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林小武睫毛上，他没觉着冷。
唐婉贴在他怀里，热得像块烧红的炭，她腕上青鳞嵌在青龙刀刀镡上，和林小武后颈逆鳞正好对上。
“婉婉？”林小武声音打颤，手蹭了蹭她汗湿的鬓角。
唐婉睫毛动了动，眼尾泛红还笑着说：“刀在震呢，像关二爷拍我肩膀，说没白来这一趟。”
程雪在两步外踢飞一粒金砂残渣，那东西碰到雪地滋滋响，跟热油滴冰面似的。
她捡起警帽，说：“刚才那刀光，我录像时手都抖了，回头队长查监控，就说咱拍《雪夜刀客》，我演捕快，你演外卖侠，婉婉演刀仙。”
苏雨欣笔记本屏幕黑着，钢笔尖还冒烟。
她拿出退烧贴，贴在唐婉脑门上，说：“热度值破三千万了，观众说给婉婉刀鞘加石墨烯暖层，还有人刷火箭要承包明年冬天的姜茶。”说着突然盯着林小武心口的龙鳞玉喊：“小武哥，看这儿。”
林小武一低头，就见原本裂成蛛网的龙鳞玉，裂痕透出淡青色微光。
更怪的是，唐婉插在雪地里的青龙刀，刀身也泛着同样的青光，刀刃和龙鳞玉之间，隐约有半透明的丝线连着。
“是共鸣。”唐婉开口，“关二爷的残魂，在我刀里，也在你逆鳞里。他说等我醒了再斩贼首，现在该醒了。”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龙吟声。
林小武一抬头，阴云散开，金光凝成半透明刀影，上面能看到“青龙”俩字。
与此同时，唐婉的青龙刀猛地震颤，刀鞘裂开，刀刃露出三寸，雪地都被映成赤金色。
程雪的警徽突然发烫，她赶紧扯松领口，喊：“这啥情况？”苏雨欣的笔记本自动亮了，屏幕弹幕刷爆——“刀光劈开空间了！”“赤兔马虚影，踏碎东岛图腾！”
林小武发现雪地中央浮起团黑雾，里面八岐大蛇图腾在扭曲。
那道金光刀影下沉，刀身划过黑雾，黑雾里传来尖啸，撕开个缺口，露出东岛神官残魂，他又瘦又枯，嘶声吼道：“东岛武神，快觉醒！”
地面震动，林小武差点把唐婉摔出去，赶紧抱紧她，就见脚边雪地裂开，华夏龙纹图腾和东岛八岐大蛇缠在一起。
“小武！”程雪拽住他胳膊，警棍不知啥时候到了手里，“这是武魂对峙，得稳住华夏这边的气！”
苏雨欣举着笔记本，说：“系统提示，要四人共鸣！你的逆鳞，婉婉的刀意，我的笔是观众信仰具现，程雪的警徽是正义之气！”
林小武看看唐婉、程雪和苏雨欣，突然笑了。
电动车保温箱歪在雪堆里，上面外卖单被风吹得直翻，能看见客户备注：“骑手小哥要是打跑了坏人，加送十盒牛肉。”
“该做的事，一件不落。”林小武说着，拽过三女的手。
四双手一交握，他后颈逆鳞一阵灼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金光刀影一下暴涨十丈，赤兔马虚影从刀里跃出，踩碎了八岐大蛇的图腾，东岛神官残魂尖叫着被龙纹图腾卷走。
“以华夏武魂，镇东岛邪祟！”林小武吼了一嗓子，四人掌心腾起金光，在头顶凝成锁链，锁住了最后一缕东岛神念。
弹幕炸锅，苏雨欣笔记本屏幕都快被刷黑屏了。
程雪的警徽响了起来，她笑着说：“队长要是问，我就说咱抓了个拍特效的诈骗犯！”
唐婉的刀全出鞘了，她咳了两声还笑着说：“关二爷说，这刀意比上次漂亮，残魂融合度该够了。”
林小武突然觉着后颈发烫，逆鳞纹路往上爬，右眼金瞳里映出青龙的影子。
远处传来系统提示音，他听清了最后一句：“关羽残魂融合度——”
“这波够猛了吧？”唐婉用刀背碰了碰他手背。
雪停了，阳光照在青龙刀、龙鳞玉和四个人的影子上。
电动车保温箱还歪着，最底下外卖单被风吹起来，落在林小武脚边，备注栏写着：“骑手小哥要是打跑了坏人，加送十盒牛肉。”
林小武捡起单子，一抬头，就见程雪跨上警用摩托，苏雨欣拍了拍后车厢：“坐这儿，有暖风机。”唐婉手指勾着他袖口，刀鞘里的青龙刀还在震。
