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惊怒:“尔乃温侯任命的县令,怎敢令我等投降!”
“哈哈哈,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话落。
城头升起“步”字大旗,步骘站在城门楼前高叫:
“吾乃刘徐州任命的下邳郡都尉,淮阴人步子山是也!
听清楚了吗?
下邳!郡!都尉!哈哈哈……”
陈宫看着城头那副小人得志的脸,气得牙痒痒,但毫无办法。
“啊!”
他惊怒交加:
“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相明明是温侯管辖的城池!”
步骘笑道:
“自吕布夜盗徐州,玄德公与翼德公便命某暗抚此城。自吕布授首,便任我为下邳都尉,来此城屯兵,堵截尔等。
哼哼,尔等已然穷途末路,速速投降,可保性命!”
\"住口!\"
陈宫怒吼:
“吾誓死不向曹贼投降!”
步骘皱眉:“陈公台你没有耳朵吗?我是让你向徐州牧刘玄德投降!扯什么曹操!”
陈宫眦裂发指,满目愤慨:
“大耳贼甘为曹贼走狗!向他投降无异于向曹贼投降!吾宁葬睢水不降!”
“杀!”
这时。
西方传来喊杀声,“杨”字大旗随风猎猎,数千大军杀气腾腾的奔来。
高顺看了看西边的敌军,又看看身后丧失军心的士卒,最后抬头看了看城头的步骘,叹息道:
“军师,投降吧!若是我们拼死抵抗,对兄弟们不是好事,对主母也没有益处。”
陈宫回首斥责:“闭嘴!高孝父!你要效仿张辽卖主求荣否?”
高顺郑重抱拳:
“主母幼女尚在下邳,我等死不足惜,可主母何人护佑?”
陈宫怒极:“那也不能投降!我等怎可因为温侯女眷……”
“唰!”
一道寒光闪过,陈宫人头落地,依旧咬牙切齿,只是再也不能说话了。
魏续擦着带血的长刀,骂道:
“蠢货!多言有益乎?”
宋宪喜道:“杀得好!若不是他,温侯怎么会出兵豫州被人斩杀,曹性等兄弟又怎会阵亡!”
他抬头高叫:
“步都尉,我们投降!”
魏续亦是抬头大叫:“求放过。”
高顺放下心来,转身面向士卒,抬起双手大喝:“扔掉军旗!放下武器!脱去甲胄!”
步骘见敌军缴械投降,喜笑颜开,自怀中取出一沓子书信,细细翻找。
那是张飞给他的信,让他在吕布残部投降时拿出来装逼。
其中有写的:
吾知宋子明、魏文终、高孝父三位将军素怀忠贞、心向汉室,待吕布授首后必然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吾知王译文、高孝父、曹子力、魏文终四位将军素怀忠贞……
吾知陈公台素怀忠贞、心向汉室……
吾知侯子达、魏文终、宋子明三位将军素怀忠贞……
……
……
林林总总的近百张。
步骘翻找了半晌,终于找到确切对应城下武官的那一张,这才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
宋宪、魏续、高顺一起叩拜,步骘依次扶起,闻声道:
“三位将军均是大汉忠臣!迷途知返可喜可贺。”
高顺看着他的嘴脸,甚是不喜,没有接话。
倒是魏续和宋宪笑呵呵的“伏小做低”,说了些客套之词。
这时,步骘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魏续:
“此乃翼德公出征前交给我的。”
魏续诧异地接过,看了一遍后,脸色大变,惊的半晌说不出话。
宋宪见他如此神色,凑上去一起看信,当他看至\"必然弃暗投明\"处,竟面如土色,双手颤抖不能成言。
高顺的好奇心噌的上去了,一把扯过信细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
“吾知宋子明、魏文终、高孝父三位将军素怀忠贞、心向汉室,待吕布授首后必然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只是久随温侯必被其影响。
汝等应知,吕奉先虽有虓虎之勇,却无信义之节,终致众叛亲离。汝等今日归汉,当知天命在德、人心归仁。愿自今而后,戮力汉室,尽忠报国,勿复效反复之事。
若存二心,则天地鬼神共诛不宥!”
高顺面上布满吃惊之色:
“敢问步都尉,此信何时所写?”
步骘换上神神叨叨的表情:
“刚刚不是说了,是翼德公出征前所写,命我好生收藏。临行时再三嘱咐我:待将军等率溃兵抵达下相,方得启封。”
高顺以掌击额头,震得自己脑瓜懵懵的:
“翼德公竟能预判战局走势!真乃神人也!”
魏续踉跄后退两步:
“此信墨迹分明是一月前所书,彼时温侯尚屯兵下邳!我等甚至弄不清楚袁术的真实意图!”
言未尽已屈膝跪地,向东南方向叩拜,嘴里嘟囔:
“我本以为陈宫、贾诩、程昱已经是谲诈多谋,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诡计多端!我以后就是翼德公的部将了!”
宋宪抚剑长叹:
“昔闻太公渭水垂钓而谋商纣,今见翼德睢水布网以待吾等。
如今,吾方知真英雄胸中自有山河?”
三人或是真心或是表忠心,依次发表完“就职演讲”。
高顺高声做总结:
“翼德公之书信,扬吾等忠汉之名,吾等如遇伯乐,今后誓死效忠!”
步骘一边暗赞自己侄女婿,一边宽慰降将,引着他们入城安顿。
城外的杨奉见敌军已降,下令收起刀兵,亦入城安顿。
……
却说车胄一路北逃,行至于下邳城南40里,回首一望,只见自己率领的两万大军丢了三成,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后悔。
“若是曹司空知道我损了这么多人马,若是张豫州知道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哎……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啊!我的前途啊!”
车胄正踟蹰怎么向曹操和张飞交代,前方奔来一队人马,领头的乃是糜竺。
“车将军!请入下邳城安顿!”
车胄惊道:“糜别驾怎知我在此地?”
糜竺应道:
“昨日我得到消息,将军与陈宫大战于睢水北侧,特来接应。”
车胄闻言心中更忧心,暗自嘀咕:
“完了,如今糜竺知道了我的处境,刘备自然会知道,曹司空和张豫州早晚会知道……我悔啊!
早知道就听刘备的军令,安心待在小沛外的大营了。”
糜竺见他面露忧色,好心问道:
“车将军怎么如此神色?”
车胄苦笑:“打了败仗,损了士卒,我能笑不成?”
“哈哈哈哈……”
糜竺笑了。
随后抱拳道:
“无妨!你的兵马自有人去收拢、送归!”
车胄脸色由阴转晴:“此话怎讲?何人有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