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姜长缨喊周炔回家，hera也一起。
周炔捧着手机，明显是在和谁发信息。
至于是谁。
看他的表情就能一目了然。
hera注意到了姜长缨的视线，她率先转头看向窗外，她能看得出来，姑姑的耐心被消磨了不少。
也或许是因为周炔这次一下子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前期用周琰业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这么多年在商海沉浮的姜长缨不是傻瓜，她能看得出周炔的小动作，或许在国外他更如鱼得水，但他的未来在国内。
车厢内一片寂静，直到停在小白楼门前，hera才缓出长长的一出口。
周长赟已经在家里，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回来了，给你们留了鸡汤。”
阿姨很快就端上来了，姜长缨换了衣服，端起来抿了两口，觉得油腻。
但她并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了碗。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衰老，虽然皮囊还能在如今的科技下保持住一个年轻的状态。
镜子里看着虽然依旧白皙紧致，皮肤状态甚至比年轻时还要好，无论是光泽还是细腻都不缺，但她总觉得透着股惨白气。
还有如今的宴会，她越来越不喜欢出席这些场合，已经减少掉很多，但春节这几天的，有些邀请不好婉拒。
以前到场还有心思社交一番，如今就只想着和熟悉的朋友说说话。
现在回到家有股后知后觉的疲累。
年纪上来了精力确实有限，感觉疲惫的时候，耐心也会跟着变差。
hera喝完了汤，与其喝这个，她更想喝点醒酒汤。
周炔倒是认认真真的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
姜长缨看到问，“要不要再吃点？”
周炔摇头，“不习惯剩饭。”
“这是个好习惯。”周长赟笑着接了句。
姜长缨看他一眼，“没有老爷子给你打电话吗？”
“嗯？怎么了？”周长赟不明所以，“我今天才得点空闲，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姜长缨看到周长赟露白的鬓角提醒，“让你的理发师过来再把你的白发遮了再去。”
“我这个年纪没有白发才不正常，你们女同志的爱美之心强烈，我们男同志到了这个年龄就不讲究了。”
“今天在宴会上听说谢家有小辈出生了。”
周长赟有点意外，“没听秋桐说过啊？”
谢秋桐是谢鹤岚的生父，年轻时是个激进的愤青，想去做记者，差点被人敲了闷棍，被家里人弄回去，喜欢写各种文章，大多数也没有平台敢刊登。
后来有了个正经报社的工作，因为某些理念不合和主编打了起来，还打不过，又负伤在家。
谢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知道这辈子也改不掉了，早早的把期望放在了培育下一代上。
谢鹤岚就是属于没辜负长辈期待的那种孩子，脑子、手段、耐心都不缺。
不过也可能受到了父亲的一些影响，年轻求学时期也有过爱憎分明时期，这种东西说好听是赤子之心，说难听点是愣头青，带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
后来他发生了什么事，也都知道了，因为腿伤沉寂了一年多，然后再次有消息就是结婚。
结果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这么快的吗？”周长赟嘀咕着看向周炔，“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周炔没直接回答。
周长赟点了点周炔，“男孩子的友谊都是从一起干坏事开始的。”
周炔：“……”
姜长缨清了清嗓子，“你这个做父亲的既然有时间也该管管你儿子，不能什么坏事都让我来做。”
“老话不是说了吗？儿大不由娘，娘都管不住，更别说爹了。”
“所以？”
周长赟看得出姜长缨心情不佳，放开手边的东西轻笑。
虽然他在外面的时候不怒自威，不苟言笑，但是在家里，很清楚家庭氛围如何完全取决于女主人。
“怪不得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儿子是讨债鬼，真是还不如找不着……”
姜长缨皱紧了眉，“行了，谁让你说这个了？鹤岚都有孩子了，你再看看你儿子！”
周炔闻言开口，“您也想要吗？”
“你少乱来啊！”周长赟目光带上警告意味，“年轻人惯常的不知轻重，你当孩子是什么？想要就能有？”
“你们父子俩少在我面前一唱一和！”
姜长缨捏了捏鼻梁，知道周炔是块难啃的骨头，看向了hera。
“那个秦臻你觉得怎么样？如果真的不喜欢就算了。”
hera没想到姜长缨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你喜欢什么类型？”
hera不知道，她觉得她没喜欢的类型，能不讨厌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些异性打个照面觉得还不错，但只要开口hera就烦了。
“你可不要跟我说什么看感觉，让你们具体些真的那么难吗？”
“首先不要给我惹麻烦的。”hera开口提了，具体些一点都不难，“能在我工作的时候不打扰，我不工作的时候陪着我，温柔细心，不抽烟喝酒，在外面没有不正常关系，有了孩子他可以照顾。”
hera说完又补充了句，“相亲太浪费时间了，姑姑直接帮我筛选吧。”
姜长缨明白了，“你这是要挑个老婆？”
hera摇头，“时代在发展，婚姻关系也在变化，以前男主外女主内是因为男人确实占优势，但现在没多少同龄人在我面前有优势，这形式也应该变一下。”
“我希望我未来的另外一半也能顺应现实趋势来调整好自己的定位。”
“还要家世清白，家庭关系简单。”
周炔点头，“看来是有认真考虑这件事，不怕你有要求。”
“这没你的事。”姜长缨觉得头疼，尤其是看到周炔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觉得现实吗？”
“挺现实的，国内不就是男人多吗？”周炔没觉得hera说的这些有特别挑剔的地方，都是很基础的要求了，“您不能否认，现在的婚姻风险要比你们那时候大了很多，知根知底很重要。”
hera看了眼帮自己说话的周炔，头一次觉得他能回家也有点用处了。
“在外面没有不正常关系也是应该的，婚后各玩各的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如果有了孩子，这孩子自小看到自己的父母这样，性格和某些想法都会不正常，家里的后代出了问题，还要传承什么呢？”
周长赟跟着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周炔。
“没想到你也考虑了这么多？”
“我也觉得男人应该主动参与育儿，现在有科研结果表明被爸爸带着长大的孩子更健康积极。”
姜长缨摆摆手，“你们去休息吧。”
hera是留在小白楼，周炔准备要走又被周长赟喊住，父子俩去了书房。
姜长缨看着hera，“你说的那些并不过分，只是目前没有培养出这种苗子的土壤。”
“姑姑，我知道那些有条件的男生有多早就开始体验男女间的事，他们已经阅尽千帆，女人对他们而言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我并不想接手这种男生。”
“不是因为我有洁癖什么的，他们这种如果以后在外面整出私生子怎么办？遗产以后可以写遗嘱做公证，但如果那些私生子在外面有了债务，就是在给我添麻烦。”
姜长缨一时语塞。
“你让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