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上班，眼皮子却一直在跳。
都说左跳财，右……
唔，都说明他要进财。
可还没到发官饷的时候啊，他跳个什么劲？
许大茂下班回家，刚到胡同口就看见傻柱骑着自行车往外赶。
傻柱脸上满是惊慌和无措，那腿都快蹬出火花了。
许大茂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回到家，就见白素兰抱着小许东在中院溜达，时不时回头朝正房看上一眼。
“妈，你不抱着小石头回家吃饭，难道是在等我？”许大茂接过儿子亲了亲，做鬼脸逗他玩。
白素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声的把警察来大院说何大清在医院被咬的事情讲了一遍。
许大茂听了一阵牙酸，不由得摸了摸脖子。
到底要花多大的决心，才会死死咬着颈动脉不放？
而且何大清也是作死，好端端地去看什么易中海，嘲笑几句就算了吧，竟然还被残废给反控了！
“这不何家就剩秋叶和一个孩子，傻柱还给了五块钱让三大妈照顾着她们一个月……我让京茹多做点饭菜，好歹也能帮点忙。”她叹息着摇了摇头，院里氛围比她想的冷漠的多。
“妈你最良善了，傻柱回来高低给你磕一个。”许大茂比了个大拇指，对白素兰雪中送炭的举动予以肯定。
“都是应该的，你何叔怕是凶多吉少。怎么不来道雷劈死易中海和万小兰，果然是祸害遗千年……”白素兰感叹何家的多灾多难，好不容易何大清回来了，傻柱兄妹有个依靠。
现在又碰到这种事。
要她说易中海夫妻真该死啊，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在别人身上。
虽然有人举报他们藏四旧，但他们要真没藏东西会被发配大西北劳改？
许大茂赞同地点点头，原剧里易中海还活了挺久，好像何大清也活了挺久的啊。
或许是嫌弃许大茂抱的不舒服，小许东朝白素兰扭着身体要抱抱，小脸上充满了抗拒。
他微微一愣，捏了捏小许东的脸蛋，把孩子递了过去。
“嗐，妈你也别想太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总会好起来的……”许大茂不走心的安慰了句。
当初引出邮差送信把何大清钓回来是为了制衡易中海，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说制衡成功了没？
许大茂自带上帝视角，又清楚何易两家的积怨，很轻易想明白了举报信的来源。
除了何大清或者傻柱兄妹，他想不到另外的人会对易中海家下手。
只是没想到何大清三人千算万算，没把易中海夫妻发狂砍人的事算到，否则会更隐秘些才对。
许大茂回了后院，秦京茹已经把菜做得差不多了。
“你和妈先吃着，我带些饭菜去看看秋叶姐。”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带了些忧愁。
何家一共四个大人，还全都负伤了。
“去吧，这些天你先紧着小春喂奶，小石头多喝些奶粉。”许大茂叮嘱了句，小何春都七个月大了，辅食吃吃也够了。
一是为了防止过病气，二是为了小何春多吃些奶。
“嗯嗯，我知道了，大茂哥你真好。”秦京茹吧唧了许大茂一口，哪家孩子不是吃奶到两岁三岁的？
也就她家大茂有本事又心善，不然换一家人早就大巴掌伺候了。
许大茂好笑地摇摇头，现在小许东和小何春是奶兄弟，不知道以后会相处的如何。
要是像原身和傻柱一样是死对头，那可就……
咳咳，他决定了，等小许东在长大些就送去学武功。
到时候让小许东多打打小何春，算是把原身的遗憾弥补一下。
医院里傻柱眼眶通红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来到医院时何大清已经因为休克推进里面急救了，他连面都没见上。
听周围的人说何大清身上满是鲜血，脖子的肉都不见了一块。
“曹洪，易中海那个王八蛋呢？我要去见他！”傻柱扭头看向曹洪，指骨捏的咔吧咔吧响。
曹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大哥，恐怕你见不到他了。 ”曹洪纠结的开口，表情很是复杂，“他在何叔进手术室半个小时后，趁看守松懈开窗跳楼了，当场死亡……”
要说易中海真是个狠人，两只手和一只脚都断了，还能搞出大动静来。
