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妡在原地等着，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她才猛地抬头。
不过是琼羽汐。
凌疏妡愣了愣，下意识开口：“慕......慕萦呢？”
琼羽汐闻言，脚步顿了顿，歪头思索片刻，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担心她？”
说着，她打量着凌疏妡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
“看你这模样，是有情绪波动啊——因为慕曦媃，终于使自己认真起来了？”
凌疏妡被说中心事，微微一顿，犹豫了几秒，还是攥紧了拳，追问：“你找她是为了什么？”
“怎么对我敌意这么重？”
琼羽汐挑了挑眉，语气依旧轻松，半点没把她的警惕放在眼里。
“不要撇开话题。”凌疏妡的拳头又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看着琼羽汐这副从容的样子，自己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而且……你也不是我认识的琼羽汐。”
既然都不认识，那自己肯定不会抱有任何感情。
应该不会。
琼羽汐闻言，忽然笑了笑，直接戳破她的心思：“想救她是吗？”
凌疏妡抿紧唇，没说话。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琼羽汐的语气骤然沉了点。
空气开始变冷。
琼羽汐抬手唤出自己的长剑，剑身刚一现世就泛着冷光；
同时掌心凝起缕缕水流，顺着指尖蜿蜒汇聚成一柄水刃，剑与水刃的气息一散，周围空气都跟着绷紧。
郗霖见状，原本已经往前迈了半步，想阻止。
但抬眼就见凌疏妡站在原地没退，反而慢慢往前挪了两步。
郗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终是叹了口气，收回手，慢慢往后退开，退出了对峙的范围。
……
“勇气可嘉。”
昭星弈在远处观望着，这时候注意到几个探头探脑的人族修士，当即抬手挥出一道轻淡的灵力。
直接将所有人族送了出去。
......
凌疏妡抿紧唇，深吸了一口气。
右手雪吟，左手血魇，两柄剑一冷一热，刚一出现就带起一阵气流。
下一秒，她周身突然妖气四起——淡粉、银白、血红、浅蓝四种妖气盘旋着往上涌。
不远处，桃夭玖黎几人身上的妖气也跟着轻轻颤动，与凌疏妡周身的妖气遥遥呼应，连空气都跟着泛起细碎的波动。
琼羽汐看着那团与自己妖气产生感应的妖气团，挑了挑眉，指尖的水刃微微晃了晃。
...
“这就是你敢于挑战我的资本？”
凌疏妡没接话，径直冲了上去。
雪吟与血魇在她手中翻飞，剑刃划破空气时带起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流，一道裹着霜意，一道缠着血气，双剑交错间直逼琼羽汐面门。
但琼羽汐身形像片羽毛似的往后躲，避开雪吟剑尖时却被血魇的血气扫到衣角，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即便如此，她嘴角依旧勾着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貌似施展不出剑的属性呢。”
凌疏妡咬了咬牙，手腕猛地翻转。
雪吟剑率先挥出，剑身上瞬间凝出漫天细碎的月光雪花，“唰”地一下照澈周围的林地；
紧接着血魇剑再挥，暗红色的剑光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如同一抹转瞬即逝的血光，直斩琼羽汐身前的水刃。
琼羽汐被那两道剑招逼得连连后退几米，眼底的调侃褪去。
下一秒，她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空气突然翻腾起来，一道巨大的洪流凭空出现，裹挟着汹涌的水汽，朝着凌疏妡猛冲过去，几乎要将整片林地都淹没。
可洪流刚冲到凌疏妡身前，竟对她没有一点效果！
凌疏妡直接在奔涌的洪流中迈步，衣摆被水流打湿也毫不在意，踩着水浪径直越过洪流，剑尖稳稳对准琼羽汐的眉心。
琼羽汐瞳孔微缩，下意识抬手伸指，指尖凝出一道半透明的水波纹屏障，堪堪挡在身前。
“砰”的一声，双剑剑尖撞上屏障，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水浪。
凌疏妡咬紧牙关，周身妖气猛地暴涨，身后浮现出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尾尖泛着淡淡的银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周身的灵气也跟着往上窜了一层，雪吟剑的霜气与血魇剑的血气交织在一起，气势陡然强盛了数倍。
不远处的郗霖见状挑了挑眉，有点震惊。
看来还是九尾狐血统更强些。
“不过……这才多久，就已经九条尾巴了？”
桃夭玖黎都没她强。
琼羽汐被这股突然攀升的气势压得有点招架不住，水波纹屏障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她眼神一凛，翻手，猛地朝着凌疏妡的双剑推去。
一股气劲从她掌心爆发，硬生生将凌疏妡连人带剑推开了两步，暂时缓解了剑刃的压迫。
“倒是心急。”
琼羽汐看着她紧绷的模样，突然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导，
“不过……是不是忘了，你刚才可是害怕她。”
凌疏妡握着剑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一点你就不好奇吗？”琼羽汐往前迈了半步，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毕竟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怕？”
话音落，她指尖轻轻一弹，一道浅浅的灵力余波散开，凌疏妡被震得微微后退，胸口泛起一阵闷意。
琼羽汐眼底的光愈发闪烁，声音也放轻了些，像在耳边低语：“你在怕什么？”
这五个字像个开关，刚落下就开始在凌疏妡脑海里盘旋，一遍遍地重复，搅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呃……”凌疏妡捂着头，只觉一阵尖锐的头疼袭来，握剑的手彻底垂了下去。
“你在怕什么？”
琼羽汐打了个响指，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更强的灵力波动。
凌疏妡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周身的灵气瞬间乱作一团，妖气和灵力缠在一起，在她身边疯狂打转。
脑海里更是翻江倒海，无数模糊的画面涌了上来。
却全是零碎的光影，像沉在海里的流光，晃得人眼晕，看不清是什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