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看着气愤的润玉,轻笑,“知道我方才过来时,听到什么了吗?”
润玉并未理会她的话,执拗的看着那枚水灵珠,那是他亡母的遗物,也是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也只有这个了。
月初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说着:“我听闻你那父帝正在询问,哦,不,是审问水神,他怀疑水神藏匿龙鱼族余孽是心怀叵测,还责备他不该如此行事。
润玉,你且听听,你才刚刚失去了母亲,而你那所谓的父母,一个满心满眼皆是自身的权势,一个在庆祝自己刚取得的胜利,如此天界,有何值得留恋之处,倒不如,加入魔族?”
月初越说越靠近,直到两人对视,月初从他眼中看到了仇恨的种子,虽小,但在。
润玉看着眼前的芙蓉面,不解她为何盯上自己,整个六界谁不知晓,他,夜神,天族大殿下,无权无势,就连想要报仇,都没有底气。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旭凤?
他还真猜对了,若不是整个天界只有两位皇子,若不是锦觅心系那只凤凰,而他又是被天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月初才不会浪费口舌。
但无论她如何劝说,润玉仍旧拒绝,与魔为伍,不是善事。
魔族,终究是异族,岂会对他忠心?
“润玉虽满心不甘,却也知晓些许道理,魔族凶残嗜杀,残虐无辜生灵,人皆憎恶,此非大道,终无善果,润玉决不会堕入魔道。”
月初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对魔族的抗拒,不是大道?没有善果?决计不会?
“众人皆言魔族凶残嗜杀,然我魔族向来随心所欲,绝不藏头露尾,行那鼠窃狗偷之事。
反观天界,清正之名虽盛,实则藏污纳垢,远比魔界污秽不堪。
本以为你不同,岂料你,亦不过尔尔。”
话落,月初起身离开,临走之际,留下一句,“若是以后改变主意了,就带着火神的尸首来找我,我在魔族扫榻迎之。”
“为什么?”
润玉不解她为何执着于伤害旭凤,即便她再怨恨锦觅,也应当朝着锦觅下手,为何牵连无辜之人?
月初知道他所问何意,抬头凝望高悬之月,“我想要人死,易如反掌;但想要让其生不如死,并非易事。
锦觅钟情那只凤凰,仍浑然不觉,待其幡然醒悟之时,却惊觉凤凰已逝,可想她将如何崩溃。”
只要想到锦觅痛苦的模样,她就开心,她曾受过的,锦觅自是该一一品尝。
只是这个计划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断,还真是让人恼火。
不过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计划,此路不通,换条路即可,只这润玉,敢拒绝她?
“润玉,经此一事,天后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天帝亦不会出手相护,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救?”
说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既然他不愿,有的是人愿意和她合作。
璇玑宫内,一片寂静,润玉的心更静。
凡间,月初带着闷气来到这里,就看到了那对亲吻的男女,更是不愉。
月初眉头紧蹙,暗自嘀咕,都这样了,还能搞到一起,他们不会真有什么姻缘吧?
她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既然分不开,不如凑一凑?
王宫内,月初面带白纱,出现在熠王面前,“拜见王上。”
“你来了,快过来”,两人刚刚定情,眼中自有说不完的情谊,月初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他身边,任他伺候自己。
“你身子弱,这是我叫御厨特意制作的,都是些好消化的食物,尝尝看,可还欢喜?”
“多谢王上”,月初拿起筷子,就要品尝,却被身边人的动作惊到——他摘掉了自己的面纱。
“这里并无外人,无需带着此物,以后只有你我二人在时,不要客套,显得生分。”
月初轻笑,颔首应下,随后两人开始用膳,期间,旭凤殷勤的很,眼里的情意毫不掩饰。
一顿饭,月初吃的心累,被那样的眼神包裹,不用吃就已经饱了,好在很快就结束了。
饭后,她又被旭凤拉到桌前,美其名曰赏画,实则不过是想和她多多相处。
月初看着桌上的画作,那画上人是锦觅,当真是栩栩如生,到底有多在乎,才会画的这般细致,锦觅,还真是好命。
“可还喜欢?”
