安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难道她真被长姐附身了?亦或是……她和长姐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关联?”温雅宁喃喃自语,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语缦烟与长姐温苑那些惊人的相似之处。无论是举手投足间的细微动作,还是一颦一笑的神态,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仿佛长姐的灵魂真的附在了语缦烟身上。
“不,这绝不可能!”温雅宁猛地用力摇头,妄图将这个荒诞不经的念头甩出脑海。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心里明白,必须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心中如影随形的疑惑与恐惧,迟早会将自己彻底吞噬。她在房间里来回急促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重,仿佛要凭借这股力量,将心中的不安狠狠碾碎。
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高声唤道:
“青荷!”温雅宁急切的呼喊声,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
青荷听到呼唤,急忙从外间匆匆走进,赶忙屈膝行礼:“娘娘,您唤奴婢何事?”
温雅宁霍然转身,眼神中满是慌乱与迷茫,语速极快地说道:“青荷,你即刻去查一查语缦烟的背景,特别是她入府之前的所有事情。本宫要知道她的一切,从家人到过往经历,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许放过!”
青荷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轻声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只是……娘娘,语常在在宫中也待了些时日,此前并未听闻有什么异常,这次怎么……”
温雅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粗暴地打断道:“让你去查就赶紧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总之,本宫要尽快摸清她的底细。”
青荷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是,娘娘,奴婢一定全力以赴,尽快给娘娘回话。”
温雅宁微微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她清楚青荷办事向来稳妥可靠,只要她去查,肯定能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即便如此,她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无法完全驱散。
“语缦烟……你究竟是什么人?”温雅宁低声呢喃,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她紧紧握着拳头,仿佛要把对语缦烟的所有疑惑与愤怒,都凝聚在这拳头上。“倘若你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宫定不会轻易饶过你。”她暗暗发誓,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满心期待着青荷能带回解开谜团的关键答案几个时辰后,青荷脚步匆匆地返回,神色显得颇为凝重:“娘娘,奴婢一番打听下来,一无所获。只隐隐听闻最近有人打听过语常在,可无论奴婢怎么问,对方都不肯透露打听之人是谁。”
温雅宁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竟毫无头绪?看来这背后定有猫腻。”
青荷点头,应道:“娘娘,奴婢也觉得此事蹊跷。”
温雅宁眼中闪过警惕,说道:“既然如此,青荷你继续留意,一有动静立刻回报。语缦烟这边,本宫亲自去会会她。”
青荷赶忙应道:“是,娘娘。”说罢匆匆离去。
温雅宁望着青荷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语缦烟,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牵扯的又是些什么人?”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定要揭开这重重迷雾。
前一晚,语缦烟回到自己房间,内心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她紧紧攥着玉佩,触手温润,可心中却是欣喜与担忧交织。她很清楚,今晚自己的举动已彻底引起温雅宁的怀疑,往后行事得万分小心。
“真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试探我……”语缦烟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她本以为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温雅宁竟通过玉佩设下圈套。这让她敏锐地察觉到,温雅宁对她的怀疑已急剧升级。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赶紧想法子打消她的疑虑。”语缦烟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明白,继续留在温府,局面只会愈发复杂棘手。可她也深知,温雅宁已将她视作眼中钉,即便此刻坦诚相告一切,以温雅宁的性子,事情不但不会平息,反而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语缦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好,随后躺回床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索着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温府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温雅宁对语缦烟的监视愈发严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而语缦烟则表现得极为谨慎,尽量避免与温雅宁正面接触,甚至连花园都不再轻易踏入。
然而,温雅宁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她心中清楚,语缦烟越是表现得平静,越是说明她心中有鬼。她决定再次试探语缦烟,这一次,她要让她无处可逃。
这天傍晚,温雅宁特意在花园中设下了一场小型的茶会,邀请了府中的几位女眷,语缦烟也在其中。花园里,华灯初上,柔和的灯光洒在盛开的花丛间,营造出一种静谧而优雅的氛围。茶会上,温雅宁表现得极为热情,仿佛对语缦烟毫无芥蒂。她亲自为语缦烟倒茶,笑容温柔,语气亲切。
“语妹妹,这几日怎么不见你来花园散步?可是身子不适?”温雅宁关切地问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语缦烟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多谢娘娘关心,缦烟这几日只是有些乏了,便没怎么出门。”她的声音轻柔,仿佛一阵微风,让人听不出丝毫异样。
温雅宁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这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妹妹若是错过了,倒是可惜了。你瞧那几株牡丹,红得似火,粉得如霞,真是美不胜收。”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不远处的牡丹花丛,目光在花丛与语缦烟之间来回游移。
语缦烟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娘娘说的是,改日缦烟一定多来走走。这花园的景色,确实让人赏心悦目。”她顺着温雅宁的目光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可心中却警惕万分。
温雅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笑道:“那便好。对了,妹妹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们聊到的玉佩之事?不知妹妹可有想起什么?”她看似随意地提起,可语气中却暗藏玄机。
语缦烟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娘说的是那枚祖传的玉佩吗?缦烟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若是娘娘需要,缦烟可以帮忙一起找找。只是这花园如此之大,要找到一枚小小的玉佩,怕是如同大海捞针。”她微微皱眉,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温雅宁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那倒不必了。只是那玉佩对我意义重大,若是能找到,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说起来,那玉佩还是我儿时与长姐一同埋下的,承载着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妹妹若是能帮我找到,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她盯着语缦烟,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语缦烟点了点头,说道:“娘娘对大小姐的情谊,真是让人感动。只是缦烟实在是没什么头绪,不知娘娘可有什么线索?或许我们可以顺着线索找找。”她回望着温雅宁,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在为寻找玉佩而思考。
温雅宁心中暗忖,这个语缦烟果然狡猾,依旧不肯露出半点马脚。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线索嘛,我也没有多少。只记得当时是在花园的某个角落埋下的,具体位置,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一旁的一位女眷好奇地插嘴道:“宁嫔娘娘,这玉佩既然如此重要,怎么会想不起来埋在哪里了呢?”
温雅宁瞥了那女眷一眼,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当时年纪小,只顾着玩耍,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如今想来,实在是有些遗憾。”
语缦烟见状,赶忙说道:“娘娘也别太难过,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玉佩就自己出现了呢。”
温雅宁冷笑一声,心中却想:“哼,玉佩早就被你挖走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但她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借妹妹吉言吧。希望真有那么一天。”
茶会继续进行着,众人又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温雅宁和语缦烟心中都清楚,这场看似轻松的茶会,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而她们都在这场较量中小心翼翼地周旋着,谁也不敢轻易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