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强,我奉劝你最好考虑好再开口!!”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妻儿老小考虑考虑!!”
封建中仗着自己身处上位,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盛气凌人。
那位陈副局摸了一把嘴角被封建中抽出的血迹,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封建中,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你是封局吧?”
封建中,“陈德强,你别犯蠢!!”
陈德强,“不是我犯蠢,是你该早些认清事实,坦白从宽!!”
封建中中气十足,负隅顽抗,“我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
陈德强讥笑,“这些话你留着到十八层地狱跟阎王爷说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派来做笔录的小警察看得瞠目结舌。
小警察刚进局子不久。
因为表现良好,刚进局子就被派来接触这个大案子。
进审讯室前他原本都想好了,如何跟这两个老狐狸斗智斗勇,如何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软硬兼施,又如何在关键时刻甩出证据,看着他们俩震惊的脸,给他们俩致命一击……
结果……
事情根本没朝着他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从两人见面开始,就一直在互掐。
陈德强骂封建中是个蠢的,竟然把证据都放在自己家里,他自己落马就算了,还把他拉下了水。
封建中则是一味让他闭嘴。
两人争吵间,做笔录的两个警察一个没防住,两人竟然大打出手。
最后结果,陈德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封建中面如死灰的瘫坐在椅子上,始终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从审讯室出来,年轻警察忍不住跟带自己的老警察吐槽,“师父,我是真没想到,这两位吵闹起来跟那些地痞无赖也没什么区别。”
老警察要笑不笑,“都是普通人,能有什么区别?”
年轻警察,“我原本以为……”
老警察,“别以为,别对任何职业、任何身居高位的人带有滤镜,都是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犯贪嗔痴的错……”
年轻警察受教,“师父,我懂了。”
老警察脚步停下,看向年轻的小警察说,“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来给他们俩做笔录吗?”
年轻警察腼腆笑笑,“因为您觉得我是我们这批新人里最聪明的。”
瞧见他这副样子,老警察忍俊不禁,忍不住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还挺自信。我今天让你来做笔录,是为了给你一个警醒,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以后别成为像他们俩一样的人。”
年轻警察闻言,脸上笑意收起,站得笔直,“是,老师。”
老警察,“行了,走吧。”
年轻警察,“师父, 他们俩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老警察,“绝无翻案的可能。”
与此同时,隔壁办公室里秦冽和许烟一同走出。
一位老警察送两人出门,笑着说话,“不管怎么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秦冽点头轻笑,“是。”
对方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冽伸手帮许烟拎包,“回家结婚生孩子,好好经商,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对方闻言稍显迟疑,“你不准备……”
秦冽薄唇勾笑,“仕途不适合我。”
听到秦冽这么说,对方原本还想再劝劝,话到嘴前,又生生噎了回去。
人各有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强求不得。
看出面前人的欲言又止,秦冽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走了。”
对方轻笑一声,“嗯。”
从警局出来,秦冽拎着许烟的包用手拢着风点了根烟。
随着香烟点燃,秦冽哑声问站在身侧的许烟,“在里面有没有受欺负?”
许烟抬手取下发夹,用手打理头发,重新扎好,“没有。”
秦冽,“那就好。”
许烟,“好人总比坏人多。”
秦冽声音干哑,“嗯。”
许烟,“水至清则无鱼,不论在哪个环境里,都不可能干干净净。”
秦冽回应,“我知道。”
许烟侧头看他,又收回视线看向马路对面。
她能懂秦冽此刻的心情。
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他查案这么久,最后却发现幕后真凶居然是一手提拔自己,又一手促成自己查这个案子的人。
这样的打击,着实不小。
更何况,因为查这个案子,秦康安还丢了性命。
两人在马路边就这么无声的站着。
过了一会儿,许烟刚想掏出手机准备订机票回泗城,一辆车疾驰在他们俩面前停下。
许烟本能抬眼,就对上了应营那张欠儿兮兮的脸。
只见应营把车窗下降半截,冲着两人吹口哨,“俊男美女,坐车吗?”
许烟回看应营,抿唇没说话。
相比于许烟,秦冽更是冷漠没反应。
应营挑眉,“怎么?你们俩准备徒步回泗城?”
许烟不说话。
秦冽同样依旧沉默。
应营嗤笑,“行,你们俩口子定力强,上不上车?不上车我可走了,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怕猝死……”
应营话说至一半,许烟迈步上前。
见许烟脚下步子迈步,秦冽掐灭指间的烟紧随其后。
应营坐在车里看他,语气鄙夷,“没出息!”
秦冽没理他,径直走到驾驶位前打开车门。
应营挑眉,“嗯?”
许烟坐上副驾驶位,“你去后面补觉。”
应营轻笑,“算你们俩还有点良心。”
说着,应营跳下车。
说时迟那时快。
不等应营走到车后排开车门,秦冽已经上车,并且一脚踩下油门。
应营手伸在空气中,看着从自己面前疾驰离去的车一脸懵逼。
待他反应过来准备骂人,疾驰离去的车又倒了回来。
应营破口大骂,“秦老三,你被拘留拘傻了吧?”
秦冽强忍笑意,声音淡淡,“上不上车?不上自己走着回泗城。”
应营,“你特么……”
应营刚想骂人,余光扫见秦冽准备打转方向盘,忙不迭打开车门弯腰上车。
等到他坐稳,身子向后靠,骂骂咧咧,“我就不该管你们俩,应该让你们俩在泗城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