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把这些废料卖我吧？”
陈晓有些随意的说道。
吴三水和刘老对视着。
公斤料，这玩意平时都没人要，全是被矿上挑出去的头尾残渣，捡到点底色都算运气好了。
他们一时没明白，陈晓怎么就等着要买这么一袋烂石。
“小陈，这东西真没价，你说卖，我也不知道给你开多少单价啊？”
吴三水还是想再劝劝陈晓，怕他心血来潮，钱来的快花的也冲。
像他刚翻三百万，心气儿高点也正常。
不过用这堆料子赌石，在他们这些老行里嘴上都不屑提。
“对，小陈你听吴哥一句话，我也看过这堆石头。”
刘老接了话，当面说得也直，“十块里九块九都是废，还不如丢路边。”
苏晴站一旁听着，一句话没插，但心里正犯嘀咕。
陈晓虽然押料还没失过手，可这公斤料水太深，那基本铁定是废石了，谁能真指望出个啥。
陈晓笑着不理会，又看向张德海：“张老板，你觉得这些公斤料咋样？”
张德海刚亏得不轻，不过这会对陈晓已经没脾气了。
他平常也懂点料子，扫一眼袋子，一脸为难地摇头：
“陈大师……说句公道话，这些料我真挑不出门道。”
“瞧吧，大家都觉得看不上。”
陈晓点点头，嘴角带着点笑。
“吴老、刘老、张老板，咱们找点乐子吧？”
“就赌这袋没人理会的公斤料，看能不能解出一百万的货。”
“我要输了的话，就把我账上的现金，都赔给你怎样？”
刚说出口，吴三水和刘老直接噎了下。
废料里开出一百万，还直接赌了账户上的五百万。
这怕不是疯了，要说不是拿他们开玩笑，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
“小陈，话可要想好了再说。”
刘老道：“年轻人，不要太张狂。”
吴三水认为陈晓有点飘，不由得开口道：“小兄弟，这种玩笑没啥意思。”
“要我说，还是不赌了吧。”
刘老和张德海也完全不信。
苏晴却忽然觉得陈晓不一定就做不成，“说到底，开刀看结果。”
陈晓弯腰，随手抓住一块石头，放到吴三水面前。
灰不溜秋的，也就巴掌大小。
“麻烦吴老，麻烦刘老帮忙切一下。”
“若开不出来，这块石头算我一万一块，我都买了。”
吴三水问道：“小陈，真要下刀啊？开了可剩不下啥了。”
“来吧。”
陈晓说话一如既往，没带情绪。
吴三水按下石头，开机。
刘老靠边站着，干脆连手电都懒得举，料子这么废，懒得细瞧。
切割声响了起来。
吴三水下手挺快，没犹豫，倒也因一堆废石无心心疼。
可转着转着，吴三水突然愣在了那，整个动作随之一顿。
他盯着新开的断面。
“这……”
他想发声，嘴巴却结了壳似的，一句话也没出来。
刘老凑近看了，看清后脸色直接僵住了。
“绿，真有色！”
刘老这声音不高不低，听得出来真有点没回过神。
断面只有一点点，但阳绿色特显眼，水头也还不赖，看着是不是冰底都不好确认。
公斤料这种边角能冒出这么亮的绿，倒也真是少见。
吴三水这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翻来覆去念叨几十年的经验怕是用错地方了。
张德海也赶紧看过去，他虽然不懂料子，但绿都这种色肯定差不了。
苏晴捂了下嘴，底下藏着欣喜。
她知道，陈晓这真不是吹的。
“快点继续切，把这部位全拦出来。”
刘老一拍手，让吴三水下手重新利落起来。
石头很快解完。
切出来的是一节阳绿翡翠，约有人门指头那般大小，种水清透，颜色极好。
“冰种阳绿，这块就至少十五万。”
吴三水报了价，嗓音带着难掩的敬服。
一堆烂石里随手摸出一块阳绿，这种运气更像是电影情节了。
再看陈晓，他们的神情不太一样了，不再只当作年头浅的后辈。
眼里，甚至多了点说不明白的东西。
很多老内行传言过赌石圈里真有透视眼玄学，这会他们却也说不清了。
“这样行不，我刚开了第一块。”
陈晓还是那平静冰冷的样子。
“后头还有呢。”
顺手又抓起一块黑到发亮的小石头，看上去像块煤渣。
“这块也有东西？”
吴三水试探地输一声，这都是被上一块绿震了一下，这会儿真带着点信了。
“开呗。”陈晓给了个添油加醋。
吴三水也没搭腔，顺势准备下机器。
切割的动静没啥变化。
刀刚过一半，墨色透出来，一照更黑，照灯迎着却出碧绿。
“墨翠，极品的！”
刘老着实吃了一惊。
墨里出绿还是正色，一不小心就是行价高货。
这块石头比刚才那块略大，不说别的，拳头大个，这都人见人抢。
“光墨翠这块五十万有了。”
吴三水估完价，被场面整得有点神情飘忽。
张德海直勾勾瞅着，激动得说不出完整话，从阳绿到墨翠，几十万说变就变。
场子气氛全不一样了。
眼下，这一袋子破石头真就变成了宝贝。
陈晓还没摘，一脸淡。
按照眼下趋势，这袋里出个两三百万他都不奇怪。
张德海听到真金白银的数据新疆眼直，恨不得下一秒把自己刚才亏下的全补回来。
陈晓理都没理，只看着他胡扯道：“要学吗？拜师费一个亿。”
张德海还有一丝小算盘，结果价格一听直接窒息。
一个亿说着轻巧，可真能拿出来的没几个。
着对方，分明就是不想教我，拿我开涮呢！
吴三水和刘老憋着乐，也觉得价开得大，不过再闲聊，能否遇见真师父才真是命。
“陈爷，能不能松点价。”
张德海最后还掂个可能，其实就是喊破人情。
“不能。”
陈晓头都没抬，“这种活，只能看你有几分本钱。”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就是撞大运得了个透视的外挂，才能一挑一个准。
别说给他一个亿，十个亿他都教不了！
陈晓根本围不住场子，低头在袋底挑石。
很快拣出五六块来，都给吴三水和刘老。
所有的行话讲究全丢一边，他们抓石头，动作麻利。
没人再敢随口风言风语。
几十分钟内，机器轰鸣，每次切下，都能出极精的成品。
从飘花到紫罗兰，再到高货玻璃种，这个袋子里花样不断。
尺寸虽不特别大，色种水点都不俗。
翡翠一块块摆到了桌上，一时间屋里绿光红辉全爆出来。
吴三水和刘老心头都得琢磨，光这些够着两百万流水线了。
越算越震撼、越盯越迷糊。
铜墙铁壁的经验也挡不住嘴角的佩服跟莫名钦敬。
张德海冷落在一边，看得满脑都还在想着选啥才算稳。
苏晴也觉得今天实在见了一场想都没想过的大翻盘。
正巧这个时候，张德海搓着手靠过来，问陈晓：“陈爷，这么多宝货怎么打算？”
现在能抱腿得赶紧抱腿，这家伙巴不得分口汤喝。
陈晓没着急，翻看一眼又看向还剩下的公斤料。
“这些都不过开胃菜吧。”
“重头戏还在袋底呢。”
他最后看了眼袋口，“张老板，你不是找机会合作吗？”
“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