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汐心头一紧，那道陌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小心……他在你们身边。”
她迅速扫视四周，轩辕凌已经拔剑在手，沈墨寒也退后一步，将背靠向墙壁，警惕地环顾四周。小灵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神却异常清明。
“妈咪，他没走远。”小灵轻声道，“气息还在附近，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轩辕凌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了。”
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却没有回应。风又起，树叶沙沙作响，但那股被注视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我们先回去。”颜洛汐低声说，“这里太危险，不宜久留。”
三人迅速折返破庙，途中没有再追击那道黑影。回到庙中后，轩辕凌立即封住门窗，沈墨寒则点燃火堆，微弱的光映照着他们略显疲惫的脸庞。
“刚才那个人是谁？”沈墨寒问。
“不知道。”颜洛汐摇头，“但他似乎知道我们在找神谕碎片，甚至……知道我们的身份。”
“命定之人？”轩辕凌眯起眼，“玄冥殿果然盯上我们了。”
“不止是玄冥殿。”沈墨寒缓缓开口，“我隐居多年，能追踪到这里的人，绝非寻常势力。他们或许不是玄冥殿的人，但目的未必不同。”
气氛一时凝重。
“我们必须更谨慎。”颜洛汐沉声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被人监视。”
轩辕凌点头：“我已经让暗卫传信回京，调派人手接应。但在此之前，我们要确保情报不外泄。”
“那就从现在开始，所有计划只在必要时才透露。”沈墨寒提议，“而且，我们要学会反制。”
“你有办法？”颜洛汐看向他。
“监视者最怕什么？不是被发现，而是被误导。”沈墨寒嘴角微扬，“我们可以布一个局，引蛇出洞。”
颜洛汐眼睛一亮：“你是说……放出假消息？”
“没错。”沈墨寒点头，“比如，故意让对方以为我们要去北境取第二块碎片。等他们调动人手埋伏，我们再趁机前往西域。”
轩辕凌思索片刻，颔首：“可行。不过，要做得足够逼真，否则反而打草惊蛇。”
“我可以配合。”颜洛汐淡淡一笑，“用心灵洞察能力感知他们的反应，判断是否成功。”
“好。”轩辕凌果断拍板，“今晚就开始。”
于是，三人围坐火边，装作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沈墨寒故意提高了音量：“北境雪域虽然凶险，但那边的情报最为明确，而且玄冥殿尚未完全掌控，机会更大。”
颜洛汐顺势接话：“我也觉得北境更稳妥，至少地形熟悉一些。”
轩辕凌则皱眉道：“可西域那边据说有上古遗族守护，若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会错失良机。”
“可我们现在连西域入口都不知道。”沈墨寒语气坚定，“不如先去北境，等掌握更多信息再做决定。”
火光照亮他们看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的表情和语气。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颜洛汐悄然释放心灵洞察，感知着周围是否有情绪波动。
很快，她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来自东南方向的一处密林深处，有人正在记录他们的话。
“有了。”她低声道，“对方已经上钩。”
轩辕凌冷笑：“看来他们还真急着立功。”
“不过……”颜洛汐眉头微蹙，“那人的情绪很冷静，不像普通探子。”
“高手。”轩辕凌眼神一凛，“看来玄冥殿这次派来的，不是泛泛之辈。”
“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沈墨寒淡淡道。
“我来处理。”轩辕凌起身，动作轻盈如猫，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颜洛汐则继续与沈墨寒演戏，直到大约一炷香时间后，轩辕凌无声无息地返回，手中拎着一件染血的斗篷。
“人呢？”沈墨寒问。
“死了。”轩辕凌语气平淡，“是个哑巴，舌头早被割掉，身上也没有任何身份标识。”
颜洛汐接过斗篷仔细查看，果然没有任何能追溯身份的痕迹。
“这说明……对方早就防着我们。”她神色凝重，“他们不想留下活口。”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沈墨寒沉吟道，“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
“那就更不能按原计划走了。”轩辕凌道，“必须尽快出发，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
“明天一早启程。”颜洛汐点头，“小灵，你能感知到还有其他人吗？”
小灵闭眼感应片刻，轻轻摇头：“暂时没了，但……妈咪，我觉得那个‘他’还没走。”
“哪个他？”轩辕凌皱眉。
“就是刚才那个声音。”小灵认真地说，“他说‘他在你们身边’，所以我总觉得……监视我们的人，不只是外面那个。”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颜洛汐心跳加快。
“我不知道。”小灵皱眉，“但我能感觉到，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看着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惕。
“今晚谁都不能睡。”轩辕凌低声道，“轮流守夜。”
“嗯。”颜洛汐点头，“小灵，你也别勉强，累了就休息。”
“我不困。”小灵倔强地摇头，“我要保护妈咪。”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他们便收拾行囊准备启程。临行前，颜洛汐再次检查地图，确认路线无误后才踏出庙门。
然而，刚走出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轩辕凌问。
“树上。”颜洛汐抬手指着前方一棵老槐树，“那里……有个人。”
众人瞬间警觉。
只见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倒挂在树枝上，双眼圆睁，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手中还握着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一只黑色乌鸦。
“这是……玄冥殿的标记。”沈墨寒脸色一沉。
“他已经死了。”轩辕凌跃上树干，将尸体带下，“死因不明。”
颜洛汐上前查看，指尖刚触碰尸体手腕，一股冰冷的气息立刻涌入体内。
“他……不是自然死亡。”她低声道，“是被某种力量控制致死。”
“什么意思？”轩辕凌问。
“他生前被种下了‘傀儡咒’。”颜洛汐神情凝重，“操控他的人，让他亲眼看到我们的行动，然后……杀了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就是警告。”沈墨寒喃喃道，“他们在告诉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
颜洛汐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方。
“看来，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