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圣见黄蓉面色微变,遂以轻声询问:“蓉儿,可有不妥之处?”
黄蓉轻启朱唇:“此乃家父平日里常吟之曲,未料湖上偶遇一渔翁,竟也精通此曲,我们不妨上前一探究竟。”
言罢,三人奋力划桨,朝那渔翁所在的小舟靠近。
那渔翁见状,亦是收起钓竿,缓缓划舟而来。
两舟相距不过数丈之时,渔翁见状豪迈一笑,朗声道:“湖上邂逅雅客,实乃幸事,何不前来共酌一杯,以叙情谊?”
秦圣闻言,亦是欣然应允:“既然阁下如此盛情,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毕,秦圣三人奋力划动船桨,不过片刻,两舟便已紧紧相邻。
秦圣一手揽着黄蓉,一手抱着穆念慈,足尖轻点,身形如燕,纵跃至渔翁的大舟之上。
渔翁见状,不禁高声喝彩:“好俊的轻功!”
秦圣三人立于大舟船头,与那渔翁以江湖之礼相待。
渔翁因病坐于舟上,无法起身,歉意道:“腿有微恙,无法站立相迎,还望三位海涵。”
三人连忙回礼,齐声道:“阁下言重了。”
落座之后,三人细细打量渔翁,见其年约四旬,面容枯瘦,似有病体缠身。
与此同时,渔翁亦在审视着三人。
片刻之后,渔翁开口询问:“未知三位高姓大名?”
秦圣微笑道:“在下秦圣,这两位乃在下未婚妻,黄蓉与穆念慈。”
闻听此言,黄蓉与穆念慈皆是娇羞满面,红晕欲滴。
那渔翁满脸讶异地追问:“秦公子与二位夫人,莫非是从中都一路畅游至此?”
秦圣三人相视一笑,旋即颔首道:“正是如此!”
渔翁闻言神色大震,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果然是你等!今日一见,真乃少年英雄也!”
秦圣心中疑惑:“阁下为何如此反应?”
渔翁长叹一声,缓缓道来:“近日来,江湖中盛传着一则消息,言及一位姓秦的少年侠士,疑似掌握了丐帮镇派绝学降龙十八掌。”
“此人在中都赵王府内,因两位倾城佳人,与西毒之侄欧阳克结怨,致其毙命!”
“不久前,更有人目睹西毒欧阳锋愤然离开西域,直奔中都而去,却很快又狼狈逃回白驼山庄!”
“故而众人纷纷揣测,欧阳锋定是去寻那秦公子报仇雪恨,却不料铩羽而归!”
“时至今日,欧阳锋仍未出面反驳,想来众人之猜测,已八九不离十!”
“再者,前几日五绝之一的丐帮帮主洪七公,亦亲口承认曾与秦少侠切磋过,却甘拜下风!”
“经过这几起事件,秦少侠之名已然响彻大江南北,威震四海!”
听完渔翁的解释后,秦圣这才恍然大悟,慨然叹道:“原来如此!上次与欧阳锋一番激战,将其重创之后,我便携两位未婚妻畅游山水之间,未曾留意江湖时事,亦未曾想此事竟已传遍四海!”
此时,船尾一小童已煮好酒,双手捧着酒壶,款步而来。
渔翁接过酒壶,为秦圣三人斟满热酒,歉意道:“船上简陋,无有佳酿,若有怠慢之处,还望秦公子海涵!请!”
“请!”秦圣三人举杯共饮。
数杯热酒下肚,渔翁又吩咐小童取出几碟精致的下酒小菜。
四碟小菜虽不及黄蓉之厨艺,却也风味独特,加之酒杯菜碟皆为上品,由此可知,此渔翁身份定非寻常之辈。
几人推杯换盏间,秦圣心中已暗自猜出渔翁的身份。
此人应该便是黄药师的四弟子,自号“五湖废人”的陆乘风。
虽不便挑明让黄蓉与陆乘风相认,但秦圣仍可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此处。
于是,他开口笑道:“阁下方才所唱之曲,恰好是我未婚妻未曾吟出的下半阙,看来阁下对此曲,亦是情有独钟啊!”
渔翁闻言,神色微黯,叹道:“此曲乃我恩师最爱之曲,只可惜因种种变故,我已多年未见恩师,每当思念恩师之时,我便会不由自主地哼唱此曲,以寄相思。”
秦圣故作惊讶:“巧了,在下的未婚妻蓉儿亦曾言,此曲乃其父日常吟咏之作,想来令师与在下的未来岳父,定是志同道合之士!”
渔翁闻此,目光不禁多停留于黄蓉身上几瞬,细细打量之下,竟觉其容貌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回想起秦圣先前所言,黄蓉之名,与自己师父同姓,再观黄蓉之貌,竟与师母有几分神似,他心中顿时激动万分。
渔翁紧紧凝视着黄蓉,急切地问道:“敢问黄姑娘乃何方人士?与五绝之一的黄药师,又有何渊源?”
黄蓉虽疑惑,但还是老实告知:“黄药师正是我爹爹!”
渔翁闻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疾呼道:“你果真是我的小师妹!”
见黄蓉一脸茫然,渔翁连忙解释道:“你爹爹正是我师父,而我,便是你陆乘风师兄啊!我这双腿,乃师父当年因陈玄风、梅超风二人之事,迁怒于我,才被打断的!”
黄蓉闻言恍然,未曾想太湖一行,竟意外邂逅自己从未谋面的四师兄。
陆乘风心怀忐忑,向黄蓉询问:“小师妹,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近况如何?是否还在为当年之事而怪我?”
黄蓉神色黯然,幽幽道:“我亦不知爹爹近况,我乃是私自逃离桃花岛的,已许久未见爹爹了,但昔日似曾闻爹爹提及过,对打断师兄双腿之事已有悔意,想必心中对师兄的怪罪,早已消了吧!”
陆乘风闻此,心中总算得到些许安慰。
秦圣见状,温言安慰:“蓉儿,莫要悲伤,或许黄岛主此刻正外出寻你呢!”
黄蓉可怜兮兮道:“可爹爹曾言,心愿未了,此生绝不离岛。”
秦圣轻笑一声:“蓉儿,你且说说,在黄岛主心中,是你重要,还是他的心愿重要?”
黄蓉连忙道:“自然是蓉儿重要,爹爹最疼爱蓉儿了,如此说来,爹爹已出岛寻我了?”
秦圣点头:“大概率是,若非我们近日四处游历,行踪难觅,黄岛主或许早已找到我们了,且莫要忘了,七公与黄岛主交情匪浅,定会告知他我们的行踪!”
此时,陆乘风忽然提议:“那不如秦公子、小师妹及这位姑娘,屈尊移步至我归云庄小住几日如何?相信师父闻讯后,定会前来,我亦多年未见师父,心中甚是想念啊!”
秦圣与黄蓉、穆念慈商议片刻后,便欣然应允。
“那我等便叨扰陆师兄了!”
接下来,几人又在太湖上游览了一番,略感疲惫后,便乘坐陆乘风的大船,返回归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