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叶二娘的瞬间,那些苦主一个个炸开了锅,群情激愤。
每个人皆目露怨毒,似要将叶二娘生吞活剥,千刀万剐。
幸好有灵鹫宫的人,在场维持秩序,拦住冲上前的人群。
否则,叶二娘恐怕已被撕成碎片。
秦圣大手一挥:“各位百姓,请稍安勿躁,叶二娘既已被押解至此,便绝无逃脱的可能,今日,我秦圣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随后,他又看向武林群雄,指着那上千名苦主,侃侃而谈:“诸位,这二十几年来,叶二娘害死的婴孩不计其数,我费尽心力,也只寻得一小部分苦主,真实苦主的数量,比这里还要多出十倍不止。”
听到这话,武林众人顿时震骇不已。
他们皆知“无恶不作”叶二娘的恶名,亦知她每日要杀一婴孩的传闻。
当初,他们听到此事时,虽然也义愤填膺,但毕竟没有亲眼实证,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因此感触并不大。
可如今,近千名苦主汇聚眼前,说明叶二娘至少杀了上千名婴儿,内心顿时惊骇不已。
而且,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若全部计算进来,那该是何等数目?
如此丧心病狂,现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此刻,他们才发觉,与叶二娘的恶行相比,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恶徒、强盗、劫匪,都算是大善人了。
毕竟,他们多是图财,很少害命。
就在此时,祁六冷冷道:“冤有头,债有主,既是叶二娘害了他们的孩儿,找她算账便是。”
“玄慈方丈与叶二娘并无任何瓜葛,你为何将这些百姓带到少室山来?”
秦圣戏谑道:“好一句冤有头,债有主!所以,我便将他们带上少室山,向真正的债主讨债来了。”
“诸位可曾想过,叶二娘为何杀害他人孩儿?只因她自己也曾诞下婴孩,却遭人偷走!”
“嘿嘿,那与她生下孩子的奸夫,乃是少林寺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只需这位高僧出面阻止叶二娘,便能救下无数无辜孩儿!”
“然而,这位高僧却顾念虚名,竟置无数婴孩性命于不顾,任由叶二娘肆意杀害,他手虽未染血,但也是罪孽深重的帮凶。”
“你们说,此等沽名钓誉、狼心狗肺之辈,我们该不该找他讨债?”
秦圣看向那些苦主,高声问道。
“该!”
“绝不能放过此等帮凶!”
“叶二娘该死,那帮凶更该死!”
“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啊……”
“少林不是正道魁首吗?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到底是哪位少林高僧,有胆便站出来!”
阵阵凄厉的喝骂声传来,叶二娘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秦圣环顾四周,再度开口:“我曾说过,这位身份显赫的少林高僧,便是玄慈大师,可玄慈大师拒不承认,这该如何是好?”
“诸位莫急,我有铁证,可证叶二娘的奸夫,就是玄慈无疑!”
“皆因我知道,当年盗走叶二娘孩儿的人,此刻就在现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高喊:“那人是谁?快站出来!”
“有胆做下此事,却无胆承认吗?若非你当年偷走孩子,又何至于酿成如今这般人间惨剧!”
秦圣双手一压,强大的威压震慑全场:“望诸位稍安毋躁,我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话罢,他便又看向萧峰方向,大喊道:“萧老先生,当年你亲手抱走了叶二娘的孩子,却也阴差阳错报复了你一直追寻的带头大哥!
“现在,该你现身了,向大家证实,玄慈与叶二娘之间,究竟有无瓜葛?”
众人顺着秦圣的目光望去,只见萧峰身后的赤甲军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此人面貌,竟与萧峰有九成相似。
很明显,他便是萧峰之父萧远山。
萧远山一现身,当年参与雁门关大战的幸存者,包括玄慈在内,皆陷入了恍惚。
想当初,在杏子林中分别时,萧峰得秦圣提点,不仅救下了乔三槐夫妇,还与亲生父亲萧远山相认。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此时,只见萧远山来到秦圣身前,急切问道:“秦先生,你方才所言可为真?那玄慈真是我苦寻三十年的带头大哥?”
秦圣点头:“是的,玄慈便是当年的带头大哥,他率领数十名大宋武林高手,前往雁门关伏击了你一家。”
“三十年前,江湖上能以带头大哥身份,召集各方高手,除了少林方丈玄慈外,还有谁有此资格?”
“其实,只要你静心细想,便能查明真相,只是萧老先生被仇恨蒙蔽,当局者迷,因此才一直未曾察觉。”
萧远山闻言,放声大笑,指着玄慈道:“玄慈秃驴,原来你就是带头大哥!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补的大白布,怒吼道:“玄慈秃驴,可还记得此物?”
言毕,他将白布展开,正是雁门关乱石谷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刻满了契丹文字。
“峰儿周岁,携妻往母家赴宴,途遇南朝大盗,事起突然,妻儿遭害,吾亦不欲独生。”
“吾师乃南朝汉人,吾曾立誓不杀汉人,岂料今日一杀十余,愧痛交加,死后无颜见师,萧远山绝笔!”
萧远山指着最后那几个字,凄厉大笑道:“哈哈哈……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玄慈秃驴,那日我跳崖自尽,哪知命不该绝,我坠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上,竟得以幸存,遂死志已消,复仇之念却起。”
“当年雁门关外,你们不问缘由,便杀了我妻子,此仇不报,我此生心难安!”
“既然三十年前,你们诬陷我盗取少林七十二绝技,那我便坐实这罪名。”
“于是,我在侥幸未死之后,便一直躲在少林寺藏经阁,将少林武功全部看遍!”
“哈哈……”
萧远山大笑声愈发凄厉与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