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面对宋徽宗的送命题，没有一个大臣敢回答。
若西门庆只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是有封赏的可能。
可是他又灭了辽国，开疆扩土，不世之功，这就太过了。
功高震主啊！
更重要的是，在大宋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一个武将，拥有如此高的威望和强大的势力，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明眼人已经能猜到，宋徽宗或许现在已经视西门庆为眼中钉了。
宋徽宗看着殿下这群噤若寒蝉的臣子，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目光扫过蔡京，见这位老狐狸也装聋作哑，心中冷笑一声，忽然开口：
“既然诸位爱卿都无良策，那就……封王，如何？”
“封王？！”
“异姓王？！”
“官家！万万不可啊！”
宋徽宗话音未落，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反对声此起彼伏！
异姓封王！还是一个武将！这在大宋开国以来是绝无仅有之事！
虽然以西门庆立下的功劳，封王绰绰有余，若是在之前的几个朝代，恐怕早已封赏。
但这可是大宋！
高俅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差点瘫倒在地！
一旦西门庆封王，他和童贯就彻底失去扳倒对方的机会，必死无疑！
蔡京心中也是巨震，暗道官家这是气糊涂了？还是…在试探？
他立刻意识到必须阻止！
这不仅仅是祖制问题，更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蔡京连忙跨步出列：
“官家！此事万万不可！异姓封王，乃国朝大忌！有违太祖祖训！西门将军功勋卓着，自当重赏，但封王…实在于礼不合，恐引天下非议，动摇国本啊！还请官家三思！”
宋徽宗看着蔡京那副“忧国忧民”的急切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他猛地从御案上抓起一份奏章，狠狠地掼在蔡京面前的地上！
啪嗒！
奏章散开。
“不可？礼不合？”
宋徽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指着地上的奏章，厉声喝道：
“蔡京！那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的好女婿！大名府留守梁中书！他上的这道奏章又是什么意思？！嗯？！”
蔡京被赵佶的厉喝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捡起地上的奏章查看。
当他的目光扫过奏章末尾那熟悉的署名——“臣梁世杰顿首泣血谨奏”以及奏章核心内容时，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了似的。
奏章赫然写着：…西门枢密使扫平辽国，功在社稷，威震寰宇…臣斗胆，伏请官家顺应天意民心，敕封西门将军为镇北王，以彰其不世之功，以安新附辽地万民之心…臣梁世杰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梁世杰！梁中书！他的女婿！竟然…竟然上书请求给西门庆封王？！
“这…这…”
蔡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朝服！
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这个蠢货！他这是要把自己、把整个蔡家都往火坑里推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上这种奏章，这不是把他蔡京架在火上烤吗？！
皇帝恐怕以为这背后是他蔡京在搞鬼呢！
“怎么？蔡太师，哑巴了？”
宋徽宗冰冷的声音如同刀子，刮在蔡京的脸上，“你的好女婿，可是以项上人头作保，恳请朕封西门庆为王！你刚才说‘万万不可’…那朕问你，是梁世杰在欺君罔上，妄议国政？还是你蔡太师…另有所图？！”
“臣…臣…”蔡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
他张着嘴，却感觉喉咙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释？怎么解释？
说自己毫不知情？官家会信吗？
蔡京大脑一片混乱，如同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梁世杰，那个一向以“稳重”、“识时务”着称的女婿，怎么会…怎么敢…上这样一道奏章？！
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捅破天的大祸吗？他难道不怕掉脑袋，连带着整个蔡家都万劫不复吗？！
他为何不事先知会自己一声？
以他平日里的谨慎，这根本不合常理！
蔡京自然想不通其中关窍。
他根本不知道，如今整个河北，从大名府到各州府，早已被西门庆牢牢掌控！
梁中书这个所谓的“留守”，不过是个被架空了权力的傀儡。
梁中书身处大名府，比朝堂上的任何人更清楚西门庆如今的滔天势力。
那支横扫辽国、覆灭百万大军的恐怖军队，那些战力无双的猛将，以及西门庆本人深不可测、如同天神般的实力！
他有反抗的余地吗？
更重要的是，梁中书的夫人，蔡京的亲生女儿蔡夫人，也大力支持。
梁中书还有什么选择。
而西门庆想要封王，绝不可能自己开口去要。
经过诸葛亮的提议，便决定让梁中书来写这份奏章，以他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臣…臣万死！”
蔡京将头埋的更低，急声道：“梁世杰狂悖无知，竟敢妄议此等关乎国本之大事！此奏章荒谬绝伦，断不可信！”
他的话刚落音，一个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
“蔡太师！若是没有你的授意，梁世杰一个小小的中书，大名府留守，有何胆量写这份奏章？！”
高俅猛地跳了出来，脸上带着义愤填膺的表情。
他绝不能让西门庆封王，那意味着西门庆的地位将彻底凌驾于所有朝臣之上。
届时，他和童贯都是必死无疑。
所以，必须全力阻止！
高俅指着地上的奏章，厉声道：“依臣之见，梁世杰此奏，绝非孤例！其背后必有更大的图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有人暗中指使，欲行僭越之事！”
“官家，此事必须彻查！严惩梁世杰及其党羽，以正视听！”
“至于西门将军封王一事，更是荒谬绝伦！祖制不可违！此例一开，国将不国！请官家明鉴！”
高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将矛头直指梁中书“谋逆”，更隐隐暗示蔡京可能牵涉其中，同时死死咬住“祖制”，坚决反对封王。
高俅一带头，一些同属一脉的官员立刻站出来，纷纷出言附和。
“高太尉所言极是！异姓封王，国朝未有！此乃动摇国本之举！”
“梁世杰胆大包天，竟敢上此狂悖奏章，必须严惩！”
“请官家下旨，锁拿梁世杰进京问罪！彻查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西门将军功勋虽着，然封王之事，断不可行！”
一时间，朝堂之上，反对封王、要求严惩梁世杰的声音占据了绝对上风！
而属于蔡京一系的大臣，此刻全都沉默不语，竟无一人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