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
根据前身残存的记忆碎片,叶十三在脑海中拼凑半天,这才依稀弄了个明白。
多年前为大夏南征北战,被封为“镇北王”的吕南庭,此时已经年过古稀。
而岳佟,曾经是镇北王吕南庭麾下的一名伍长。
由于岳佟骁勇善战,这才从一名步军伍长,一步步被晋升为骁骑尉。
可以说,镇北王吕南庭,就是岳佟背后的靠山。
岳佟感叹一番,又把目光投向叶十三,注视片刻,语重声长地说道:“老王爷知道你小子,本将这番回京,特意向老王爷提及过你小子的战绩。”
“多谢大将军抬爱!”
叶十三受宠若惊,赶忙从桌旁起身,向岳佟躬身一礼。
“行了!”
岳佟也不是好受奉承之人,摆摆手道:“当年镇北王的称号,那可是硬打下来的,这才换得北漠边城三十年的安宁,如今元蒙鞑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近年来又是蠢蠢欲动,历次侵扰我大夏边民的生活,置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
镇北王?
这三个字,让叶十三心头重重一震。
一个武将被封为异性王爷,那可是付出了多少心血,立了多少战功才换得的如此福荫?
要知道,只有皇族,才有资格被封王爷。
“吕南庭”三个字,同时也让叶十三浑身的热血就沸腾起来。
抛开古代不说,就前世的现代,他也是此类人物的狂热粉丝。
听闻边城危机,年过古稀的吕南庭居然要抬棺出征。
就凭这一点,也值得叶十三对此产生敬意了。
看来,镇北王吕南庭,当然是力主开战的了,坚决不委屈求全而向元蒙割地赔款。
“末将愿与元蒙决一死战!”
人狠话不多,叶十三依然站着,目光望向岳佟。
“若是我大夏与元蒙开战,末将绝不后退,愿与鞑子血战到底。”
蔡云、戚虎两名百夫长,也纷纷站立,在岳佟面前摆出了一副和元蒙鞑子死磕到底的架势。
只有郑一刀一言未发,怔怔地坐着发呆。
他知道,自己是个身残之人,只能教导兵士们练刀,而不能领兵作战。
就是在此吹牛皮撂大话,他还真没这个资格。
“这些年,你受苦了!”
岳佟当然注意到了这些,也懂郑一刀此时的心境,缓和了语气又道:“这样好了,你主练兵,全力配合叶千户,领百夫长粮饷。”
“谢大将军!”
郑一刀怵然一惊,离开桌子单膝要跪,被岳佟摆手制止了下来。
“末将万死不辞!”
大礼被制止,郑一刀只好抱拳表态。
“行了!”
岳佟又摆摆手,扫了一眼桌上的大块羊肉,道:“都吃吧!这些来之不易,别让叶千户的辛苦白费了。”
这一句,大厅里的气氛,霎时就缓和不少。
岳佟目光投向周钊,缓缓说道:“至于叶十三的军功,可晋升上千户,统兵三千数,无奈地方衙门干涉,加上军部一些人眼红,既然已经晋升下千户,那就暂且按下此事。”
“不过……”
岳佟思忖片刻,又道:“眼下形势逼人,如此兵力难以满足防御之需,还得想办法凑足兵数。”
这不废话吗?
叶十三统领的防务区,只有七个村,眼下已经兵源严重匮乏,无丁可征的事实谁人不知?
岳佟心里清楚,要得让叶十三领一定数量的兵,那就得有与之相符的军职。
眼下就连下千户军职的一千兵数都无法凑够,要得满足眼下的防务所需,叶十三的军职就得晋升到上千户。
就是中千户,按大夏军部的规定,也能领兵两千。
但每一次晋升,那是要军功说话。
就是火线提拔,军功是硬条件。
不然,征兵就是私募兵马,那可是会被定为谋逆造反的嫌疑。
这条红线,岳佟再是车骑大将军,也不敢碰。
何况,叶十三还是个奴籍。
想到这里,岳佟站了起来,凝视叶十三片刻,道:“本将相信你小子,会尽快打开这个局面。”
说完,岳佟目光一瞥周钊,道:“天色不早了,军部还有很多事要做,至于黄羊岘防区的军务整顿,就到此为止吧!”
“遵命!”
周钊对此行,那是心领神会,知道该回镇上了。
送走岳佟,叶十三笑了。
这哪是兴师问罪?
作为车骑大将军的岳佟,是暗示他大开杀戒。
说不定,这背后,还有那个老家伙镇北王的授意。
异姓王爷吕南庭,不想让他半辈子打下的安宁,在他的有生之年眼睁睁地看着土崩瓦解。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也是荣誉,更是子孙后代的福荫。
叶十三不由得把视线,投向自己腰间悬着的那把残刀。
“见佛杀佛,遇鬼杀鬼,敢惹老子,砍死他!”
自言自语一句,叶十三交代一番后,独自去了铁匠铺的后院。
一段时间不见,何秀儿似乎比以前更水灵了。
也许是有饱饭吃的缘故,何秀儿原本干瘪的身子,胸前的鼓起彰显着发育的迹象。
“千户大人请坐!”
一直低着头的何秀儿,把刚煮好了的一壶茶搁在桌上,然后局促不安地在一旁候着。
“有空的话,给你爹送一点粮食过去。”
不知道说什么了好的叶十三,终于说出了一句体恤的话来。
隔壁村里,何秀儿的老爹,还在苦苦的支撑着缺吃少穿的日子。
低着头的何秀儿,嘴唇蠕动几下,终于又说道:“昨天,民女背了一袋糙米回了趟家。”
“一袋糙米?”
叶十三摆摆手,又道:“那可不够,得再备上一些粗粮,填补着熬冬。”
“可是……”
何秀儿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抬起头来,红着脸说道:“老郑饭量大,还是多亏千户大人给的那些粮食,这才……”
说完,何秀儿又低下头去,双手捏着衣襟站着。
叶十三明白了!
郑一刀这边,虽然他给拨了一些粮食,但也不是很宽裕,只是没再饿肚子而已。
“这个你放心!”
叶十三摆摆手,又道:“今日起,郑一刀开始领百夫长粮饷了,匀出来一份口粮给你老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百夫长粮饷?”
何秀儿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叶十三。
“嗯!”
叶十三点点头,道:“一名百夫长的粮饷,养活三五口人应该是够了。”
何秀儿做梦都没想到,她嫁的这个瘸子,居然擢升为百夫长?
据她所知,就是郑一刀年轻时在军中,最高也只是混了个什长。
这百夫长和什长之间,那可不是一般的距离。
她懂了!
这些,都来自这个拿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
那次,差点把她给疼死过去。
作为一个女人,面对如此的恩德,她该做些什么?
一阵心迷意乱之后,何秀儿红着脸走到炕沿边,把裤腰带解松后,闭着眼睛就仰面在炕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