看守的警员一连失职两次，把包队长气地差点吐血，骂骂咧咧了一个多小时才平静了些。
回去后看守的警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傻柱怔愣住，眼里一片茫然。
他张张嘴，不可置信道，“死、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曹洪拍拍傻柱的肩膀，无奈地点点头，“没错，我看着护士把他收殓的……”
傻柱微微有些恍惚。
真的死了啊。
还是在又一次伤害何大清后……
“雨水知道这件事吗？要是没告诉她就先瞒着，等她伤好了些后再说。”
傻柱连忙追问，本来何雨水就在养伤，万一何大清真没了，又是一场折磨。
“我还没告诉她，不过很多人看见了，估计瞒不了多久。”曹洪抿了抿唇，他可不想亲口说出未来丈人的死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爸他命硬着呢。建国前溃兵动乱的时候都活下来了，不就被咬了一口吗，肯定能活下去……”傻柱只觉满嘴苦涩，虽说何大清不是个好父亲，但有和没有又不一样。
而且何雨水渴望了十几年的父爱，才重新享受了一年，上天怎么忍心把它收走？
曹洪沉默了，摸出一支烟叼到嘴里。
想起是在医院，又别到了耳后。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四合院里，三大妈尽职尽责地在烧水和打扫卫生，顺便给冉秋叶做了一顿汤面，又抱着小何春哄了好一会儿。
好歹是生了四个孩子的母亲，照顾孩子手拿把掐。
而且拿了五块钱工钱，肯定得让雇主满意。
她也是看何家一团乱，心里不忍就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照顾冉秋叶母子，就相当于伺候她坐月子，小婴孩又饿的快，忒折磨人的耐心了。
冉秋叶见三大妈把孩子哄好，心里松了口气。
她感觉胸口没那么胀痛了，吃了药后昏沉的脑袋也好了些。
差不多到了十点，秦京茹在家洗了脚，趁着睡觉前的功夫又去给小何春喂了一次奶，再多的就没办法了。
夜晚只得让三大妈泡奶粉给小何春吃了。
毕竟秦京茹白天要上班，总不能把小何春抱到许家来养吧？
流言蜚语总是传的很快，特别是医院人多眼杂的地方。
虽然没什么人目睹易中海咬人的过程，但何大清送手术室看到的人就多了，再加上脖子血呼啦擦的，让走廊的人印象深刻。
许大茂第二天听说了医院的咬人事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的脖颈脆弱又坚韧，利刃划破会死，又能被针线缝合。
何大清便是如此，被医生缝好了颈动脉保住了性命，只是要在医院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治好了说话也困难，相当于半个哑巴。
许大茂暗暗咋舌，不知该夸医生手艺高超还是何大清命硬。
白素兰也感叹不已，抱着小许东在那说了半天的话。
易中海死了后，一大妈也没能活多久。
不是吃黑枣死的，而是看见何大清进手术室半天，一直在大哭大笑地拍手。
又亲眼看着易中海跳楼，可能是被他的死状吓到，直接心脏骤停去了西天。
傻柱坐在何大清的病床前，眼里满是血丝。
他得知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暗恨一大妈死的太便宜，没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隔壁病房的何雨水听说了这件事，赶紧让护士帮忙换了病房，此时眼泪汪汪地看着昏睡不醒的何大清。
何雨水红着眼眶，握着何大清干燥粗糙的大手。
“哥，你说咱爸会醒吗？”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会的，雨水。咱爸还没看到你嫁人生孩子，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傻柱坚定地点点头，借着去整理被子的举动抹去眼角的泪。
如果得到易中海的三倍赔偿换来的是和亲爸相处一年的时光，傻柱宁愿不要这笔钱。
现在这笔钱却用来给何大清交住院费，真是世事无常。
曹洪看见兄妹俩泪眼婆娑的模样，又看了看昏迷不行的何大清，买进去的脚步迟疑了下。
“大哥，雨水，何叔怎么样了？”他敲敲门弄出些声音，拎着买的水果走了进去。