“先送外卖。”林小武把唐婉安置好，摸到她后颈多了片淡青鳞片，和自己的逆鳞一样，“然后，该做的事才刚开始。”
唐婉靠在他肩头，能听见刀身里的声音：“待我醒时……”
“再斩贼首。”林小武后颈越来越烫，系统提示音响起：“关羽残魂融合度 + 100%——”
这声音像根烧红的针，扎进他脑袋。
逆鳞纹路爬得更快了，后颈的青鳞泛起金芒，从皮肤里浮出来。
他一摸后颈，摸到的是龙鳞甲，再往上，肩胛骨处的皮肤裂开，青黑色的龙爪尖冒了出来。
“小武！”唐婉惊呼。林小武一抬头，眼前一片金红。
唐婉的青龙刀完全出鞘，刀身是古铜色，刀背刻着“忠”“义”“武”，刻痕里渗着血丝。
更吓人的是，刀身影子变成了汉室军阵，最前面的将军骑着赤兔马，红脸长髯，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指着天空。
“这是关二爷的军魂？”苏雨欣钢笔掉地上了，笔记本屏幕弹出系统界面，“武神血脉共鸣”进度条在填满，“数据异常！婉婉的刀意值突破临界线了！”
程雪的警棍响了起来，她握着警棍的手背青筋暴起，说：“我这儿也不对，警棍烫得厉害！”她撞了撞林小武，“我说外卖侠，你要化龙啊，后颈都伸出龙爪子了！”
林小武没说话，能听见脊椎里像万马奔腾的声音。
逆鳞变成的青龙虚影从后背浮起，龙首高昂，龙须滴着血。
龙尾扫过唐婉的刀身，军阵里的赤兔马长嘶一声，踩出个焦黑的马蹄印。
“青龙归汉……青龙归汉！”老住持的声音从雪雾里传来。
林小武一转头，就见老住持扶着电线杆，手里的青龙杖震得厉害。
这根他一直以为是普通木杖的东西，表面青漆剥落，露出刻满咒文的金属质地，顶端龙头嘴里滴着黑血。
“住持？您咋在这儿？”苏雨欣赶紧上去扶，被老住持甩开了。
老住持盯着林小武后背的青龙虚影和唐婉刀身上的军阵投影，说：“原来我守了三十年的青龙杖，是东岛的锁魂器！他们拿我当活祭，用这破木头困着关二爷的残魂！”
“啥？”程雪的警棍裂开条缝，警徽金光一闪，劈向青龙杖。
“您早知道？之前在寺里说‘武人要守心’，原来是帮东岛看大门？”
“我哪知道啊！”老住持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抱着头说，“几年前东岛人来寺里捐钱，说这杖是唐朝高僧遗物，让我保管。我每天用晨钟暮鼓养着它，谁能想到里面锁着咱们的武神残魂！刚才刀鸣一响，锁魂咒松动了，我才看清咒文，东岛人想用这东西开华夏武神的魂库！”
“所以之前的神念泄露？”苏雨欣笔记本自动播放监控录像，“您当时说做法事，原来是东岛邪术！”
“我不是故意的！”老住持抓住林小武裤脚，“求你们，这杖里还有最后一道锁魂咒，得用武神的血才能解开！小武，你后颈逆鳞是关二爷血脉，婉婉的刀是他兵器，你们……”
“住持！”唐婉声音冷下来，握着青龙刀的手青筋暴起，“您说不知情，可上个月我来借《春秋》，看见您袖口里的东岛樱花纹。现在又求我们，早干嘛去了？”
老住持手松开了，望着唐婉金瞳里的刀影，突然笑了：“是，我收了他们的钱。寺里要翻修，要养小和尚，要给养老院捐米，我想着保管个破棍子能出啥事？可刚才龙一出来，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比命还金贵！”说着抄起青龙杖，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和黑血滴在杖身上，“小武，婉婉，用你们的血，现在！”
林小武的青龙虚影龙吟一声，龙首转向青龙杖，龙须上的血滴在咒文上，黑血像蜡一样融化。
唐婉刀身军阵里，赤兔马一踏地，地面裂开，一道金光钻进青龙杖——是关二爷的残魂！
