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国营饭店吃了饭,回向南山分配的房子后,廖红霞就细细琢磨了一下这谢公安给的东西。
本子内记着今天她找到谢公安时碰到的房屋纠纷情况。
另外两张纸上,写着的却是城东那一块儿的地形图,以及那边几个单位的大体情况。
图纸上着重标记了两处地方。
一个是房屋纠纷所在地。
一个则是林业局所在地。
两地之间仅仅只隔了两栋宿舍楼,那宿舍楼正是林业局单位宿舍。
至于房屋纠纷所在地,则是一片破旧民屋,再往东就是轧钢厂以及轧钢厂宿舍楼。
为什么要提到轧钢厂?
当然是因为另一张纸上,轧钢厂就排在林业局后头,底下还写了一行小字:民屋与轧钢厂宿舍楼相邻处为黑市据点之一。
一个客车站外面。
一个废品站周边。
一个轧钢厂附近。
芜县三处黑市据点,全部浮现在廖红霞跟前。
谢晨光,杨帆带过来的下属之一,也是杨帆的小舅子。
这人肯定是信得过的。
另外一个,则是杨帆这个副局长的助手——武明远。
廖红霞今天没见着人,估计是有事忙去了。
这三个都是哈市那边下来的人,也是裴玉菁给她的人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廖红霞会选择要公安局这边工作的原因。
看着这两张纸,以及手里头的房屋纠纷记录,廖红霞喃喃道:“看来明天那房屋纠纷,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她仔仔细细地将这两张纸上的东西记下来,就把它们收进了空间。
明天,估计有场硬仗要打,得好好休息一下。
……
第二天一早。
刚在公安局食堂抓了两个大馒头啃,廖红霞就被谢晨光带着往城东去了。
谢晨光熟车熟路地骑着自行车走在前头,“纠纷事情最耽误时间,不早点过去中午又吃不上饭了。”
廖红霞一手把着车把,一手啃馒头,老老实实跟在他后头。
不过还真别说,出来早点人也不多。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城东这边只有两厂一单位,车站也不在这边,所以才显得人比较少吧。
事实证明,他们或许来的也不算晚。
因为房屋纠纷所在地已经摆开阵势来了!
两个小院子里热闹地很。
左边院子站着昨天在局里见过的精瘦老头和一个矮瘦老太,以及两个中年男女和一个年轻男人。
他们这会儿正对着右边院子的人破口大骂。
精瘦老头郑大福上手推搡着右边院子砌墙的人,“造孽的东西!这是我老郑家的院子,好好的你砌墙干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
“是啊爱党,咱们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你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中年男人郑爱粮苦口婆心地说着。
二人的话却丝毫没有让砌墙的郑爱党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埋头推开精瘦老头继续砌墙。
院子外有零星几个早起上班的人踮脚瞅着,却也没在这儿多耽误时间,瞅两眼就离开了。
倒是一些不上班又觉少的老头老太,披了两件袄子在外头看热闹。
两辆自行车停在院子外,车上穿着公安制服的谢晨光让院内院外的人都安静了。
郑大福指着郑爱党喊:“公安同志!就是这小兔崽子!他没有工作就从乡下回来了,肯定是盲流!你们快把他们一家子带回乡下去!”
瞅见谢晨光把自行车推到右边院子里去,廖红霞有样学样。
等进了右边院子里,才发现这个小院比左边小上不少,仅有右边两个厢房,灶台都是露天搭的。
半掩着的房门边还站着个拿着棍棒的女人,眼睛冒火地瞅着对面院子的人。
想来就是昨天郑大福在局里喊的,他下乡的侄子郑爱党在下乡地方娶的媳妇儿。
车刚放好,廖红霞就被谢晨光指派了活,“你去把外头的人喊开。”
这活倒也轻松。
廖红霞上外头喊了两嗓子,大部分人都走开了。
有两个凑在一块的老头老太却没走开,还往院子里瞅着呢。
廖红霞上前赶人:“公安办事,你们也别聚在这儿了。”
老太摆手,超小声地问着:“公安同志啊,我俩是郑爱党的爷奶嘞,我俩也不能看吗?”
“爷奶?”,廖红霞不解地打量了一下二人,“那你俩为啥不进院?”
郑爱党的爷奶。
也就是郑大福的父母。
那他俩还搁这外头看什么?到院子里看热闹不更好?
“咳,二爷二奶。”
“不是亲爷奶,爱党爷爷是我大哥。”,老头露出豁牙呵呵笑着,“我大哥还在的时候,就给几个孩子分了家,郑大福那家伙分的最多,四间屋子一个大院子呢。”
“不过这家伙也最不孝顺了……”
说着,老头还摇了摇头。
廖红霞却没有追问的意思。
谢晨光给的本子里记了郑家的情况,无非就是大伯强占侄子屋子,这情况好处理,压根不需要问周边的邻里亲戚什么。
她现在的任务,是把人都喊开。
于是她没留情面地把这两个二爷二奶也喊开了。
进屋时,廖红霞才发现两边院子里又多了不少人。
郑大福那边多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郑爱党这边,那个拿着棍棒的女人也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两方人搁砌了一半的墙边站着,眼睛都瞪的老大了。
“这墙是原本就有的,是他们一家趁我下乡,不仅把墙推了,还撬锁住到我家里来,我没错。”
说话的是郑爱党。
有公安在,他也挡在妻女身前,好像很怕对面的郑大福一家冲过来动手一样。
谢晨光敲了敲本子,看向郑大福,“昨天我就说过了,这个院子的房子是在郑爱党同志名下,你们强占人家屋子住这是不对的行为。”
“现在还阻止人家把墙砌回来,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我是他大伯,怎么可能是强占房子呢?,就是借住一下而已。”
郑大福梗着脖子,不肯服软:“他下乡好几年,要不是我帮着住房子,房子早塌了。”
“而且他这会儿回来,谁知道他是不是偷跑回来的哦?等会儿被抓回去了,这墙不也白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