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报社，一行人都累的说不出话。
乔先生给的设备是最新的，缺点就是太重了。
几个人轮流扛着设备也吃不消。
沈清瑶刚坐下，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
味道发苦，她把茶水倒了，准备去打新的。
“沈清瑶在吗？”
邮差来了，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沈清瑶一脸疑惑走过去，“我是。”
“来，这里签个字。”
邮差递过来一支铅笔，沈清瑶不明白，但是照做。
她写下名字之后邮差就离开了，沈清瑶抱着盒子回去。
纸盒包装外头还有一层油纸包着，像是为了防雨。
她迫不及待就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一盒果干。
山楂和一些杏混杂在一起，沈清瑶捏了一块尝尝。
虽然味道很酸，沈清瑶的心里却都是甜蜜的味道。
她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了。
除了江砚，大概没人能提前和乔先生联系上。
她扒拉了一下果干，在盒子底部还放着一封信。
信的开头依旧写着“爱妻瑶瑶”这四个字。
沈清瑶咬着果干，樱桃见沈清瑶笑得那么甜，也捏了一块。
“呸呸呸，这什么果干啊，苦死了，还麻嘴巴，沈老师你快别吃了。”
樱桃嫌弃的话说不出，光忙着吐沫子。
沈清瑶装傻充愣，“有吗，我觉得很甜啊。”
她咬了一大口，最终又放下。
好吧，确实是有点酸。
不是，江砚自己没有尝过吗？
沈清瑶觉得好笑，还是小心翼翼把盒子给收好。
“沈老师，这是哪来的啊，谁寄个这样的东西害你啊。”
樱桃好奇地发问，漱口就漱了好几次。
和他们还不是太熟，沈清瑶还不想过多谈论自己的私事。
她模棱两可回答，“家人。”
樱桃“哦”了一声，吃瘪离开。
沈清瑶继续看信，江砚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她迫不及待就拿着信跑了出去，找到能打电话的地方。
拨通号码，对面响起的是陌生的女声。
“你好，您找谁？”
沈清瑶的心莫名其妙澎湃起来，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找江砚！”
在脑海中排练了数千次，话一出口，就又变了味。
“江砚是吧，我等会转告他。”
这个年代就是这点不好。
沈清瑶失望地挂断电话，她站在小卖部有些落寞。
“一毛钱！”
小卖部的人伸出手，沈清瑶递上去一毛钱。
她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面剩下的钱，叹口气。
哪怕攒了和江砚打电话的钱，怎么好像依旧听不见他的声音。
沈清瑶失魂落魄，刚迈两步，就听见小卖部老板娘在喊她。
“姑娘，你的电话，你是不是叫沈清瑶？”
沈清瑶满心欢喜，一个侧身又跑了回去。
她生怕接不到电话一样，当即就拿起了电话。
“江砚？”
江砚轻咳一声，“瑶瑶。”
半个多月没听见江砚的声音，沈清瑶差点眼眶都红了。
“你在那边好不好啊？”
她有许多话想说，最终都汇集成了这样一句话。
“好，就是没有瑶瑶在身边，很不习惯。”
沈清瑶撅嘴，“我都说了我可以陪你去，你非不让。”
“这边就没什么姑娘家待着，你来干啥，这山沟沟里，姑娘家都往外跑，就你往里面跑。”
江砚说话的调调变了些，听起来倒是真的有东北人说话的气质。
只是，他话音里面的那份温柔是怎么都不会变。
“你说话的感觉变了，长相变没变？”
言外之意，江砚我很想见你。
江砚的心软成一团，凑近话筒。
“瑶瑶，我想见你，想抱你。”
“你再这么说，我可能真的会后悔让你一个人在东北了。”
沈清瑶扣着桌角，老板娘见状递过来一盆花生。
沈清瑶收好自己的手，江砚用一个轻笑回应。
“别后悔，瑶瑶，你在成为最好的自己，我为你骄傲。”
“就一年，很快的。”
最后这句话，江砚说着带着无奈。
他是对谁说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你给我做的果干，你自己尝过没有？”
“不好吃，但是我没别的能给你了，这边条件艰苦。”
江砚刚说完，沈清瑶就听见了那边有躁动的声音。
下一秒话筒里面传来了徐凯丰和陈铮的声音。
“嫂子，我是陈铮，嫂子你在bJ都过的好吧？”
“去去去边上去，王八犊子也不让我说两句！”
徐凯丰的大嗓门一出现，所有人的声音都被盖住。
沈清瑶听见那边吵吵闹闹的，当即就笑出声。
在青潭村那么习以为常的日子，现在成了电话里面的奢侈。
徐凯丰和陈铮跟沈清瑶贫嘴，又把电话还给了江砚。
老板娘拍了拍桌子，“五毛钱了哈，别说我没提醒你。”
她干脆利落应下，“行。”
一扭头，又柔弱开口，“电话费好贵啊，江砚我后悔出来的时候还给外婆留了那么多钱了。”
听着沈清瑶装腔作势的语气，江砚也顺着她的话向下。
“你尽管打，没钱了跟我说，我想办法。”
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语气，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但是让沈清瑶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咧开嘴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知道这通电话会有结束的时候，而下次江砚再有机会拿到电话，又是什么时候呢？
沈清瑶讨厌自己的这种矫揉造作。
“瑶瑶，吹号角了，我得走了。”
“注意安全，我等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沈清瑶拿着电话，依依不舍。
老板娘看出沈清瑶的落寞，语气也平和了很多，“六毛钱哈。”
沈清瑶数出六毛钱，“老板娘，以后有我的电话，就派人告诉我，我再给你加一毛钱。”
有钱不赚傻子，老板娘一口应下。
沈清瑶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报社。
号角吹响，江砚三人集合完毕就被丢到了深山去。
他们肩负着另外一项任务，现在正是训练的时候。
三人藏在新兵蛋子里面，混的游刃有余。
不当领导了，江砚还觉得身上的担子都轻了很多。
陈铮笑着，嘴里喊着口号，“虽然说吧，我还挺怀念之前的日子，但是感觉还是未来更灿烂。”
“你小子，幸好跟着你来了，不然以后渣都分不到。”
江砚意味深长开口，“参军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人总要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