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谷的硝烟还没散尽,焦黑的植被旁躺着不少五灵族子弟的尸体,疗伤子弟正用灵草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员的伤口,低低的呻吟声混着幽冥门方向传来的邪祟嘶吼,让空气里满是压抑。林默蹲在罗盘旁,指尖摩挲着盘面的双色符文,符文的光芒时明时暗,像在呼应幽冥门的波动——那扇一丈宽的黑影就悬在镇界石残骸中央,门后偶尔闪过的猩红目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默哥,玄机子道长找你!”小宝扛着断成半截的冰晶跑过来,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老道长翻古籍翻得直拍大腿,说有眉目了!”林默立刻起身,将罗盘交给苏小满保管,快步走向临时搭建的帐篷,张阳正蹲在帐篷门口削木剑,看到林默就咋咋呼呼地站起来:“可算有信了!再拖下去,老子的断剑都要砍卷刃了!”
帐篷里,玄机子正趴在一堆泛黄的古籍上,手指点着一页满是符文的纸,凤舞和金灵族、土灵族的长老围在旁边,脸色都很凝重。“你可算来了!”玄机子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翻了不少典籍,“快来看!这是五灵族初代族长合着的《幽冥秘录》,上面记载了关闭幽冥门的法子!”
林默凑过去,只见古籍上画着一幅简陋的图谱,正是幽冥门的模样,门中央有个凹陷的印记,旁边写着“幽冥印”三个古字。“这印记……我刚才看幽冥门的时候,好像真有个深色的圆点在中间!”林默突然想起之前观察门体时的细节,当时以为是邪气凝聚,现在看来就是关键。
“没错!就是它!”玄机子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书页哗哗响,“秘录上说,幽冥门乃两界通道,初开时门体有‘幽冥印’为核心,只要将‘初代罗盘’按在印上,注入五灵本源之力,就能逆转门体流转,将其关闭!”他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但有两个关键——第一,必须是初代罗盘,后世仿制的根本扛不住幽冥印的邪气;第二,要在幽冥门‘完全展开’前完成,一旦门体撑到三丈宽,内部的高阶邪祟就能直接踏出,到时候别说关闭,我们都得成邪祟的点心!”
“初代罗盘?”凤舞皱起眉,“我凤族典籍记载,初代罗盘一直在水灵族传承,可林家历代族长都说是仿制的……”“不是仿制!”林默突然插话,从苏小满手里拿过罗盘,翻到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初”字,“我爷爷临终前说过,这罗盘是先祖亲手铸造,背面的字要灵力催动才能显形!”他注入一丝水灵之力,“初”字瞬间亮起蓝光,与古籍图谱上的罗盘印记完全吻合。
“真是初代罗盘!”玄机子激动得直搓手,“天不绝阳界啊!”张阳突然挤进来:“那还等啥?赶紧把罗盘按上去啊!老子现在就带兄弟们开路!”“急什么!”土灵族族长按住他,“你没听见道长说要五灵本源之力?现在只来了火灵和土灵的,金灵、木灵、水灵的本源晶还没到,光靠林默的水灵之力,根本撑不住幽冥印的反噬!”
话音刚落,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小宝的大喊:“不好了!幽冥门变大了!”众人脸色骤变,冲出帐篷一看,只见幽冥门的宽度已经从一丈涨到了一丈二,门体上的黑色纹路开始发光,无数只带着翅膀的邪祟在门后盘旋,尖啸声刺耳至极。玄机子掐指一算,脸色惨白:“坏了!幽冥大帝动了手脚,门体展开的速度比秘录记载的快三倍!最多还有两个时辰,门就会完全展开!”
“两个时辰?!”金灵族长老急得直跺脚,“金灵本源晶还在传送阵路上,最少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苏小满突然开口:“我带的木灵族本源晶可以先用!”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里面躺着一枚碧绿色的灵晶,正是木灵族的本源晶,“这是我出发前族长让我带的,说是以防万一!”
