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双闻得二女此言,直如五雷轰顶,耳畔嗡嗡作响。
但见其面如金纸,双目涣散,踉跄退了两步,晕乎乎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大乔见父亲气成植物般一动不动,担心他会把妹妹打死,想着给妹妹分担些力度,赶紧磕头道:
“孩儿身为长姊,没管好妹妹以致家丑,阿父若是惩罚,只罚我吧!”
乔双陡然惊醒,快走几步,折了院中的树枝,指着两个女儿吼道:
“还没进去!他能忍住吗?你看我信不信!”
小乔满眼恐惧地看着树枝,哭作泪人儿一般,求饶道:
“真的没进去!今天来赴宴的黑甲将军,可以为我们做证!”
“还有人可以做证?你们做的事情都被人撞破啦?”
乔双的脑子再次炸了,咆哮道:
“你们到底做到哪一步啦!”
大乔碰了碰妹妹:“你快解释清楚啊,免得挨打!”
小乔硬着头皮道:
“真的就是在路上说了会儿话,然后他带着我去府衙,最后……最后……真的,我们没进去。
事后,他给我玉佩,说以后凭借玉佩可以去找他,我就给了他金步摇!说以后交换回来!”
乔双见大乔不愿解释,小乔言语支吾,说不出最后怎么了,但一口一个我们,只以为是小乔不好意思说出姊妹俩一起做了那种事情。
霎时间神魂俱散,高举的右臂颓然垂落,恰似断戟折戈,呢喃道:
“果然……张飞没骗我!确实是你们用金凤步摇换虎纹玉佩,到这种地步了,进不进去无所谓了!”
话到此处,忽觉天旋地转,踉跄几步长叹一声:
“既然被人撞破此事,想来是瞒不住的,哎……”
大乔帮妹妹求饶道:
“阿父……妹妹年幼,做事不知深浅,您就饶了她吧。”
小乔连连点头:“我以后不敢了。”
乔双脑子又炸了:“还以后!还不知深浅!你怎么有脸说!她年幼不懂事,你不懂事吗?”
大乔以为父亲在责备自己没看住妹妹,低头垂泪道:
“是我没照顾好妹妹,做出交换信物的错事,要不……让我去交换步摇,保妹妹声誉!”
乔双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声誉!府衙的人都知道了!哎……”
他笃定两个女儿都和人家有了某种事情,瞳仁骤缩,再次后退几步,倚着院中的大树道:
“一切都完了……你们怎么就如此……如此……如此不知礼……哎……”
他实在说不出“礼义廉耻”四个字,只能以长叹纾解自己的愤恨:“都怪我家教不严,教导不周啊!”
大乔看着父亲紧攥的树枝,知道免不了一场暴揍,跪着哭道:
“阿父不要生气,女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您别怪妹妹!她还小!”
小乔眼见姐姐这么袒护自己,怎能忍心让她代替自己受罚,哭道: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让我去换回步摇,让我承担一切后果!”
乔双眼见两个女儿都要承担后果,都要“义无反顾”的“嫁给”张飞,双眼一阵无神,松开右手,树枝落地,又是长叹一声:
“造孽啊!”
他沉吟半晌,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街上……被人……被人……领回家……哎……”
小乔不敢说谎,解释道:
“阿父说张豫州豹头环眼,胡子如同猪鬃,面色似墨,女儿好奇得很,只想偷偷去看一看稀罕物儿,没想其他!”
乔双一听此事的起因在自己,一阵懊悔,心道:
“原来罪则在我啊!她们肯定把张飞想象得太过糟糕,一见其模样,再听他吟诗作对,反差之下为之倾心。
只是,她们实在没理由主动去扯张飞衣服啊!”
想到这,他凝眉问道:“我且问你,为何去扯他衣服!”
小乔吓得不轻,喃喃道:“就是一个没忍住,顺手就扯了,没想其他的事情。”
乔双仰天长叹:“造孽啊!竟然是你自己没忍住!造孽啊!”
……
皖县府衙。
张飞醉醺醺地躺在榻上,心里盘算:
“不知道乔双会怎么质问小乔,会不会以为我们互换信物就是私定终身了。
若是他误会我们的关系,应该会把小乔嫁给我吧。
只可惜,我纳了小乔之后,再纳大乔的可能性就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