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我们的炮灰任务是捅大反派胸口一刀就功成身退了。】小团子摇着尾巴开口。
乐瑶平静地说：“谢清玄，你入魔了。”
谢清玄眼眸透着浓浓的哀伤，缓缓抚摸上她的脸，“师尊，阿瑶，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谢清玄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声音委屈：“别嫌弃我，阿瑶，我成魔后也不会滥杀无辜，我只是……”
乐瑶缓慢后退一步。
这个动作弧度很小，但也无意识刺痛了他的眼。
“阿瑶……我不会伤你的，你别躲好不好？”
谢清玄小心翼翼的想上前。
直到乐瑶拿剑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前进。
乐瑶抿唇，神情呆滞：“我是归元宗的人，万一你哪天……”
“不会有万一！”谢清玄眼角噙着泪，“你不知情，我从没想过怪你。”
乐瑶垂眸，盯着他的胸口处，缓缓开口：“当年我知晓归元宗要去攻一个宗门，但并不知是哪个小宗，我虽没去，但我也是默许者，默许你宗门被灭，也默许你爹娘被杀。”
“我与他们没什么区别，冷血而无情。”
谢清玄眼眸颤了颤，颤抖着双手去抱她，骨节修长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怪你师尊，师尊。”
谢砚布了结界，不让那群人攻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外头的人汇聚的越来越多，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听到谢清玄的话，他转身手指轻轻扯住乐瑶的衣摆，带着哭腔的嗓音开口：
“师尊，徒儿不是有意骗你。”
乐瑶不理他，这是乐瑶第一次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
“师尊，徒儿心悦与你，徒儿想着你对谢清玄的喜爱更甚，然后便提出假扮他的身份，只偷几天你的偏爱便好，哪怕你从来都喜欢的是谢清玄，不要讨厌徒儿好不好？师尊。”
谢砚慢慢跪在她的脚下，胡乱地抓住她的衣摆，掩面哭着。
“徒儿知错了。”
他一直知晓谢清玄是被捧着的存在，就算是被灭了宗，而他只因为他是心魔，他的不死之身，无端长老拿他做实验，他遭受了很多非人的对待。
他每一次机会都是自己争取而来的，拜师、资源、甚至师尊。
埋藏在心底的嫉妒快要破土而出。
他是有多么嫉妒谢清玄啊。
即使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就自然有人爱他。
现在的师尊亦是。
那几天像是他偷来的甜蜜，不属于自己，却沾沾自喜的认为至少师尊是短暂的属于他的。
之后怎么办呢？
要是师尊不想看见他，那他就只能抹去神识和谢清玄融合在一起。
谢砚红着眼，背后结界一阵一阵被攻破的声音传来。
血腥味上涌至喉咙，谢砚死命吞入腹中，可血太多了，还是溢出了嘴角。
然而乐瑶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他的眼底黯淡下来，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快碎掉的玻璃。
“谁说本座对他的喜爱更甚？”
乐瑶掰开谢清玄的手，离他远了些，眼神不耐，冷声开口：“谢清玄，你有你的抱负，而本座无形之中也伤了你的亲人，我们不是一类人。”
她重复道：“你入了魔，血腥味很重，身上的魔气也很重，令我不适。”
“如果本座知晓，你是当年灭宗的唯一存活的孩子，我压根不会收你。”
万一他不顾往日一切旧情，连她一起杀了呢？
谢清玄瞳孔猛的一缩，眼里带着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浓浓的悲哀：“别这样，阿瑶，你别这样好不好？”
【呜呜呜，好伤心。】小团子在一旁冒泡。
乐瑶得找了理由刺他一刀。
但是感觉真刺了，大反派一个黑化她人就没了。
结界一点点被破开，当最后一层防御罩被破坏时，谢砚控制不住地吐口血出来。
乐瑶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拿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膛。
“噗呲”一声
谢清玄微微睁大了眸子，直愣愣地看着胸口处的剑。
“为何？”他颤着声音道。
乐瑶不说话，别开眼不敢看他。
到底是自己养的，她还是不忍心。
结界破开的下一秒，众人便看见这个场景，都愣在原地。
雨朦朦胧胧不停，他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师尊，就因为我是魔吗？”
他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你当真不念往日情分？要杀了我？你说过要护我的，怎么食言了呢？”
他的眼底通红一片。
隔着厚重的雨幕，乐瑶看到了他眼里那些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乐瑶张了张口，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谢清玄把手放在插进胸口的剑上，手掌微微用力，锋利的剑将他的手划出了血痕，血流淌在地上。
众人回过神来，哈哈大笑：“原来洛尘仙尊是以身试敌，好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杀的好啊。”
谢砚也呆愣愣地看着他，感受到他生命特征的流逝，连忙起身，来到谢清玄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下一秒，天空泛起了浓重的红，像是一种征兆般雨诡异的停了。
乐瑶亲眼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融合成一体，一团浓重的魔气包裹在胸前，他胸前伤口的血被止住。
一张俊美的脸从魔气中缓缓显现出来，妖冶而神秘，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成了彻彻底底的魔头。
乐瑶一愣，回忆起中药时，就是这个男人，而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谢清玄当时的状态和气势。
几乎一眼断定这个魔头不是她能惹的。
乐瑶转身就往远处飞去。
下一秒，脚腕被人抓住，直直将她拖了回来。
乐瑶靠在他的胸膛，眼里的神色惊疑不定。
“跑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师尊。”
谢清玄眼眸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乐瑶眼里如同阎王看她的眼神。
乐瑶朝他措不及防地打去，一连用尽全力的几掌却被他轻易化解。
她第一次感受到弱小的无力。
谢清玄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沙哑的开口：“师尊不顾往日情分，那就别怪徒儿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