“太好了!”玄机子松了口气,“水灵有林默的罗盘借力,木灵有小满的晶,火灵、土灵的现成,就差金灵的!只要金灵晶能按时到,我们就能凑齐五灵之力!”林默却皱起眉,看向幽冥门门口聚集的邪祟:“可就算凑齐力量,怎么把罗盘送到幽冥印上?你看门口的邪祟,比之前多了一倍,还有几只长着骨翼的,实力最少是元婴期!”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幽冥门门口站着五只骨翼邪祟,每只都有丈高,爪子上还滴着黑色的毒液,周围的小鬼像潮水般围着,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张阳提着刚削好的木剑,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怕什么?之前副统领都被我们干翻了,还怕这几只杂碎?”他看向小剑和小妖,“小子们,敢跟老子再冲一次不?”
“有什么不敢!”小剑握紧破邪剑,虎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眼神发亮,“上次是我跟张阳哥守左翼,这次我要打头阵!”小妖也扶着帐篷杆站起来,青丘珠在掌心旋转:“我能净化邪气,给你们开路!”小宝更是扛着新凝结的冰晶:“我筑冰桥,直接通到门跟前!”
“好!就这么办!”林默当机立断,开始分配任务,“凤舞族长,你带火灵族子弟守住右翼,用凤火压制邪祟的气焰;土灵族族长,你带族人在中路筑土墙,给小宝的冰桥打地基;苏小满,你跟在我身边,用木灵之力护着罗盘,等金灵晶一到就注入力量;张阳、小剑、小妖,你们三个组成先锋队,撕开邪祟防线;小宝,冰桥要快,不能给邪祟破坏的机会!”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土灵族子弟率先发力,“土灵·壁垒术!”三道土墙从地面升起,挡住了冲来的第一批小鬼,凤舞的火凤虚影也同时展开,翅膀扫过之处,小鬼纷纷化为灰烬。张阳带头冲了出去,木剑虽然不如之前的断剑锋利,却被他灌注了金色罡气,“金灵·劈山斩!”一道剑气劈向骨翼邪祟,却被对方的骨翼轻松挡住,只留下一道白痕。
“他娘的!这翅膀比铁板还硬!”张阳骂了一句,侧身躲开邪祟的毒液攻击,小剑趁机从斜刺里冲出来,破邪剑直指邪祟的眼睛——那是邪祟的弱点。“金灵·破邪刺!”剑刃精准刺入邪祟的眼眶,黑色血液喷了小剑一脸,邪祟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好小子!找弱点有一套!”张阳看得过瘾,挥剑逼退旁边的小鬼。
小妖跟在两人身后,青丘珠的绿芒化作一道光幕,将涌来的邪气全部净化:“张阳哥,左边又来两只!”张阳回头一看,两只骨翼邪祟正从侧面包抄过来,爪子上的毒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来得好!”张阳将木剑横在胸前,金色罡气暴涨,“小剑,左边那个交给你,右边的老子来收拾!”
就在这时,小宝的冰桥也开始搭建,“水灵·通天桥!”地下水顺着他的手势涌出,在土墙之间凝结成一道晶莹的冰桥,直通向幽冥门门口。可刚搭到一半,一只骨翼邪祟就发现了他的意图,猛地扑过来,爪子直奔冰桥的连接处。“想坏老子的事!”小宝怒吼一声,将冰晶扔过去,冰晶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冰刺,逼退了邪祟。
林默和苏小满趁机踏上冰桥,刚走了几步,幽冥门突然剧烈震动,门体宽度涨到了一丈五,门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巨大的邪祟正在靠近。“加快速度!邪祟要出来了!”玄机子在后面大喊,手里的传讯令牌突然亮起,“金灵晶到了!金灵族子弟正在往这边赶!”
