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挠了挠头,满脸愁容地说:“爹爹不爱说话,不太会哄女孩开心。菀菀姐姐若是不喜欢该怎么办?”
她开始担心起这个问题,眉头紧锁,显露出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乐乐拍拍胸脯说:“别担心,有我们在呢!想要菀菀姐姐当娘亲,我们得多加把劲!”
小年闻言后也受到了鼓舞。
……
萧砚白并不知道,两个孩子为了他的大事已经操心不已。
那时,他接到皇后的召见,到了崇瑶宫,正在陪皇后用餐。
整个宫殿内的气氛庄严。
金皇后珠宝满头,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敬畏的气质。
她端坐于席位之上,一言一行之间都散发着高贵。
相比之下,萧砚白只是默默地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母子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隔阂。
金皇后缓缓地拿起了精致的银勺,在面前那碗燕窝粥中轻轻搅了几下。
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银勺碰撞着碗壁,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了头,目光有些冷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萧砚白说:“你七弟被刺伤那么严重,作为兄长竟然不关心一下,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
萧砚白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正在试探自己。
他微微低下了眼帘,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两字:“休养。”
他在外面为了这个国家征战了整整十年。
除了打仗就是不断地行军,在路上风餐露宿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这次回到京城里好好地休息一番,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金皇后见状,发现自己还是套不出儿子的半句话来。
心中的不满与日俱增。
最终将手中紧握的银勺重重地扔到了一旁。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如果不想陪我,直接说就好了,我又何必要强留?从小到大我就知道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只会想着讨好你的父亲!”
这样的话语,萧砚白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但每当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时,仍旧会让他感到难以承受。
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变化。
“母后既然如此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难道不是事实吗?”
金皇后的语气变得更加尖锐起来。
“你还记得你小时干的事情吗?三岁四岁的时候,你就曾亲手把你七弟从床上推下来过。后来又为了引起你父亲的关注,多次设计让你七弟在众人面前丢脸出丑。外面的人都夸奖你是咱们国家的大英雄。”
“但是你要记住,我对你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了!我知道,你到底有多恶劣!”
关于这些往事,其实萧砚白已经没有印象了。
但是每一次见面,母亲总要反复提及。
这就像在他的心里一遍又一遍撒盐巴一般。
以前他也解释过,尝试去消除误会。
但是,这些努力完全没有效果。
在她的心中,自己始终是一个罪人,无法被原谅。
所以他现在才会无视这一切。
“既然儿臣在您眼中如此恶劣,那就不该再让母后心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要交代,儿臣这就告退了!”
“站住!”金皇后厉声喝止。
“你父亲说,这次你能够成功剿匪,是因为利用了几名匪首之间存在的矛盾,巧妙地分化瓦解了对方阵营。他一向赏识那些有军事才能的人,所以你去告诉你父亲,这个主意其实是你七弟在信件中提到的。”
金皇后目光紧盯着萧砚白的脸庞。
让他把军功让给自己的弟弟?
“战争时局瞬息万变,战场上的形势更是难以预料。七弟能够通过几封简单的信件就能掌控战局的发展吗?难道母后怀疑父皇已经老迈昏聩到这种程度了?”
萧砚白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殿内,俯身凑近金皇后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听到消息后,金皇后原本就冷漠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你说姜菀菀要求与许承宣和离,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到了京兆府?”
她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喃喃自语。
而一旁原本沉默着准备离开的萧砚白。
这时突然转过头来,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姜菀菀居然主动提出要跟许承宣离婚?!
这真的是真的吗?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与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有瓜葛。
他提拔许家,是想让他们牢牢看着姜菀菀,没想到这几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金皇后越想越气。
她觉得自己的计划似乎被这些人破坏了。
既然萧砚白听见了。
金皇后也不掩饰,对彭公公说道:“我不是说,要赐给许家一块牌匾吗?即便不和,也得假装和谐,那个姜氏怎敢提出和离!”
萧砚白的目光一凝。
这才明白姜菀菀无法离开许家,竟是因为他母亲在背后施压!
他捏紧了拳头,冷言道:“难不成是因为当年她为儿臣作证,母后才见不得她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质问。
“放肆!”金皇后冷冷地看着萧砚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姜氏已经嫁给了别人,你知道拆散十座庙也比拆散一桩婚姻的道理吗?!”
“但是许家人害她!”萧砚白反驳道。
他认为母亲太过分了,根本不顾及姜菀菀的感受。
“夫妻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女人忍忍就过了,怎么能轻易提出和离啊,她眼里还有妇德二字吗?是不是还想着往上攀高枝?还是说有人不知羞耻,惦记着别人的妻子,或者说是惦记那个能夺得储位的女子!”
金皇后的话越来越重。
明渊五年出生的女人能帮助齐王夺取皇位的消息,在宫里其实早已不是秘密。
而姜菀菀恰恰就是那一年出生的。
如果萧砚白一直保护着姜菀菀,就意味着她心中有着对皇位的渴望,甚至还想坐上更高的位置!
而这一切正是皇帝最为反感的事情。
对于一个拥有绝对权力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身边的人野心勃勃更让他厌恶的了。
萧砚白轻轻垂下眼帘,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