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族母星的情感水晶矿脉像被掏空的蜂巢,陆灼踩着黏腻的矿渣往前走,靴底碾过的不是水晶碎屑,而是被逻辑瘟疫固化的情感残片。昔日流光溢彩的矿洞如今只剩惨白的照明管,岩壁上的情感水晶被挖空核心,填入了秩序网格的金属框架,像被掏空内脏的尸体。
“见鬼,”铁花的硅基义体用扳手敲碎一块“水晶”,露出里面的逻辑芯片,“这些完美主义者把灵能族的命根子改成了计算器!”
矿洞里的矿工们排着队搬运逻辑核心,他们的触须僵直如铁棍,末端焊着秩序网格的接口,表情比镜面城邦的居民更空洞。陆灼的光剑突然发烫,血色裂痕与某根触须产生共鸣,她“看”见矿工的记忆碎片:年幼的灵能族少女用触须编织情感水晶花,却被秩序派士兵强行植入芯片,最后一抹情感光粒熄灭时,她的触须抖了三下——那是灵能族的求救信号。
“他们不是矿工,是活体电池。”熵灵的灰败触须卷住一块逻辑核心,失去色彩的瞳孔里映出芯片上的纹路,“这是灵能族的‘情感解剖学’,把喜怒哀乐拆成二进制代码。”
铁花突然指向矿洞深处:“看那些柱子!”
众人抬头,只见支撑矿洞的巨柱竟是由无数触须熔铸而成,每条触须都刻着“完美”“秩序”等字样,顶端的水晶核心跳动着幽蓝光芒。熵灵的触须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灰败的绒毛下渗出微光,竟与巨柱的逻辑纹路产生共振。
“熵灵,别靠近!”陆灼想拽住他,却晚了一步。
熵灵的触须贴上巨柱的瞬间,所有逻辑核心爆发出强光。陆灼看见,矿工们空洞的眼睛里突然涌入情感光粒——有恐惧、有愤怒、有被压抑数十年的思念,这些光粒像决堤的洪水,冲得他们身体剧烈震颤。
“他们的情感闸门被打开了!”0x-7的机械音带着惊恐,“但长期的逻辑压制让神经突触不堪重负!”
第一个矿工倒下时,触须炸开成漫天光蝶,每只蝴蝶都映着他童年的笑脸。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矿洞里下起了情感光粒的雨,秩序派的逻辑核心在光雨中滋滋作响,显形出秩序派领袖的记忆投影:
一个小男孩跪在妹妹的水晶棺材前,他的触须因过度悲伤而失控,误触了旁边的情感水晶矿脉,引发的能量爆炸吞噬了整个村庄。成年后的他站在秩序派总部,用逻辑光束焊死自己的触须,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情感是万恶之源,必须被解剖、被量化、被消灭。”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酷,”陆灼的光剑裂痕软化,“是被创伤逼成了怪物。”
熵灵的灰败触须突然亮起微光,他用仅剩的情感能量编织成共振琴弦,奏响的不是战歌,而是灵能族失传的安魂曲。那些即将爆炸的矿工触须在乐声中逐渐平静,光粒重新凝聚成温和的光晕,绕着他们的身体飞舞。
“还有救!”铁花的扳手敲出节奏,“小火旺,用你的火焰裂痕给他们的神经突触焊上‘保险丝’!”
陆灼点头,血色裂痕化作纤细的焊枪,小心翼翼地触碰矿工们的触须。她看见,每条触须的神经节点都像过度磨损的齿轮,而火焰裂痕能将情感光粒凝成润滑油,让齿轮重新顺畅转动。当最后一个矿工的触须恢复淡紫色,秩序派领袖的投影突然变得清晰,他看着陆灼,眼中第一次有了非逻辑的光芒——悔恨。
“谢谢你……”他的触须颤抖着摘下头盔,露出与熵灵 identical 的黑白触须,只是纹路被秩序网格覆盖,“去暗面星域找‘织工之眼’……那是零号议长用初代陆沉的焊枪碎片造的……陷阱。”
说完,他将一枚血色水晶塞进陆灼掌心,身体化作光粒消散。水晶内部显形出暗面星域的坐标,中心是具遮天蔽日的机械巨眼,其瞳孔竟是两半焊枪碎片,周围环绕着陆家银镯的全息裂痕,每道缝都在渗出黑色光粒。
“织工之眼……”陆灼的银镯裂痕与水晶共鸣,“零号议长到底想干什么?”
熵灵的灰败触须突然缠上她的手腕,失去色彩的瞳孔里映出机械巨眼的影像:“初代陆沉用焊枪修补宇宙裂痕,零号议长就用同样的碎片造了织工之眼,想把裂痕变成收割情感的镰刀。”
铁花捡起领袖遗落的头盔,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领袖抱着妹妹,两人的触须缠绕成心形,背景是未被污染的情感水晶矿脉。她突然把头盔扔向矿洞深处,齿轮炸弹在掌心旋转:“还等什么?去暗面星域砸了那破眼睛!顺便把零号议长的棺材板也给焊死!”
星舰离开灵能星时,陆灼回头,看见矿洞里的情感水晶正在复苏,渗出的光粒重新染亮了岩壁。但在那片光明中,她的视网膜突然跳出警告,不是来自星舰系统,而是手中的血色水晶:“织工之眼已锁定目标,陆家血脉的裂痕……将成为它的养料。”
熵灵的触须突然暴涨,灰败的绒毛下透出一丝纯白:“陆灼,水晶里的坐标……和熵寂之匣的频率一致。”
陆灼握紧水晶,血色裂痕与焊枪碎片的影像共振,显形出机械小雨的维修笔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织工之眼的结构图,旁边用齿轮油写着:“眼睛会说谎,但裂痕永远诚实。”
(下一章:织工之眼的瞳孔战争——陆灼抵达暗面星域,发现织工之眼的双瞳正在吞噬坍缩维度,而瞳孔深处锁着机械小雨的核心代码!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