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眨巴着大眼睛,“看不见啊。”
“你们蛇族,是不是视力不行啊?”
“胡说,我们视力好的很。”
两人又争吵了一番,玛雅才意识到,估计这箭头只有自己能看见。
毕竟这是阿母留下的,别人看不见好像也正常。
“跟我走,别丢了。”玛雅丢下一句,快步往前走去。
青丘迈开大长腿,紧紧跟在身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阿母找你啥事呀?”
能见到阿母多好的事,她干啥要哭。
不对,他前两天见到自己阿母也哭了,但那是因为阿母被冻住了。
难道,玛雅的阿母也出了什么意外?
“你要回去救她吗?”青丘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玛雅一头雾水,“我阿母好的很。”
她都想做女王,她能不好吗?
“哦,那是……她让你赶紧成亲?给你找了几个兽夫?你不愿意?”
“额……”玛雅头疼,敷衍点头,“就算是吧。”
青丘深以为然,“包办婚姻,我懂。”
滔滔不绝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我跟雌主就是包办婚姻,之前我可讨厌她了,现在感觉她好像还行。”
玛雅停住脚步,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青丘,一字一句问:“你讨厌公主?”
青丘一愣,我靠,母狮子又生气了。
赶忙找补:“我说的是以前,现在我们挺好的。”
“我想说的是,包办婚姻也未必不幸福。”
“你看雌主的兽夫都是包办的,但他们对雌主都挺好。”
整天争风吃醋的生怕雌主不爱他们,又愿意为了雌主做任何事。
青丘自问他做不到,所以他很佩服子夜他们,能爱上那样一个恶毒的雌主,甚至完全不计较她以前对他们的伤害。
青丘没告诉任何人,他这个人记仇,还是能记很久的那种。
但不用他说,玛雅都能看出来。
“我警告你,以后若是敢在我面前说一句公主的不是,我削死你。”
青丘赶紧闭嘴,今天他的智商好像不在线,干啥想不开在这母狮子面前说雌主坏话。
谁不知道,玛雅可是落落最忠诚的追随者。
青丘想着,一定是这冰天雪地的破地方,冻住了他的智商。
赤曜的声音越来越近,青丘指了指不远处:“那是……那是什么?”
高高的一道火墙挡住去路,里面传来赤曜的声音。
“救命啊,好热啊。”
啸战一掌拍在着火墙上,墙面纹丝不动,反倒烈火燃烧的更旺盛了些。
玛雅嘴角抽了抽,阿母让自己来这里,送死吗?
谨慎起见,玛雅高声问:“赤曜,你们那边还有谁?”
听到动静,三人像是纷纷用力拍墙,也顾不上烫。
高声喊:“还有啸战和朴朔,我们三个。”
“我们本来在掏鸟蛋,忽然地面开裂,我们就掉这鬼地方了。”
玛雅和青丘对视一眼,这不跟他们一样吗?
同样是掏鸟蛋,一方掉入冰天雪地,另一方是火海。
玛雅低头沉思,这就是阿母所说的冰火两重天吗?
这边是冰天雪地,那对面应该是烈火之渊。
仔细看向那道直插天际的大门,一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另一面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好奇怪的自然现象。
“玛雅玛雅,救命啊。”
朴朔看见玛雅像是见到救星,一边说话一边跳来跳去。
不是他欢脱,实在是地面烫的站不住。
玛雅退后两步,掏出刀子,脑海里闪过阿母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将浑身的力量注入刀子。
对着墙壁画了一个圆,两边人都眼巴巴等着。
玛雅收起刀子,墙面却没什么反应。
“不可能啊?”玛雅开始怀疑自己。
青丘安慰她:“要不你再划一次?”
“这不是次数的问题。”玛雅怒了,什么破东西,敢拦老娘的路都去死吧。
她快速助跑,跳起来飞起一脚,踹在墙壁上。
咣当一声,已经切开的圆形门被踹出好远。
赤曜刚就站在那里,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没准已经飞了出去。
“不愧是大祭司的女儿,好厉害。”青丘拍手大叫。
冰与火的壁垒被打破,冷热交替,发出呲啦啦的声音。
赤曜三人惊魂未定跑到玛雅身边,总算找到一些安全感。
三人热的裤子都没穿,玛雅捂脸,“你们注意点形象啊。”
青丘帮腔,“就是,快穿上衣服,成何体统。”
三人飞快穿上衣服,怀里还抱着落落给的羽绒服。
赤曜宝贝道:“这衣服要是烧坏了,雌主会生气的。”
就在几人说话间,冰火两重天完成了空气的对接。
青丘明显感觉身上暖和不少,他拉开羽绒服拉链。
想到什么,扭头往宫殿方向跑去。
“玛雅,跟我来。”
他不确定阿母还能不能救活,但他知道有玛雅在就有希望。
几人追上他的步伐,在冰天雪地里飞快狂奔。
脚下的大地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冻僵的河流开始喘息,枯枝抖落霜雪,芽苞挣破树皮,像蜷缩的手指突然舒展。
风裹着冷意,却已带上泥土腥湿的暖。
众人呵出的白雾散进光里,雪原在身后塌陷,露出草芽的绿尖。
而前方,整片山野正簌簌剥落银甲,漫山遍野的野花,突然同时睁开了眼睛。
阳光穿透薄云,斜斜切进来。
泥土上包裹的白色积雪褪去,石缝里,万千野花野草争相露出脑袋。
原本冻成青玉的河面,正从中间裂开一道银线,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冰层像被谁敲碎的琉璃,大块大块往下沉,露出底下翻涌的春水。
风里有了点暖烘烘的味道,青丘停下脚步时,周围已经焕然一新。
从白雪皑皑到春色降临,如脱衣穿衣一般快速完成。
玛雅环顾四周,青山绿水,草长莺飞,心里有些愧疚。
要不是阿母从中作祟,蛇族也不用遭受这些。
青丘颤抖着双手,正要推开宫殿大门。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几人差点站不稳,只能互相拉手,努力保持平稳。
宫殿在他们面前,如春笋快速生长,带着脚下的土地,飞快往天空而去。
“这是咋回事?”赤曜快哭了,刚差点被热死,这又是闹哪样。
蛇族这地方太邪门了,他说啥以后都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