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双方刚刚收完夏粮。
双方之间,爆发了多次的抢粮大战,无数的士卒在田野间厮杀,争夺夏粮的收割。
双方之间,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是刘备这边占据了优势。
若不是后来,程昱献计,将砒霜化水喷洒在夏麦之上,刘备这边因误食死了不少的人,这长安以西的粮草,怕是要被刘备抢走半数以上。
可庞统岂是好惹的?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他直接派马超、赵云、庞德、马岱等人,以三千人为一队,将长安以东的麦田全部付之一炬。
一时间,长安以东烈火熊熊。
唯有那几家早已和刘备有所接触,甚至是私下里已经达成协议的被放过。
这些人心中暗自庆幸见机的早,可也有人心中暗骂。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曹操,自己和刘备有所勾结,所以刘备这次出动扫荡放过了自己。
可接下来,自己等人将要面对的,就是曹操的清剿。
这是逼着自己现在就投诚,或者说,现在就去死。
长安周边的局势,越发的混乱,大小坞堡纷纷打起旗号。
当然,也有想要两头下注,心存侥幸之人,居然拿着好不容易存下的粮草,眼巴巴的送到了曹操大营。
曹操倒是没有对这些人太过苛责,反而是笑脸相迎,这让这些人暂时的安心,却又始终心怀恐惧。
曹操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善意的。
这些人因为担心曹操秋后算账,心中反而更加的恐惧,不少人竟因此病倒。
但,庞统的动作却远不止于此,在夏粮收割完毕之后,又开始让赵云等人率领骑兵继续出战,不断的骚扰和破坏长安附近的耕作。
至于自己这边,则是凭借着潼关的险要固守,虽然潼关以西,可耕种的土地不如长安,但胜在安全,没有骚扰。
这又让曹操极为的头疼,只向洛阳和邺城催促催促粮草和援军,又命曹彰率军从并州南下,攻打安定郡,想要以此来减轻长安的防守压力。
又派遣了一路使者前往孙权处,希望能够和孙权再次联手,承诺荆州之地尽归孙权所有。
至于淮泗之地,曹操是万万不会放弃的。
以江东陆战的能力,让出荆州也无法对关中和豫州等地造成威胁。还可以进一步激化刘备和孙权的矛盾。
若是让出淮泗之地,凭借密布的河网,就会威胁到兖州和徐州等地。
而且荆州本就已经被刘备控制,又是孙权心心念念所想,这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至于爵位?
吴侯不够大了,可以称吴王。
反正自己如今是魏王,那刘备已经自称汉中王,再给孙权一个吴王,也无伤大雅。
只希望能够凭借这些条件能够说动孙权大军转向荆州。
可如今的荆州,王安全面执行战略收缩,又始终没有放开对江东的贸易,江面之上,往来的商船依旧严加盘查,倒是让荆州的世家大族纷纷跑去找马良。
马良一时之间也被弄得头疼不已,甚至托病不见任何人。
刘备这边,则是让赵云北上,挡住曹彰的进攻。
曹彰仗着自己勇武,并不将赵云放在眼里,甚至对赵云出言不逊,直言赵云乃是老匹夫。
结果赵云大怒,直接将曹彰打成重伤,若不是曹彰本身身手不凡,怕是小命都要交代了。
因为主将重伤,并州路的曹军士气低落,也无人再敢率军和赵云交锋。
倒是赵云,见曹军士气低落,开始不断袭扰。
曹彰又惊又怒,只能率领人马一再撤退,赵云则是见好就收,并不追击过深,免得被抄了后路,如此就和曹彰对峙了起来,刘备的北路自然无忧。
而曹操,则是从河北,幽燕之地,不断抽调人马,就是屯田兵也开始抽调,长安的实际可战之兵,居然达到了三十万之数。
这,应当是曹操所能抽调的全部人马了。
但这时候,曹操又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继魏讽案之后,邺城再次叛乱,他又不得不继续抽调人马平叛。
如此来来回回的拉扯,反而是让曹操麾下,军心动摇,士气低落。
无数的曹军士兵开始偷偷潜逃,或亡命乡野,或落草为寇。
这些人因为不事生产,只能靠劫掠过活,便不断的袭扰附近村落,又让周边的百姓纷纷逃离,或者直接被裹挟成为盗匪。
可局势却还在不断的变化,三十万人聚集长安,粮草后勤供应压力进一步加剧,曹操也只能保障直属军队和精锐,其余军队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的情况下,其他军队又开始劫掠周边,更进一步导致了民生凋敝。
更多的百姓带着仅剩的口粮躲入山中,只希望长安的战事能够早一点结束。
无论是刘备赢了,还是曹操赢了,只要能恢复耕种和生产就好。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庞统这边终于开始试探性的出手。
由马超统领一万人马,进攻北地郡,竟然是打算和赵云连成一线,彻底挡住并州人马南下的道路。
曹操见状,只能派出老将徐晃对峙,命徐晃只需谨守池阳一线。
庞统见状,又调了张南等人率军增援马超,开始在泾水两岸开始不断的试探。
但庞统的操作又岂止这一点?他又命庞德向南,扫荡京兆郡。
原本早就被曹操打压的士族纷纷举兵相应,庞德更是一月之内,打到了上洛才停下脚步。
庞统也因此将中军大营,由潼关推进到阿城,与长安也仅仅是一水相隔。
“主公,与曹贼一战,为期不远了。”
大半年的谋划,不断的推演和推进,庞统两鬓斑白,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但他却始终没有后悔,也直到了这一刻,他才对刘备说道。
刘备心中本有怨言,但看着庞统以及其余诸将奋死效命,战线不断推进,心中哪里还有对庞统的怨言。
“士元,苦了你了。”
他握着庞统有些枯瘦的手,感慨不已。
“为主公大业,某死且不惧,区区辛劳,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