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去！只有进城才能打探到消息。”韩牧野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锐利得可怕。
“多罗格勒为何要杀王庭特使？嫁祸给谁？还有那个血人提到的‘桑陌’和‘多罗沐泽’…这些谜团不解开，我们躲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只有进城，才能找到线索！”
“韩先生，我与你同去。”赵诚说道。
韩牧野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好，只有主动出击，搅乱这潭浑水，才有一线生机！”
王冲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看到韩牧野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最终只能狠狠一跺脚，咬牙道：“韩先生！千万小心！这里交给我们！只要我王冲还有一口气在，王爷和姑娘们就绝不会有事！”
“好！”韩牧野重重拍了下王冲的肩膀，转向赵诚，“立刻准备！轻装，只带短兵和暗器，绳索钩爪备好！”
风雪似乎永无止境。韩牧野、赵诚和另外两名精干的斥候，如同四道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废弃的庄子，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吉桑城奔去。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猎户的本能，韩牧野带领三人避开了大路和可能的哨卡，专挑荒僻的雪沟、枯树林行进。
吉桑城高大的城墙在风雪中如同蹲伏的巨兽，越来越近，城头巡逻火把的光点也越发清晰。
他们没有靠近城门，而是绕到了城墙防守相对薄弱的西南角。这里有一段城墙因为年久失修，墙面坑洼不平，积雪也更深。
“上！”韩牧野低喝一声，手中特制的钩爪带着风声，精准地扣住了城墙垛口一处不易察觉的凹陷。
他试了试力道，身形如狸猫般轻捷地开始向上攀爬。赵诚三人紧随其后，动作迅捷而无声。
翻上城头，四人立刻伏低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垛。下方城内一片死寂，只有少数几条主干道上晃动着巡逻兵的火把。风雪掩盖了大部分声音，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分头行动。”韩牧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声吞没，“赵诚，你带阿木去西市口，那里鱼龙混杂，酒馆后巷是消息集散地，听听那些狼兵和地头蛇酒后说什么。记住，万事小心！”
“明白！”赵诚重重点头。
“铁头，跟我去城守府附近转转。”韩牧野看向另一个身形矮壮、眼神精悍的斥候，“看看能不能摸到‘消息’。”
“是，韩先生！”铁头舔了舔冻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四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阴影之中。
韩牧野带着铁头，如同两道游走的阴影，在积雪覆盖的屋顶和狭窄的巷道间快速移动。城守府周围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狼兵巡逻的密度大增，火把通明。
他们潜伏在一处高耸的商铺屋顶，厚厚的积雪提供了完美的掩护。韩牧野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城守府进出的每一个人，每一队巡逻兵。
时间一点点流逝，寒风刺骨。铁头冻得有些发抖，低声抱怨：“韩先生，这鬼天气…这些狼崽子嘴也严实，啥都听不到啊。”
“不急。”韩牧野的声音依旧沉稳，“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注意看，那队刚换岗的，领头的在说什么。”
下方，一队刚从城守府侧门出来的巡逻狼兵正与另一队交接着什么。领头的两个小头目凑得很近，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在寂静的风雪夜中隐约飘来几句：
“…他娘的，这鬼差事！大冷天守个空棺材…真晦气！”
“少废话！大人说了，那‘东西’看紧了！那可是给大胤狗皇帝准备的‘大礼’！等风头过了…嘿嘿…”
“…呸！什么狗屁特使，死得倒是痛快…就是让那老秃驴带着小崽子跑了…真他娘晦气！”
“行了行了！赶紧巡你的逻去！少嚼舌根！让百夫长听见，抽死你！”
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声音压得很低，但其中几个词却如同针尖，狠狠刺入韩牧野的耳中——“空棺材”、“大礼”、“大胤狗皇帝”、“老秃驴”、“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