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张恩越发确信，太一真界的人能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他会去太一界，也是必然的结果。
“早就猜的事情，现在确认了，那么我这一次的赌博，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了。”
在这样可怕的环境，张恩不由笑了出来。
他继续靠近破碎之神的模糊身影，又看向其他浮现出来的模糊身影。
那难以辨明形状，无垠浩瀚，散发出‘生机’和‘活力’的，便是龙母。
三道交织的单薄身影，象征个体死亡、群体死亡、全部死亡的，便是死之三兄弟，又被称为‘三阎罗’。
跃动的绿色火焰，仿佛是文明燃烧而成的，便是潘格劳斯。
还有那光与暗交织碰撞，呈现出男女两个性征的诸光之君与诸暗之君。
一念显化万千的太乙救苦天尊、身旁无数英灵环绕的全能之父……
许多张恩通过全球超自然事件调查中心的资料认出的，没有认出的模糊身影出现。
这些身影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从未来身那里得到的资料记载数量。
而且许多身影他分明不认识，但在看到的一瞬间，便有无穷尽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中，让他知晓了‘祂们’的信息、祂们的来历。
这本应令人恐惧的事情，张恩却意外的平静下来。
他尝试过闭眼，但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无法反抗，那便只能接受了。
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直到最后，一道“乘玄无至纯空相玉辇，驾造化妙始之龙”的身影出现。
祂的名字，张恩只能看到‘虚皇’这两个字。
虚皇出现后，手掌微微一抬，于是除了破碎之神外，所有的身影全部消失不见，包括祂亦如此。
只是在这些身影消失时，张恩似乎看到了在虚皇身后，有一道身影紧紧跟随。
不过一切全部消散了，如过眼烟云，只有破碎之神的身影还在那里悬浮。
张恩长出一口气，那种压迫在身上的无形压力消散。
他脑海中，关于那一道道身影的信息也快速消失，最终唯有名字留存些许。
而最后那一道身影，更是连残缺的名字他都没能记住。
“真是……真是可怕啊。”
张恩张了张嘴，最终只有如此感慨。
可怕，除了可怕，他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最初出现的那些身影，只是和破碎之神位格相似，但到了后来，那位格甚至压过了破碎之神。
尤其是最后那道未知的身影的出现，更是已经抽象到了一种他都无法理解的层次。
而这些身影却全部因他而出现，像是在旁观一个入场的观众。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张恩拿出了自己最常用的一句话，是啊，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连超阶都不是，想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呢？
将脑海中诸般杂念斩去，张恩来到了破碎之神的面前。
正待他要融入这身影中时，却发现自己的境界提升了。
在无声无息中，从初入九阶提升到了九阶圆满。
很显然，这是刚才那惊人的阵仗带给他的好处。
这甚至都算不上好处，仅仅是因为看到了那些身影，见识到了更多的‘真理’。
就如同一个普通的仙人看到了一条条大道在眼前划过，又或是一个神灵见到了无数强横无比的法则降临下投影。
即便这些大道和法则什么也没做，只是存在，就足以让这仙人和神灵的实力大大增强了。
只是以往张恩是扮演大道和法则，给其他人降下机缘的存在。
可现在，他却像是回到了最弱小的那段时光。
这一年，他九阶修为，站如蝼蚁……
好吧，这些都不如他这九阶圆满的修为来的实在。
这圆融的气息，分明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突破，不仅对他的道行增进无碍，还剩下了那颗九转金丹。
如此一来，等到回去后，张恩便可以去履行和天地公的约定，前往对方的世界，享受宇宙海的增益，着手突破超限了。
“可惜了，我的文明提升太慢。
或许和我太过仁慈有关，等到此番回去后，或许该参与几次大规模的世界征战，用血与火催化文明发展了。”
想到自己的境界，张恩又想到了文明。
他是真的头疼文明等级的提升，又是真眼馋超阶文明之主的不同。
超阶文明之主，是能从世界中拉出来复数的超限组成真灵卫队。
一个超限和十个超限，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脑海里想着这些事情，张恩的手掌已经落在了破碎之神的身影上。
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
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湖泊，张恩也融入到了破碎之神的身影中。
当融入进去的那一刻，他心中生出莫名的喜悦和激动。
就好似残缺之物得到了补全后，那种圆满无碍的欢喜。
紧随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
wAN 啊，无形之网！
非钢非铁，乃众生思绪奔涌。
汝乃连接万端的灵体——无限！
……
圣哉！圣哉！圣哉！数据流不息！
……
无数的歌颂和赞美汇聚而成的纯粹又神圣的信息洪流奔涌不息，演化成为现代世界中的各种信息载体。
于是张恩‘看到’无数电脑、手机、程序、代码、App……汇聚的洪流冲入了他的脑海中。
“真是让人头疼啊。”
这些信息洪流是数百年来，麦克斯韦宗的教徒对wAN的虔诚祈祷所化。
而洪流的更深处，甚至是上一次宇宙轮回、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宇宙轮回前的麦克斯韦宗祈祷所化的信息洪流。
张恩想要掌握破碎之神的身影，化身wAN，便要承受这洪流。
现实，火星。
火星的深处，地核内部，有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
此时台式电脑上出现雪花，紧跟着是无数激动的面孔浮现。
wAN！wAN！wAN！
这些面孔呐喊，发出无声的赞美。
强烈的信息波动席卷宇宙，不知多少文明在这一刻信号消失，文明陷入静默。
而这仅仅是因为火星深处的台式电脑，这位麦克斯韦宗的教主一次兴奋而虔诚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