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潋光稳稳地接住了扑上来的霍雅正,低头再次吻住怀里的人。
接吻是幸福的,爱,也是幸福的;所以,要一直一直地亲吻下去,就能拥有越来越多的爱和幸福。
良久,霍雅正慢慢地从周潋光怀里抬起头来,水色迷蒙的眸子里,带着些许餍足。
周潋光的掌心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勾着他的下巴抬起:“真不理她了?”
霍雅正唇边溢出一声嗤笑,撑起一点身子,朝着周潋光靠过去,睫毛微抬,嗔了周潋光一眼,“你当真愿意我理她?”
周潋光自然摇头,“自然不是,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雅正闷闷地咬住嘴唇。
霍雅正漂亮的异色双瞳在灯光下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彩来:“嘘,做你的好人去,今儿我偏要把她关在门外去。你是心疼她些,还是心疼我?这个坏人我当定了。”
周潋光捧住霍雅正的脸蛋,轻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提她了。”
霍雅正笑眯眯地露出点好颜色给周潋光瞧,“这还差不多。”
说着,他又乐滋滋地凑上去,双手环住周潋光的脖颈,“你替我揉揉耳朵,总觉得吵得疼。”
周潋光点点头,笑着伸手替霍雅正护住双耳,暖意聚在耳边,挡住了门外聒噪的心声。
早就不想理她了,霍雅正算的清楚,之前搭理几句不过是他占了她的便利对付那赌鬼,她拿了他的东西算了人情。
可如今,重要的人在眼前,哪里还有别的心思理会早就不胜其烦的蠢人。
一想到这种蠢人不知多少数的带着那什么劳子“系统”成千上百地扑上来,霍雅正早就腻死了。
哪怕有一天全世界除了他之外都变成带着“系统”的天命人,霍雅正也丝毫不会心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用真心待他,又用几分真心,霍雅正看得明白。
除了奶奶和面前的人,竟再无第三人。
霍雅正搂着周潋光的脖颈的手又使上几分力气,只是这份情谊,又能维持几何?这份真心,又能贮存多久?
霍雅正不知道,但是,他会给周潋光一个“爱过”的结局的,用这份完美的结局,来弥补那点微不足道的“失心”瑕疵。
周潋光一无所知霍雅正脑袋里想的乱七八糟,他正兴致勃勃地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用他“不沾阳春水”的十根手指剥着柚子。
霍雅正正想的入迷,他把周潋光变心第一天到第二十三天的的二十三个“爱过”结局都想得别有趣味时,嘴里兀地塞进一块汁水饱满的甜蜜柚子肉,他下意识地咀嚼起来,并且把脑海中的事抛到一边去。
他像小兔子一样咀嚼着,腮帮子鼓鼓的,盖住了那一肚子坏水的想法。
“好吃吗?”周潋光一无所知地问道,并与死亡的微风擦肩而过。
“好吃,”霍雅正高高兴兴地吃着,双手双脚都趴在了周潋光的背上,把人牢牢压着,“我还要吃,你剥快点!”
这何尝不是一种祸水东引的方式,毕竟死道友(柚子)不死贫道(周潋光)嘛。
周潋光低笑一声:“你就仗着我宠你。”
霍雅正的指尖轻轻拈着周潋光的耳垂,“不行吗?快给我剥柚子。”全然是一副骄纵模样,又黏黏乎乎地跟周潋光贴在一起,像个小孩似的。
甜甜蜜蜜、亲亲热热的日子过了不到半个月,周潋光就在一天下午,被霍清霜叫到了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去。
周潋光坐在霍清霜办公室的牛皮小沙发上,不解地看着霍清霜走来走去的焦虑模样:
“会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清霜却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炸毛一样,浑身一激灵,应激似的一跳:“你别叫我会长!”
周潋光更加迷惑,歪着头试探道:“班长?”
“你也别叫我班长,我要冷静一下。”霍清霜的炸毛反应好像更严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潋光无辜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懵懂地等待着霍清霜宣布那个手机消息栏里写着的“惊天爆炸消息”。
霍清霜抬头又低头,长吁又短叹,恨不得返祖学猩猩捶胸顿足,又恼怒地跺脚,大概是把活了十几年吃到的苦头都想了一遍,也没从其中扒拉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末了,霍清霜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周潋光,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周潋光精神一振,准备接受这个惊天大瓜。
“都怪你!”霍清霜食指猛地一挥,对准了面前的周潋光,呵斥一声后,又古怪地哼哼唧唧起来。
怎、怎么就怪我了?周潋光确实委屈,人在房中坐,锅从天上来。
霍清霜却不是这个脑回路,她追本溯源,那个在脑海中烦恼困扰她的最大问题的源头,都是周潋光扯出来的,所以,都怪周潋光!
如果不是周潋光这么能干,她至于对他那么信任和看重吗?
如果不是她那么看重周潋光,才不会怕周潋光被骗,于是去私自查了他那个“绯闻恋人”。
如果不是查了那个“绯闻恋人”,霍清霜也不会发现霍雅正居然跟自己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如果不是发现霍雅正和自己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也不会害的母亲和父亲大吵一顿,现在她还被狠狠骂了一顿——她、霍清霜,自从懂事以来,就再也没被家里人骂过了——而这一切,倒推回去,都怪周潋光!
不过,霍家的秘辛——丑闻也好,真的要告诉周潋光吗?
要不然做掉周潋光……不不不不不,周潋光谈恋爱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是秘密,如果处理掉周潋光,就要处理掉这个圈子的一圈人,就算只是警告也会波及一大圈人……
霍清霜咬着嘴唇,纠结着,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你、你知不知道,霍雅正是什么人?”霍清霜终归是开口了。
周潋光微微蹙眉,“霍雅正?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是孤儿,被贫民窟里的井婆婆捡回家,小名叫井爻,因为捡到他的襁褓上画着两个叉;后面上户口的时候,跟着井婆婆的儿子姓霍,雅正是井婆婆请巷头那个说书先生取得。”
霍清霜微微颔首。
“井婆婆的儿子是个没用的赌鬼,把自己亲娘的救命钱拿去赌钱,害的母亲死在病房里,后面霍雅正靠着成绩和国家发放的救助金长大,因为成绩优异,破例被圣斯多克以‘特招生’身份录取。”周潋光简单说完。
霍清霜扶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不要装聋作哑。”
周潋光耸耸肩,“这种事情,没点资格,可不敢轻易查,难不成霍清霜你查到了什么?”
霍清霜被周潋光一段踢皮球气得脸颊发红,一向伶俐的口齿也结巴起来:
“你你你你你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