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连这点银子都没有还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难道你是打算在这间店找一个富家郎君求亲不成？呵呵……”
一听就知道，楼上这两个多嘴饶舌之人定是姜菀菀身边的贴身丫鬟。
刚才自己在店里讽刺那位姜姑娘出身一般。
她们二人倒是比主子还有情绪，个个护起主子来锋芒毕露。
面对这般挖苦讽刺之声，姚语嫣没有抬头。
她转过脸，盯着眼前那个趾高气扬的掌柜一字一句地说：“好得很，你且等着，我就让你瞧瞧我到底有没有这能耐！”
说完，她立即下令随行侍女赶紧行动。
“快回府中取印章，马上赶到钱庄支取银两回来！务必一刻钟之内到账！”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狠劲。
足足折腾了许久，才凑足五千两。
这是一笔不小数目，尤其对寻常人家而言几乎难以负担。
但姚语嫣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她虽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还是让人拿来了银票，并当场进行了清点和确认。
掌柜仔细检查了银票后，才松口允许她们踏上三楼。
那是这家珠宝铺最为私密且珍贵的区域。
平日里极少对外营业。
只有极少数有实力的客户才有资格上去一观珍藏之物。
而这时的姜菀菀已经坐在三楼临窗的一张雕花木椅上，手中轻轻摆弄着几件金光熠熠的首饰，正慢慢地悠悠然试戴着。
阳光透过窗外洒落进来。
她早已挑选好了两套满意的作品。
姚语嫣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狠狠瞪了姜菀菀一眼，嘴角扬起几分不屑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哎呀，姜姐姐倒是不客气啊？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独自一个人跑到三楼来了？莫非还以为是在自家客厅随意走动不成？”
面对挑衅，姜菀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随即恢复轻松自如的语气回道：“我刚到没多久，也没挑太多。正好你们来了。这几家首饰是我刚看中的新款，设计很别致，姚小姐来得正巧，也可以看看。”
由于刚刚踏入三楼门内便急着抱怨，姚语嫣还没来得及坐下，站在较远的位置，自然没能瞧清楚姜菀菀手边的东西究竟是怎样的稀罕物件。
听了这话，她心中一阵不满，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捡人剩下的脾性，再说这种中规中矩的玩意儿也配叫贵重？”
话音未落，她便转向掌柜高声道：“掌柜的，把你店里最值钱、最有分量的宝贝给我拿出来开开眼吧。”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掌柜的笑容不变，恭敬地回应道：“那所谓的镇店之宝不敢展示于人前——万一真出了什么差错，别说老朽，整个店铺都不够赔的。不过眼下倒是有几件非常难得的新式首饰，是专门从南边匠人那里定制而来，设计独特、做工精巧、珠玉俱佳，您要不让眼睛稍微过个瘾呢？”
姚语嫣只得往姜菀菀坐的方向挪去。
她一边往前走，还一边不忘嘴硬几句讽刺道：“所谓‘新式’嘛……大多是花哨得紧，中看不中用而已，说白了还不是一堆空壳子？哪能真有多高的价值。”
但她话说到一半时突然猛地闭上嘴巴。
因为就在那一刻，她的目光落在了姜菀菀面前的两套首饰之上。
一套是七彩项链，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另一套则是以绿宝石打造的宝船发簪，通体碧绿的绿宝石更是一大亮点。
更别提在一旁还陈列着一副十分罕见的粉红色东珠。
一颗颗浑圆饱满、光泽流转，轻轻抚摸便可感受到其润滑如玉的手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即便是对珠宝完全没有研究的人，一看到这些东西，也能意识到它们非同凡响。
姚语嫣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太自然起来，眉心微蹙。
原来三楼的贵宾室里还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些可不是外面寻常店里能随便买到的。
她低头咬唇，然后默默走到座位上坐下，过了好久，才迟疑地开口道：“那个……有什么新款式的话，也拿出来看看吧。”
她一边试探地说着话，一边悄悄瞥向一旁的姜菀菀。
见她仍然在慢悠悠地挑选首饰，心里顿时有些不甘心，便再次问道：“姜姐姐，你是不是早就在这家店买过东西了？”
姜菀菀正轻轻摩挲着那一串粉色珍珠。
只听她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这里的东西大多是从西域、东洋、南洋等地收集来的稀有之物，虽然看着确实惊艳非凡，不过若说佩戴，未免太过张扬，反倒是拿来做收藏，倒还算合适。”
听到这番话，姚语嫣脸色瞬间有些尴尬。
原来在姜菀菀看来，这些东西并非是用来穿戴装饰的日常用品。
而是作为一种艺术品或是珍宝来收藏。
这种层次的眼光和格局，直接把姚语嫣甩开了好几条街。
她冷哼了一声，随即讽刺般说道：“哦——原来姜姐姐家底雄厚，财力通天！既然都用来做收藏了，那就干脆再多买几套回去呗。”
而姜菀菀依然保持淡淡笑意，语调不紧不慢。
“几套就不用了，我挑三套就足够了。”
她说着，轻轻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旁的掌柜身上。
“包起来吧。”
顿了顿，她语气依旧沉稳自若地接着道。
“多少钱直接说。我可以叫丫鬟带银子过来，也允许你们派人去姜府那边取。”
掌柜闻言，心中一阵狂喜，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让我们亲自去取吧！哪能让姜小姐的人辛苦来回奔波呢？岂不是太失礼了？”
姜菀菀轻轻点头，微微颔首。
随即回身对身后的明秋吩咐道：“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五千两定金来。现在先留点押金在这里，也好让他们放心。”
掌柜听到这番话，更是乐得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
他马上转身大声招呼账房过来，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打包和算账的一应事宜。
此时此刻，在这一边角落里的姚语嫣以及她的两位随从、丫鬟，则彻底被晾在了旁边。
仿佛成了局外之人，连个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站在一旁的金雨芳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