林默精神一振,水灵剑在身前劈开一道邪气:“小满,准备好!等金灵晶一到,我们就注入力量!”苏小满点点头,将木灵本源晶按在罗盘上,碧绿色的光芒顺着罗盘纹路游走,与之前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更大的骨翼邪祟突然从门后冲出来,翅膀展开有三丈宽,直奔林默手中的罗盘而去——它显然知道罗盘是关键。
“拦住它!”林默大喊,张阳和小剑立刻冲过来,两人合力挥剑,金色剑气叠加在一起,却被邪祟的翅膀一扇就拍飞出去,重重摔在冰桥上,冰桥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张阳!小剑!”苏小满惊呼一声,青丘珠的绿芒化作一道藤蔓,缠住了邪祟的腿,却被对方轻易扯断。
“看我的!”小宝突然扑过来,将全身灵力注入冰桥,冰桥表面瞬间长出无数冰刺,刺向邪祟的脚掌。邪祟吃痛,怒吼一声,爪子狠狠踩在冰桥上,冰桥的裂缝更大了,小宝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桥上。林默眼疾手快,将他拉到身边,水灵剑直指邪祟的咽喉:“水灵·净化斩!”蓝色剑气带着净化之力,直奔邪祟的要害。
邪祟慌忙用翅膀挡住,剑气撞在翅膀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翅膀上的黑毛瞬间被烧光。趁着邪祟后退的间隙,金灵族长老带着子弟赶到了,将金灵本源晶扔给林默:“快!注入力量!门又变大了!”林默接住灵晶,立刻按在罗盘上,金色光芒涌入,与蓝、绿两色光芒融合,三色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直冲幽冥门中央的幽冥印。
“就是现在!”玄机子大喊,“将罗盘按在幽冥印上!千万别松手,直到门体收缩!”林默咬紧牙关,提着罗盘冲向幽冥门,邪祟见状,再次扑过来,却被凤舞的火凤虚影缠住,火凤的火焰烧得邪祟惨叫连连。“林默!快!”凤舞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火凤的消耗也很大。
林默趁机冲到幽冥门跟前,终于看清了中央的幽冥印——那是一个黑色的六边形印记,上面刻满了幽冥族的符文,正散发着浓郁的邪气。他毫不犹豫地将罗盘按在印记上,三色光芒瞬间爆发,幽冥印的符文开始闪烁,与罗盘的光芒相互抗衡,幽冥门的扩张突然停止了,甚至微微收缩了半寸。
“有效了!”众人兴奋地大喊,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林默突然脸色一白,身体开始颤抖:“不行……邪气太强……五灵之力不够!”罗盘的光芒开始黯淡,幽冥印的邪气反扑过来,林默的手臂被邪气侵蚀,出现了黑色的纹路。“我来帮你!”苏小满立刻冲过来,将自己的灵力全部注入罗盘,绿芒再次亮起,却依旧抵不过邪气的反扑。
“还有我们!”张阳和小剑挣扎着站起来,将自己的灵力通过苏小满传递过去,金色光芒加入后,罗盘的光芒终于稳定下来。小宝也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身体注入水灵之力,五灵族的长老们见状,也纷纷将灵力汇聚过来,通过冰桥传递给林默。“坚持住!门在收缩!”玄机子大喊,幽冥门的宽度已经从一丈五缩到了一丈二,门后的邪祟嘶吼声也变得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幽冥门突然剧烈震动,门体中央的幽冥印开始发黑,一股比副统领更强的威压从门后传来,玄机子脸色大变:“不好!是幽冥族的大统领!他要强行破门!”一道黑色的巨斧从门后劈出来,直奔罗盘而去,林默想要躲闪,却被罗盘和幽冥印的吸力固定住,无法动弹。
“快躲开!”张阳疯了似的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巨斧,金色罡气瞬间破碎,张阳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林默身边。“张阳!”林默目眦欲裂,体内的灵力突然爆发,罗盘的光芒暴涨,幽冥门再次收缩到一丈宽。巨斧的主人——一个身高三丈、手持巨斧的黑色身影从门后探出头来,正是幽冥族的大统领,他的眼神冰冷,死死盯着林默手中的罗盘。
“卑微的人类,竟敢坏我幽冥族的大事!”大统领的声音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巨斧再次劈来,这次凤舞的火凤虚影直接冲上去,与巨斧碰撞在一起,火凤发出一声悲鸣,化作无数火星散落,凤舞也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凤舞族长!”林默大喊,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大统领的实力远超他们,再这样下去,别说关闭幽冥门,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林默!秘录上还有一句!”玄机子突然大喊,声音带着嘶哑,“若五灵之力不足,可借‘两界共鸣’之力!用初代罗盘引动阳界的自然之力!”林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爷爷的日记里提过,初代罗盘能沟通天地自然,他立刻将心神沉入罗盘,不再强行抵抗邪气,而是引导着罗盘的光芒与周围的自然之力相连。
