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钱庄,直奔一家馆子。
“大人,不去军部了?”
马成一头雾水,不解地望向叶十三。
叶十三摆摆手,道:“要四只烤羊腿,两碗干饭,一盆山菌汤,二十个大馒头,吃饱肚子回营房。”
此言一出,马成犹如雷击呆立在地。
背着两万两银子的债呢?
不去军部催饷银,三天期限,到时候拿什么还赎当?
那可是两千亩肥田的地契啊!
“聋啦?”
叶十三目光一瞥傻呆呆的马成,又从怀里银票中,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向马成道:“快去点菜,除了干饭和山菌汤,羊腿和馒头,一半吃,一半带回去,饭资让柜上找现银,最好是碎银。”
无奈之下,马成只有苦哈哈地去柜上付饭资兑换碎银。
……
与此同时,镇上官衙。
伙计来到一间静室,向副万户周敬堂禀报了一番。
“哈哈哈……”
吃得脑满肠肥的周敬堂,晃着一颗大脑袋笑道:“天意啊!没想到你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何家的家产,就是那么好拿的?”
“狗东西,你也不怕烫手?”
周敬堂又怒骂一句,然后摆摆手,挥退了前来报信的钱庄伙计。
待伙计离开,候在门外的师爷进得静室,道:“大人,看来这叶十三也不过如此,那些兵卒一闹事,他就按不住了。”
“莽夫,毕竟是莽夫一个!”
周敬堂摇摇头,又道:“这种人,也就是战场上厮杀的命,空有一身蛮力而已,论智谋,还比不上三岁小儿,别说是贾掌柜出马,就是四通钱庄随便拉出来一个看门扫地的伙计,都能把他玩得团团转,拿银子,就他一个奴籍,有那享福的命吗?”
师爷思忖片刻,又道:“如今军部几位大人,极力包庇叶十三,就怕军部会应了他的要求,在三天内拨款给他。”
“不可能!”
周敬堂又是一阵摇头,继续说道:“军部是缺领兵打仗敢和鞑子死磕的将才,但那几位大人,得向户部要了军饷才能兑付叶十三那边的欠饷,就是几位大人力挺叶十三,朝中也有人支持几位大人,但这一来二去,能拨下来银子,没有个把月的时间,那是万万不能的。”
“哪……”
师爷还是不太放心,又道:“万一三天之后叶十三赎不起当,又想要回那些田产,军部出面和大人您斡旋,那该如何是好?”
“哼!”
周敬堂冷哼一声,咬牙道:“一码归一码,白纸黑字,印鉴手印一样不少,再说叶十三杀刘正尧夺抄没粮,这事本身军部理亏,到现在军部的大人们还在本万户面前打哈哈装糊涂,到了三天后,那些大人再是力挺叶十三,却没脸来斡旋调解这事,要赎当,就拿两万两银子和利息出来,否则免谈,我周敬堂这次吃定他叶十三了。”
说完,周敬堂摆摆手,道:“今儿本大人高兴,去,让下面人把饲养的鹿宰上一头,我要喝一碗新鲜鹿血,好让新纳的小妾也乐呵乐呵!”
“是!”
师爷应了一声,然后躬身退下……
天黑之前,叶十三已经到了辖区地界。
在一个分叉路口,叶十三对马成说道:“你先去一趟何家大院,把那两根烤羊腿和十个大馒头送去给我娘,然后连夜回来。”
马成走后,叶十三独自催马回到营房,刚好吴六子也训练归来。
和上次一样,吴六子进屋,顺手关门。
“这是钥匙,你可拿好了!”
装着地契的箱子,是已经抵押给了四通钱庄,但钥匙叶十三随身带着。
“嗯!”
吴六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再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打开屋门出去,从伙房摸了两个黑面饽饽揣进怀里,然后跨上马背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十三去了一趟烽火台,从上到下打着火把仔细检查一番。
“不错!”
叶十三把目光投向丁威,道:“最近鞑子吃亏不少,报复是肯定的了,千万不可大意,轮值期间,当班的不可偷懒睡觉,当休的不可目无军纪四处乱跑,还要做好辅助事宜。”
“大人请放心,小的心中有数”
丁威点点头,一脸刚毅。
临走,叶十三又道:“好好带带叶腊八,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堂兄就懈怠值守,该严厉的地方还得严厉。”
离开烽火台后,步行走回营房的叶十三放慢了脚步,望着漫天星斗笑了。
“多给一万两银子?”
“想让老子还钱更加吃力?”
“呵呵!”
“真当老子是有勇无谋的武夫?”
“做你娘的大头梦去吧!”
“三天期限,到时候,看谁弄死谁?”
“给老子下套,就你们这些鸟人,还真高抬自己了!”
叶十三自言自语,边走边骂。
待到一处平坦地带,望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光的营房,索性停了下来。
“仓啷!”
叶十三抽出了刀,映着点点星光,道:“此刀,今后遇神斩神,见鬼杀鬼,谁挡老子的道,老子就砍死他!”
“九幽刀法,落星如瀑……”
随着一声轻喝,叶十三手中的刀幻出一片星瀑,刀风卷起无数沙粒,在自己周围形成了一道环形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