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累了吧,我们歇歇再等等,接应我们的人马上要到了。”
聂才良从包袱里掏出一油纸包包裹好的糕点,“我买的你最爱吃的米糕,你吃一些垫垫肚子,待会我们上路就比较赶了。”
扶凌萱从他手中接过糕点,脑中阵阵的疼痛令她手指止不住的颤抖,聂才良并没有发现异常,他背对着她,正欣赏路上的一花一木,显然心情很好。
阳春三月,梨花飘香,正是春意盎然,充满生机的季节,可扶凌萱却觉得这日子寒凉刺骨。
方才脑袋的刺痛已然让她背后渗出丝丝薄汗。
“萱儿,你怎么了?”
扶凌萱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关怀,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心里禁不住冷笑一声。
若不是重来一世,她如何能知晓,眼前的人,所谓的爱意不过是伪装!
她被骗了整整十几年,直到临死前才知晓了真相。
索性上天待她不薄,竟是让她死后重生在了与聂才良私奔的路上,时间逆转了十几年,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才良哥哥,我不饿,这糕点,你吃吧。”
扶凌萱嘴角噙着笑意,把手里的糕点径直的杵在聂才良的面前,直直的往他嘴里送,动作凌厉半点不含糊。
聂才良躲闪不及,嘴角沾了不少糕点的碎屑。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张嘴直接吃掉这米糕,因为这米糕里掺了迷药!
扶凌萱冷眼旁观看着聂才良变了脸色,手不停的擦着嘴巴,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道:“萱儿,你干什么?”
“我怕你饿着,多吃点,等下不还要赶路嘛!”
“你吃就好了,这女儿家的零嘴,我不爱吃!”
聂才良显然被刚才扶凌萱的举动吓的不轻,往后退了几步,举目四顾,嘴里喃喃着:“怎么还不来?”
“才良哥哥等什么?山贼吗?”
“什么?!”
聂才良震惊的看着她,还不等反应过来,便被扶凌萱用糕点扔了满脸,糕点碰到他的那瞬间就碎开了,糕点渣子唬了他满脸,眼睛也睁不开。
“啪!”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扶凌萱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聂才良涂抹的脂粉都掉了一层,鲜红的指印瞬间就显在脸上。
聂才良是个读书人,书没读多精,倒是京城里书生涂脂抹粉自诩儒雅做派的风潮,他倒是学了个精通!
比起前世某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英姿勃发的样貌,聂才良简直不堪一击,她前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等小人!
扶凌萱甩甩手,打的还是轻了,这身体还没锻炼过,不比前世力气大。
“啪!”
“当年你落魄时,是我爹受聂伯父所托,冒险收留了你,因此开罪了圣上,本能评优回京述职,却无缘回京,一生只能被压在那穷苦地方,他耗尽心血供养出一个白眼狼!”
扶父本是侯府次子,才华横溢,政绩斐然,若不是因为受了聂府牵连,怎么会被外放当官,一辈子都没能回到京城。
扶父重情重义,甚至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聂才良,完全把他当儿子教养,临死前也盼着聂才良能平步青云,能善待他的女儿。
即便聂才良是罪臣之子,扶凌萱是侯府千金,但也从未看不起他,心心念念都是他,想的都是日后嫁给他如何把日子过得更好,如何能让他仕途更顺。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啪!”
“啪”
扶凌萱直接左右开弓,又接连扇了好几个巴掌,聂才良被扇的眼冒金星,半天都没缓过来。
“聂伯父为人光明磊落,正直无私,忠勇坚毅,更是一诺千金,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败类,败坏他的名声,拖他后腿,真是老天不开眼,让你当了他的儿子!”
聂伯父虽然被流放十几年,但好在苦尽甘来,太子当初极力保了他一命,如今登基,直接给聂府一案重审重判,聂伯父沉冤昭雪,被圣上重用,予以太傅一职。
而聂才良觉得,他如今已是太傅之子,早已今非昔比,随着扶父逝去,侯府落魄,扶凌萱一个落魄的侯府千金自然配不上他。
可他一不敢向聂伯父摊牌提出退亲,二害怕流言蜚语,骂他白眼狼,不顾扶父养育之恩,他是又当又立,还不如一个青楼里的妓子来的磊落爽利。
恰逢蜀地世子进京,一眼看中了扶凌萱,不知内情,执意求娶,聂才良惊喜这天赐良机,本想顺水推舟,让蜀王世子求圣上赐婚。
事情如聂才良预料般的顺利,聂伯父因领了圣旨前往洋县安抚灾民,错过朝堂上的求娶风波,圣旨已下不可更改。
可侯府有人不想扶凌萱嫁给蜀王世子,又知晓聂才良的心思,威逼利诱令他与之合作,骗她私奔,欲借山贼之手毁了她。
这背信弃义,鼠目寸光的小人,行事歹毒,半点不曾顾念昔日情分。
不远处,已有马蹄声传来,聂才良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再也维持不了那虚伪的温文儒雅,脸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山贼已经往这边来了,扶凌萱眼神微闪,那人也快来了,这一世,她定然要与夫君有个幸福美满的团圆,她定不负他的情意!
聂才良气急,下手更是没有轻重,奔着掐死她去的。
反正山贼也过来了,他事后都推在山贼身上,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他自然会择个一干二净。
“本想着你乖一点,我纳你做个妾室也成,谁让你不安分,非要勾搭蜀王世子,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这是你自找的!”
扶凌萱算计着时辰,脚猛地踹上男人的裆部,手也飞快的从头上拔下来一支金钗,恶狠狠的拆入男人的胸膛,鲜血顿时汩汩的流出。
扶凌萱半点没有停留,扯了扯凌乱的衣裳,灰头土脸的往身后跑去。直奔那高头大马一身红衣的俊俏小郎君。
扶凌萱跌坐在马前不远处,泪水涟涟,“夫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