“洪哥，我爸他…呜呜呜…”何雨水哽咽的说不出话，再加上身上伤口的疼痛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曹洪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任谁看见昨天还笑着的父亲如今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都会伤心。
“曹洪你不是该在警局上班吗？怎么来医院了？”傻柱搬了个凳子过来，抿了抿起皮的嘴唇。
易中海夫妻都死了，警察再守着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曹洪为了看何雨水擅离职守，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局让我带些水果来看看你们，顺便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曹洪把苹果一人切了一半，语气沉重的说，“鉴于你们的情况复杂，凶手易中海夫妻又死了，何叔的住院费和医疗费又是一大笔钱。而易中海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
“因此局里开了个小会，给你们凑了十五块钱。经过商讨决定把易中海夫妻住的东厢房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就当给何叔的医疗费了。”
这年代谁都不富裕，十五块钱都能抵一些人半个月的工资了，更别说每人每月五块钱能吃的饱饱的。
傻柱感动的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把钱往回推了推。
“谁都不容易，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再拿你们的钱像什么话……”傻柱摇了摇头，看了眼昏迷的何大清，“你们不是把易中海家赔给我们了？已经足够了。”
说罢他接过房契，不放心地追问了句。
“真的随我处置？”
“没错，局里写了文件递交上去了，街道办的通知很快会收到通知，你和雨水商量下找个时间去过户。”曹洪点点头，又补充了句，“给你们筹集的钱我会直接交给收费处，要感谢就感谢我们张局吧。”
“我…好的，有时间我会亲自去感谢张局…”傻柱舔了舔唇，嘴里一片铁锈味。
曹洪没有再说什么，又安慰了何雨水几句才起身离开。
何雨水哭的眼睛都肿了，嗓子也有些哑。
“哥，易中海的房子我多看一眼都嫌烦，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厌恶地皱皱眉，如果不是身上受了伤，她一定会把易中海夫妻鞭尸一百遍。
傻柱可不知道何雨水有如此变态的想法，直接把手里的房契递了过去。
“还能有什么想法？卖掉或者租出去呗。唉，还是卖掉吧，我看着怪膈应人的……”他闭了闭眼，藏住眸子里的悲伤。
“卖掉也好，咱爸肯定也不想沾易中海的东西…”何雨水揉了揉眼睛，心里十分难受。
“嗯，等我问问谁想买。”傻柱叹了口气，“你也休息休息，我回去看看你嫂子和侄子，再带些饭菜来……”
虽然医院有病人吃的饭，但又贵又难吃，只能用来应应急。
何雨水沉默着点点头，然后望着何大清发呆。
要卖房子，肯定先问问院里的人。
街坊邻居快三十年，知根知底也没那么多麻烦。
傻柱把事情和冉秋叶一说，看了看酣睡的小何春，心里又酸又涩。
“可是易中海夫妻死了，他们又没个孩子，东厢房会有人想买吗…”冉秋叶嫁进来也不爱和大妈们聊天，但也听过他们骂易中海夫妻是绝户。
更有甚者猜测东厢房风水不好，乃是让人断子绝孙的绝户房。
“不能够吧，东厢房多好的位置啊，聋老太太去世了不也有人抢着住后罩房吗？而且还有警局的通知……”傻柱不自信了，易中海夫妻算是横死吧？
要是他买房遇到这种事，铁定扭头就走。
“要不你去问问？”冉秋叶咳嗽了声，有些人就不怕犯忌讳。
“成，我先给你做饭，然后去问问。”傻柱定了定神，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他信奉的可是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