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休息,谢正阳忽然有些担心璎珞。
琉光这妖妇,言语之中,透露着对璎珞深深的恶意。
她会不会有奸计,陷害璎珞?
看来,自己应该加紧行动,干掉花亭侯,拿下安乐坞!
那时候,琉光这个死妖妇,嘿嘿……
转眼天亮,又是一天。
谢正阳洗漱一番,骑着马,前往县城。
督邮公孙大人,已经在县城住了两三天。
想必深切慰问了春风楼和其他勾栏瓦舍的姑娘们。
谢正阳来到县衙的时候,督邮大人还在春风楼睡觉。
东郭连海笑道:“正阳兄弟,今年桃源县的孝廉察举,一共有五个人,你是其中之一。督邮大人看过我的报表,对你很满意。不用说,你的孝廉是稳了。”
有花亭侯的三千两银子,买个孝廉,肯定是稳了!
谢正阳一笑:“民间童谣说,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我这个山野小民,竟然也做了孝廉,是不是沐猴而冠,名不副实啊?”
“正阳兄弟,就凭你在石塘村成立合作社,救了许多穷人,还有剿灭二龙山周霸天的事,做个孝廉,也绰绰有余啊。”
“多谢县令大人抬爱。请问,做了这个孝廉,有什么程序吗?”
谢正阳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来县城。
要签字盖章,颁发证件,合影留念?
“正阳兄弟,你是真不懂啊。孝廉都是察举的,我举荐,督邮大人要考察。”
东郭连海一笑:“中午,督邮大人要对今年举荐的几个孝廉,进行提问考察。你用心回答即可。”
考试啊。
谢正阳问道:“县令大人,不知道这个孝廉考试,要考什么内容?能不能走个后门,把考题跟我说一下?”
东郭连江坏笑:“今年的考题很简单,就是考察男人齐家之道,三妻四妾之间,如何平安相处。”
谢正阳惊愕。
这是正经话吗?
到了日中时分,督邮公孙大人终于起来了,来到了县衙大堂。
本县官吏,除了带兵出征的县尉东郭连江,其他人都在。
谢正阳等五个考察对象,站在堂下,等待考察。
除了谢正阳之外,其他四个人,有两个穿丝绸,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两个穿麻衣,则是穷人了。
这四个人,都比谢正阳年长。
最老的那位,大约四十岁了。
督邮公孙大人头戴五梁冠,正襟危坐,缓缓说道:
“本官来到桃源县,察举孝廉,为朝廷选荐人才。你们五人的事迹,我都已经知晓。现在,有些问题,一个个地问你们。”
谢正阳等人一起抱拳施礼。
督邮手指第一个人:“那谁,你上前来。”
最老的那个布衣上前,抱拳道:“草民鲁信健,见过大人。”
督邮点点头,缓缓说道:“今年,桃源县大旱歉收,百姓税赋粮草,都不能足额完成。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鲁信健想了想,抱拳道:“以草民愚见,今年旱情严重,所收不足往年四成。朝廷应该减免赋税,与民生息。等来年丰收,再收取今年所欠的钱粮……”
谢正阳闻言,不由得多看了鲁信健一眼。
这老大哥,不错。
“住口!”
督邮勃然大怒,瞪眼道:“我本以为,你有办法为朝廷分忧,却不想,竟然如此荒谬。都减免税赋,朝廷开支,从何而来?退下!”
鲁信健张了张口,抱拳而退。
大堂两边的官吏们,一片冷笑。
督邮看了看卷宗,又说道:“郝继友,上前来。”
一个奶油小生,上前施礼,细声细气地说道:“学生郝继友,见过督邮大人!”
好基友,这名字果然没错。
是那味!
督邮点了点头,开口道:“本官听说你,才华过人,冠绝乡里。现在,你就当场赋诗一首,我看你才学如何。”
郝继友一愣:“大人,前天晚上,我爹去拜会你,不是说好了,不作诗的吗?”
众人闻言,一片窃笑。
很显然,郝继友的父亲,贿赂过督邮。
估计督邮大人这两天在春风楼耗费了不少精神,一时忘了当日的约定,换了考题。
可是郝继友这傻瓜公子,竟然在大堂之上,提起此事!
这不是打了督邮大人的脸?
果然,督邮大怒,瞪眼喝道:“本官清廉公正,一视同仁,让你作诗,你就作诗!”
郝继友叫苦:“可是,我没准备啊。”
“咳咳……”
本县的督学姚大人,冲着郝继友使眼色:“郝继友,我可以给你一点提醒,去年的时候,你在江东游学,得知父亲生病,从江东日夜兼程赶回来,在床前尽孝。就这事,你赋诗一首吧。”
很显然,督学和郝继友,是熟人。
“那好吧。”
郝继友在大堂上踱步,苦思冥想,终于憋出来几句:
“江东前往桃源县,共有三千三百里。小船一日三百里,十余一日……到家里!”
“噗!”
东郭连江没忍住,把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
督邮想了想,说道:“这首诗,虽然粗浅,但是也算巧妙。四句诗,有三句在记录距离远近,足见郝继友挂念父亲,日夜不安,不由自主地计算路程的急切之心。”
郝继友松了一口气,抱拳感谢:“多谢督邮大人!”
尼玛,这也行?
谢正阳有些后悔了,不该来参加这个孝廉考核啊。
黑暗又无聊!
我大好男儿,竟然与郝继友这样的货色同堂接受考核,这一地的节操啊,捡不起来了!
第三个预备孝廉上场。
督邮正要问话,忽然肚子咕咕作响,急忙起身,对东郭连海说道:“县令大人,我肚子不舒服,去后面更衣。你,随便出几个题目,考核一下陈利。”
东郭连海抱拳:“督邮大人请便。”
督邮大人请便去了。
东郭连海看着堂下的陈利,沉吟道:“陈利,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吧。”
陈利抱拳:“请大人询问。”
“你是个读书人,我问你,阿房宫,是谁放火烧的?”
“阿房宫?”
扑通!
陈利吓得跪了下来,抱拳道:“县令大人,你知道我是个读书人,我怎么会去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阿房宫,真的不是我烧的,请大人明察!”
全场目瞪口呆。
谢正阳也呆若木鸡。
有几个年轻的官吏,拼命憋着笑,脸色都憋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