虚影里的红脸将军挥刀一劈，金属杖身断了，露出里面蜷缩着的婴儿状魂体。
“这是东岛吞噬武神残魂的容器？”苏雨欣钢笔尖滴着金血，落在笔记本上自动生成一行字：「东岛「神婴」计划：以幼年魂体为饵，诱捕上古武神残魂，融合后可操控武道神念传播。」
“呕——”程雪捂着嘴往后退，“这味儿，像腐烂的鱼干混着香火味，东岛人真会搞邪门儿！”
林小武没说话，感觉青龙虚影力量在消退，逆鳞又融入皮肤，后颈只剩片温热的鳞片。
唐婉刀身军阵投影也淡了，但刀镡上的小龙鳞更亮了。
他蹲下捡起半根青龙杖，断面冒黑烟，凑近一闻，是股腥甜的铁锈味，和东岛神官残魂被灭时的味道一样。
“空间要坍缩了！”苏雨欣大喊，“系统提示，东岛神念节点崩溃，这里的空间撑不过三分钟！”
林小武一抬头，就见头顶云层扭曲，天空像被揉皱的玻璃，远处楼群忽大忽小，程雪的警用摩托都开始虚化。
唐婉的刀身猛地震颤，她指着天空：“看！”林小武顺着她手指望去，云层最扭曲的地方，出现个淡蓝色坐标，写着“东岛总坛·武神殿”。
更怪的是他右眼金瞳，放大后映出个虚影：红脸长髯的关二爷和青面獠牙、背后八只手臂的怪物重叠，关二爷的偃月刀架在怪物脖子上，怪物爪子抓着关二爷胸口。
“那是东岛的武神？”程雪踮脚看了看，“长得真丑，比咱们关二爷差远了！”
“是八臂修罗。”唐婉声音很轻，“我爷爷说过，东岛武道没自己的武神，只能偷咱们的，再用邪术改造成怪物。”她看着林小武，“小武，刚才关二爷残魂说，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叮——”系统提示音响起：「武神试炼·第二阶段开启：东岛总坛·武神殿。」
林小武后颈鳞片又发烫了。
他拿出外卖单，最上面那张备注被雪水晕开，底下那张新单很清楚：“骑手小哥，我家在 xx 路 13 号，急需热汤面，超时就凉了。”
他笑了笑，把外卖单塞回保温箱，对三女说：“先送外卖。”指着程雪的摩托，“婉婉坐摩托，苏雨欣坐后车厢，我骑车，保温箱还能塞两盒汤面。”
“你当我摩托是外卖车啊？”程雪翻了个白眼，还是跨上摩托，“上来吧婉婉，加热垫开最大档。”她小声问，“刚才那坐标，你记下来了？”
林小武点点头，右眼金瞳里的重叠虚影还在，关二爷的脸越来越清楚，八臂修罗的轮廓越来越淡。
他捡起青龙刀的刀鞘，递给唐婉时碰到她后颈的淡青鳞片，和自己的逆鳞一样，“等送完外卖，咱们去会会东岛的武神。”
“好。”唐婉接过刀鞘，刀身“嗡”地响了一声。
苏雨欣把笔记本塞进防水袋，指着远处：“看！老周在路口！”林小武一瞧，路口路灯下站着老周，穿个皮夹克，手里攥着张纸，肩膀抖个不停。
老周是小区门卫，这会儿连帽子都没戴，白发被风吹得乱飞。
他看见林小武，赶紧跑过来，把纸递给他，声音直打颤：“小……小武啊，刚才有个穿黑西装的人来传达室，说让你收这个。”
林小武接过纸，是封战书，下面盖着血色的八臂修罗印。
他一抬头，老周已经往传达室走了，背影弯得厉害，边走边嘟囔：“这世道，比当年打鬼子还乱……”
唐婉凑过来看，碰了碰战书上的血印，刀身龙吟一声。
程雪发动摩托，轰鸣声盖过风声：“走啊外卖侠，先送汤面，再收战书，咱们华夏的外卖，从不晚点。”
林小武把战书折好放兜里，扶起电动车。
保温箱拉链开着，上面的外卖单被风吹起来，落在他脚边，备注栏写着：“骑手小哥要是打跑了坏人，加送十盒牛肉。”
他捡起单子，一抬头，就见唐婉跨上摩托，程雪帮她系好围巾；苏雨欣钻进后车厢，把暖风机开到最大；老周背影消失在传达室，门灯亮了，透出昏黄的光。
“出发。”他蹬开电动车脚撑，青龙刀的刀鸣在耳边响着，“先送外卖，再……斩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