旭凤见她紧盯着画,有些担忧和紧张,害怕她不喜,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
“喜欢,真好看,多谢王上。”
月初将那画像拿起,仔细观摩,听着门外那道急促的呼吸声,嘴角上扬,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让旭凤以为她当真喜欢。
于是便轻声在她身旁介绍,殿内上演着一出恩爱戏码,殿外之人听了心碎不已。
他们刚互许了终身,他便有佳人相伴,她为了他抛弃族人,背井离乡,只换得这个?
旭凤,终究是我错付了!
锦觅听着里面的笑声,泪水止不住的流,心很痛,痛到她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只不过,若是她推开门,就会发现里面的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可她没有。
月初察觉到那抹气息离去,就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看着将自己拥在怀里的旭凤,“王上,我有点累了,能回去休息会儿吗?”
旭凤闻言很自责,他光顾着自己高兴,却忘记了锦觅身体不好的事实,“我送你回去。”
月初没有拒绝,这场戏,还是需要他亲自参与,才更好玩。
就这样,月初就在凡间驻扎下来,锦觅在的时候,她隐身,锦觅不在的时候,她出现。
两人一冷一热的态度,差点将旭凤逼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对劲,但却找不出哪里有问题,总不能是人不对吧。
可是锦觅是他带出来的,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可能在暗中被人换了,那真相是什么?
“王上,可是心有烦恼?”
月初自然察觉到旭凤怀疑的视线,但仍旧装作无视的样子,体贴的给他斟茶,眼中全是担忧。
而旭凤沉浸在她营造的温柔乡里,不想出来,“没有,只是最近政事颇多,有些烦躁,让你担心了。”
旭凤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脸颊,月初没有躲避,因为她又感知到了那抹气息,就在门口。
“王上~”,这声王上,将旭凤的心都软化了,看着怀里这张笑意盈盈的脸,心念一动,低头吻上红唇。
月初迎合他,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恩爱的戏码,近来常有,如此才算戳心。
“你们在干什么?”
锦觅终究是忍受不住,推门而入,就见旭凤低头吻别的女子,亲眼所见,伤痛更深。
旭凤听到声音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锦觅站在那里,泪眼朦胧,眼中全是厌恶之色。
他瞬间推开月初,看向锦觅,随后又看向月初,“锦觅?”
月初擦拭唇上的水渍,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锦觅,“王上,她是谁?”
锦觅自然也看到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十分震惊,惊呼,“你是谁?”
两个锦觅,原来真的有两个锦觅,只是谁是真,谁是假?
旭凤摸不着头脑,他今天所受的震惊太大,他心爱之人自然是锦觅,可另一个锦觅又……
月初走到旭凤身边,眼里全是祈求,“王上,她是谁?难道您对锦觅的喜爱都是假的?”
“旭凤”
锦觅哀求的看着旭凤,旭凤看看锦觅,又看看月初,头痛不已,事已至此,容他想想。
“来人,将两人带下去,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锦觅失望的看了眼旭凤,他不信他分不清真假,明明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早就认出自己,却选择这般举动,不过是想留下另一个。
月初自然也看出旭凤的意图,直接紧搂他腰,“王上,不要将我关起来,我害怕。”
旭凤不敢看向前方的人,低头将月初的手掰开,“你先回去,等我查明事情的真相,就把你放出来。”
月初撇嘴,什么事情的真相,不过是借口而已,他想要两个都要,也要看她允不允许。
夜里,月初来到锦觅的寝宫,见她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看来她猜到自己会来找她。
“你到底是谁?”
这是锦觅最想知道的,她是一个孤儿,自幼体弱,若不是被圣医族收养,很难活下来。
即使是活到现在,那也是日日喝药,多次调理的结果,她心有怀疑,是不是家人嫌弃自己是个病秧子,所以才将她抛弃。
那眼前这个人呢?
“我偏不告诉你”
“那你接近旭凤到底是为什么?”
锦觅虽然失望,但也预料到此种回答,只是她更看重旭凤,她是要和自己抢旭凤吗?
“为了你啊”
这个答案把锦觅弄糊涂了,整个人突然觉得很无力,她奈何不了她。
月初看着萎靡不振的锦觅,心里高兴,果然,这种戏码,还是亲自下场比较有意思,只可惜,只能来一次,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