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挤着坐着七八个人，小桌子上放着两堆钱，看样子能有二三百。
“押大押小，押多少？”最里面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笑眯眯的开口问，手里还拿着骰盅子。
关老头看了眼骰盅子，也笑眯眯的“我也没玩过啊，你们都押的什么啊？”
“老爷子押小，已经连续开三把大了，这把肯定开小”边上坐着个壮汉，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钱，他已经输了一百多了，这把他把身上剩的三十块钱都押了小，要是输了，他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老爷子押大，这把肯定还是大”旁边有人乐呵呵的说，他上把跟着押了大，赚了二十。
里面的小老头看着关老头，劝道“大哥，这玩意全凭运气 ，玩一把试试呗。”
“赢了钱怎么分的？”
小老头趁机给后来的人解释道“押大要是赢了的话，押小的钱就按比例给赢的分了，咱们这没有庄，一把一利索，事先说好大家都是天南海北的，玩都是自愿的。输赢谁也不带急眼的”
关老头点点头，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个包，从里面拿出二十块钱，想了想又拿出三十，然后把包又揣回怀里。
小老头和站在关老头旁边的中年男人交换了个眼神“大哥，押哪个”
关老头犹豫了下，把钱放在押小的那一边。“我押小，要是赢了的话，赢的多”
赵小川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也跟着关老头押小。
“还有没有押的了？这把马上开了”小老头喊着。
“开！开！”一群人起哄。
后来的人主要是看热闹，都没有下注的打算。
小老头摇了几下骰盅子，嘭的一声把盅子放到桌子上。
大家的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就等小老头开盖。
壮汉大冬天的满头是汗，像水流似的往下流。
小老头有些看着这些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开！”小老头大声吼道。
“呕吼！”大家惊呼。
壮汉激动的跳起来“我就说应该出小了！”
骰子是一二二小，壮汉终于看见回头钱了。
关老头脸上一阵激动，心里却是非常的平静，这几个人惦记他怀里的包呢，能不让他见点甜头吗。
押小的把自己的本金拿回来，关老头又分了一百，赵小川分了四十。
赵小川眼睛亮晶晶的，一分钟的时间就赚了四十，这钱来的太快了。
“大哥运气可真好啊！这把押啥，我也跟您押”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关老头。
“我这一辈子就运气好，这把我看看啊~~”关老头很得意。
关老头和赵小川又押了一把，关老头又赢了一百多，赵小川这把赢了六十。
第三把的时候，关老头刚要把一百块钱放下，突然捂住肚子“窝草，肚子疼，等我一会，等我一会，我去趟茅房”
小老头狐疑的看着关老头“大哥，吃坏肚子了？”
“可能吧，从家里带的包子有点味了，我合计着没事，真是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我先去趟茅房，你们等我啊！今天我这运气，我肯定赢个千八百的！”关老头捂着肚子往外挤。
跑到一半，“孙子给我拿纸，我兜里没纸”
赵小川正合计着自己怎么脱身呢，听见关老头喊，连忙问周围的人“谁有纸借我点，一会我回去拿还。”
把他们领进来的中年男人从兜里掏出点手纸“我给大爷送去吧，小兄弟你玩吧。”
“那怎么好意思，大哥，你先玩，我送去马上回来”赵小川从中年男人手里拿过手纸，赶紧追关老头。
里面的小老头对中年男人使个眼神，大鱼都咬钩了，可别跑了。
中年男人也转身跟在赵小川的后面“小兄弟我也去趟厕所，等等我。”
赵小川……等你大爷！
此时关老头跟个泥鳅似的，早就跑远了，到卧铺车厢的门口，卧铺车厢这边的门是锁着的，不让硬座车厢这边的人过去。
关老头把车票给列车员看，列车员把卧铺车厢的门打开。
关老头站在门口，从兜里拿出半包烟塞给列车员“我孙子在后边呢，等会哈”
列车员乐呵呵的收了，只要有票，等会就等会。
赵小川跟后面有鬼追似的，刚开始时快走，后来小跑，再后来就是撒丫子跑了。
后面的中年男人看赵小川跑了，紧追不舍，今天赚那点钱都在这爷孙手里呢，让他们跑了，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他们的钱那么好拿吗。
赵小川旋转跳跃，一个纵身就窜进了卧铺车厢。
列车员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车票，快点！”关老头提醒。
赵小川赶紧把裤兜里的车票给列车员看。
列车员刚一松手，关老头嘭的一声把卧铺门关上。
中年男人跑过来，差点撞到鼻子上“同志帮我开下门，我跟他们一起的”
列车员……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车票我看一下”
中年男人“车票在我侄子那呢，我进去找到他，给你看”
“没有车票不能进”列车员面无表情。
中年男人眼睛眯了眯，悄悄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进列车员的兜里“同志，行个方便。”
列车员把钱从兜里拿出来，塞回给中年男人，要是真有票用给他钱吗，让他进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那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没有票不能进。”
中年男人好话说尽，列车员不为所动，公事公办的态度。
中年男人气的直转圈，没办法，只能先回去。
刚才的车厢里，赌博还在继续，小老头看见只有中年男人回来，心沉了沉，大鱼跑了。
那个壮汉还在，把刚才跟关老头赢的钱又都压上了。
小老头没有因为关老头和赵小川的离开停下，还在继续吆喝着。
关老头和赵小川回到铺位。
赵小川有些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关老头翘着二郎腿“会啊，人家这么费劲赚点钱，都被咱俩给卷走了，是你找不找我们”
赵小川……“那咋整？”
“你们干啥了？”老爷子看两个人那样，就知道出去惹祸了。
赵小川赶紧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爷，我赢了一百呢，关老头赢了二百多”
老爷子……捡钱怎么不叫他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