昆仑山脉的灵力突然躁动起来,地上的青草重新发芽,焦黑的树木长出新枝,天空中的阳光透过邪气,化作一道道金光,注入罗盘之中。罗盘的光芒从三色变成七色,瞬间压制住了幽冥印的邪气,幽冥门开始快速收缩,从一丈缩到了五尺,门后的大统领发出一声怒吼,被门体的收缩之力逼了回去。
“成了!”玄机子兴奋地大喊,“再坚持片刻,门就能彻底关闭!”可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林默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邪气从罗盘内部传来——是之前吸收的幽冥火种核心!火种核心被幽冥印的邪气激活,开始在罗盘内部捣乱,七色光芒瞬间黯淡,幽冥门又开始缓慢扩张。
“该死!是火种核心!”林默咬牙,想要压制火种,却发现火种与幽冥印的邪气产生了共鸣,根本无法控制。大统领见状,再次从门后探出头来,巨斧直指罗盘:“这次没人能救你了!”就在巨斧即将击中罗盘的瞬间,苏小满突然冲过来,将青丘珠按在罗盘上,青丘珠的绿芒与罗盘的七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幕,挡住了巨斧的攻击。
“小满!”林默看着苏小满苍白的脸,她的灵力已经耗尽,全靠青丘珠的本源之力支撑。苏小满冲他笑了笑:“林默,我们说好要一起守护阳界的……”她突然将自己的精血喷在罗盘上,青丘珠的光芒暴涨,与罗盘的自然之力彻底融合,幽冥门的收缩速度再次加快,很快就缩到了三尺宽。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大统领怒吼着,想要再次冲出来,却被门体的收缩之力牢牢困住。林默趁机将所有力量注入罗盘,幽冥门的宽度越来越小,眼看就要彻底关闭,罗盘内部的火种核心突然爆炸,一股黑色的邪气直冲林默的识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手也开始松动。
“林默!醒醒!”张阳挣扎着爬起来,一巴掌扇在林默脸上,“你忘了二叔的死?忘了我们的约定?”这一巴掌让林默瞬间清醒,他猛地咬紧舌尖,用疼痛压制住识海的邪气,再次将罗盘按紧幽冥印。“砰”的一声巨响,幽冥门彻底关闭,只剩下镇界石的残骸和地上的黑色邪气,大统领的怒吼声也消失在了两界通道之中。
林默瘫坐在地上,罗盘的光芒渐渐黯淡,恢复成普通的模样。苏小满也倒在他身边,气息微弱,青丘珠的光芒变得黯淡无光。张阳、小宝、小剑他们也都躺在地上,灵力消耗殆尽,身上布满了伤口,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玄机子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林默的状况,松了口气:“没事了,幽冥门暂时关闭了。”
“暂时?”林默抬头,疑惑地看着他。玄机子点点头,脸色凝重:“火种核心爆炸时,给幽冥印留下了一道裂痕,用不了多久,邪气就会从裂痕中溢出,幽冥门会再次打开。而且……”他看向林默的识海,“火种的邪气残留在你识海里,若不及时清除,迟早会被幽冥族控制。”
林默摸了摸眉心,确实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邪气。苏小满虚弱地握住他的手:“那我们该怎么办?”玄机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画着通往幽冥腹地的路线:“唯一的办法,就是深入幽冥腹地,找到‘幽冥之心’,既能彻底清除林默识海的邪气,又能永久关闭幽冥门。这就是下一章我们要走的‘冲门之路’。”
众人看着地图,眼神里充满了凝重。幽冥腹地是邪祟的老巢,危机四伏,可他们没有退路。林默握紧苏小满的手,又看了看身边的兄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管幽冥腹地有多危险,我们都要去。为了二叔,为了所有牺牲的子弟,也为了守护阳界。”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众人身上,虽然疲惫,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新的希望——冲门之路,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