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见花诡离开，心中一骇。
他为什么能随便离开，不怕新月饭店跟他算账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听奴把铃端上来的那一刻，霍仙姑包厢的天灯也亮起。
吴斜就算再迟钝，也看到了小花给自己的手势。
“胖子，你看，怎么没人坐在咱们这个位置啊？”
“还真是，难道他们来的都是一个，所以为了整齐做到一个位置上了？”
胖子没来过新月饭店，根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听奴端茶走过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霍仙姑，您这位朋友是不是做错了位置了吧。”
“呵，开眼了吧！自从张大佛爷做过以后，还没人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今天的东西也算百年难遇，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是应景。”
得到答复，听奴对吴斜恭敬道:“请稍等。”
吴斜是越坐越害怕。
霍仙姑的话，小花的动作，都在说明这座位有危险。
不一会儿，听奴端过一壶茶，外加一盘点心。
“好家伙是那壶七千多的茶吧！”胖子眼尖，一下就瞧出是菜单上最贵的一壶茶。
“这些是新月饭店送的，您请慢用，说着就退出去。”
花诡在这时也出现在包厢内，傻楞子紧随其后拿着一把椅子放在吴斜身边。
花诡坐下，胳膊往翘着的二郎腿上一杵，看棍奴换灯，忽然开口郎声道:“换个灯，这个灯的样式有些丑了。”
棍奴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楼下的声声慢，“既然客人觉得不妥，便换成素面琉璃盏。”
棍奴们如临大赦，忙不迭的去拿。
花诡挑眉，看向楼下的声声慢，笑了:“倒是干脆。”
声声慢微微欠身，“客人满意就好。”
小姐交待了，这位爷就算把新月饭店砸了也无妨，不可得罪。
花诡扭头笑得更开心。
吴斜不明所以。
“吴斜哥哥，你快起来吧，这个地方不能坐，这时点天灯的位置！”
霍秀秀憋不住了，她怕吴斜在这么做下去得倾家荡产。
“点天灯？”
“对，点天灯，不管在场的出多少钱，你都在他们的基础上加一成，也就是说今天你包场了整个新月饭店。”花诡带着打趣的意思替霍秀秀解释。
吴斜咽了一口口水，他？包场了新月饭店？
念头一起，下意识吴斜想抬屁股起来，肩膀被摁住。
回头一看，是花诡身后的傻愣子。
“既然都坐了，起来了你就可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了。”
吴斜僵在原地，不明白花诡的意思。
花诡低头看着手里新月饭店给的拍卖品图册。
指尖在鬼玺身上点了点，“你以为来这儿，就能打听到你要的东西？你要找的那些事，线索就在这儿拍卖品身上。”
花诡把图册掉头。
“鬼玺？”
花诡合上图册，“知道了么。”
知道你要找的线索在这，知道今晚这盏灯你不点也得点。
吴斜脑子现在乱七八糟的，“这天灯点了，就不能反悔了？”
他哑着嗓子问，像是在确定最后的退路。
“你看新月饭店哪条是反悔的。”
吴斜沉默，自己要是站起来，就等于放弃近在眼前的线索，还要背负一大笔债务。
花诡看他挣扎的样子，轻呵一声，“当年你们九门张起山这这儿点天灯，可比你痛快多了。”
“好，我点。”
他没有选择。
花诡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又恢复散漫，“这才对嘛，有些事总得有人扛着。”
何况他又不会真叫吴斜一个人抗。
“鬼钮龙纹玉玺，开始走货。”
声声慢摇响旁边的铜铃。
“点灯。”
两名棍奴手拿四米长的杆，杠头挂着素面琉璃盏，稳稳当当的往二楼送。
天灯‘咔哒’一声挂在吴斜所在包厢左上角挂钩的位置。
一楼，二楼瞬间传来鼓掌与交好声。
有看好戏的，有赞许的。
毕竟能在新月饭店点天灯，这种魄力没几人。
吴斜手心全是汗，听着满场动静，只觉这盏天灯烫手的很。
花诡却在旁边看得悠闲，让听奴上了茶水点心。
“天真，咱这算骑虎难下啊！”
“哪能怎么办，灯都点了。”吴斜下一句话，朗声让左右两位大佛都听得到 ，“既然这样，正好让两位见见张大佛爷点天灯的风采，想必霍老太太没亲眼目睹过吧！”
花诡在听到这话，笑了。
这是在说霍仙姑没见识。
吴斜倒真有几分吴老狗当年的硬气。
“你算是给你们老吴家长脸了，今后这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吴家新任家主的威名，我这也算是做善事。”
霍仙姑活了这多年，不是被吓大的。
吴斜那连句话，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那当然，我虽不比张大佛堂连点三盏，可点一盏灯的钱倒有的。”
胖子看天，有个屁。
等会儿看来得颠了。
霍仙姑不说话，包厢一时内安静下来。
楼下的棍奴拿着杆，把鬼玺放在盏内，挑到二楼，环饶一圈。
确保包厢的客人都能看清。
“现在开始进入拍卖环节，鬼钮龙纹玉玺五千万起拍，叫价按比例计算，每次叫价最低一百万，最高一千万。”
随着声声慢一句:“各位请开始。”
一楼的摇铃声不断响起。
刚刚失了面子的琉璃孙显然还憋着一股气，伸手毫不犹豫的摇铃。
“六千一百万。”
“二楼六千一百万。”
“好，吴山居没了。”
“六千五百万。”
“七千万。”
“好，长沙盘口没了。”
吴斜感觉自己把牙齿咬碎了。
抓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
“七千五百万。”
“祖宅没了。”
花诡看吴斜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又不是真让他花钱。
自己都换了灯了。
那盏灯可不是吴斜的，是他花诡点的天灯。
张启灵都看出来，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就吴斜天真的怪。
花诡瞥了眼头顶那盏琉璃灯，倒是亮堂。
张启灵站在吴斜身后，看向被琉璃灯光漫在发梢的花诡，翘起嘴角。
骗子。
花诡察觉到张启灵的眼光，扭头噙着笑竖着食指在嘴唇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