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哑巴一言不发，但骂得很脏。
黑瞎子悻悻收回看好戏的眼神，无奈地耸肩，用简练的语言概括西装男走之后张一念的情况，最后下论断
“没有什么异样，很正常的反应。”
探究，好奇，观察，审视，还有微妙的警惕。
跟汪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他们对隐藏着暗中掌控一切的神秘组织了解不多，组织架构，人员构成，调配选举等等一无所知。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它会是身边任何一个喘息的东西。
“嗯。”
张起灵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孤身一人在世间行走几十年的他对于同族有责任，身份无法确认前还是谨慎为好。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传来，来电显示无邪。
黑瞎子笑眯眯凑到张起灵面前夸张道
“哟，这不是无三爷的大侄子吗？哑巴你这趟任务可是找到个有意思的小孩。”
张起灵没有接电话，将电话调至静音，冷淡地垂眸带着警告意味扫了眼黑瞎子。
跟猫看见毛绒玩具非得手贱上手逗一逗似的，黑瞎子格外热衷于看到冷冰冰的哑巴有点变化。
走进院子的下一秒，黑瞎子后撤顺带拉上院门，蓄势待发的张起灵拳风一转落到黑瞎子眼前。
发丘指用得无比娴熟，两人拳脚相接连周围空气中稳定漂浮的灰尘都隐隐震动出波纹。
切磋点到即止。
院子中十来道机关暗器硬生生是没有一道触发，院内都是些简单却不致命的陷阱主要用来应付小偷小摸。
毕竟现在新时代，死个道上人没什么，反正有人善后，可要是没注意整出点被警察关注的人命，麻烦得很。
半小时后，活动完筋骨的两人去各自卫生间洗漱完再次回到院子中，黑瞎子头顶上还滴着水，晶莹的水珠落在蜜色肌肤上渗入黑色t恤。
八块腹肌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地显现出来，墨镜下依旧能看出深邃俊秀的五官，一米九的身材在人群中也是耀眼。
不同于张起灵内敛神性，黑瞎子张狂外放的性格如同烈酒猛火，一入眼视线就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白色毛巾随意在脑袋上扒拉两下然后放在肩膀上，黑瞎子接通无三省的电话听完他说的情况后挂断，然后对着哑巴调笑道
“没想到张家居然还有个主动找上门的，张海月，名字不错，海字辈？”
语气是疑问，实际上黑瞎子心里门清哑巴绝对心慈手软在墓里见到自家人就开始关照。
张起灵颔首，白t恤黑短裤，肌肉线条流畅而有爆发力
“她对我还有张家很了解，内家麒麟血脉，试探过，后续应该还会再见。”
黑瞎子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群人还真是把哑巴当Atm，有事刷刷存在感，没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爽道
“海外张家那群人……算了，还凑合，九门霍家老太太可是蠢蠢欲动就想着下张家古楼一趟，哑巴，老样子？”
张起灵看向黑瞎子，黑白分明的瞳孔闪过一丝戏谑，转瞬即逝，瞎清楚他和海外张家那群人的事，既然没说什么，说明可以继续，平静点头
“老样子。”
张家古楼的陷阱足够完美，每一代想要得到张家秘密的人都会死在里面，哪怕是自诩为算尽一切筹谋多年的九门。
唉～
黑瞎子幽幽叹了口气，一只手搭在椅背后，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椅子三只腿腾空，全靠一条腿支撑。
高难度的动作稳稳地维持在半空中。
右手两指夹起原本在哑巴兜里的名片，宁塞生物科技公司，英文版的名字更长，黑金设计高端大气，扫了眼丢到桌子上
“裘德考还真是为了长生不顾一切，跟哑巴你做交易居然不惜专门整了个公司。”
张起灵纹丝不动，语气冷静道
“我要求的。”
差点跌破黑瞎子眼睛，他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朋友终于有了钱权的概念。
张起灵继续补充
“可以用来试探。”
专门成立生物公司进行试探，这大手笔也没谁了，黑瞎子有些幽怨地看过去
“哑巴好有钱。”
“……没钱。”
张一念只觉得生物公司这块大饼莫名其妙砸在自己身上有点不可思议，几天后到了公司京城分部发现十来个人的小公司还不错。
人都不爱说话。
有什么事沟通完立马走人，主打一个效率，边界感极强。
“细胞传代培养三次，亚甲蓝染色观察细胞活性。”
“好。”
“流试细胞术测血细胞，做生物蛋白模型。”
“明白。”
“下班前交会议报告。”
“好的。”
……
沟通效率极高，工作环境如同冷冰冰的机器运作，全程没有一丝人味。
对于各种同事交往深恶痛绝的张一念居然有种回到家的感觉，她的梦中情乡就是这里。
同事也在观察张一念。
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从头到脚丝毫看不出港城那个人模人样翩翩公子形象的张海盐摸了摸下巴，打算挑逗两下。
还没来得及动嘴，就被千军万马瞪回去，张千军一把拉住张海盐低声道
“族长交代给我的，你别给我整事。”
东北方言都飙出来了。
张海盐遗憾道
“可惜了，小姑娘多有意思，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达到这水平，哪怕不是张家人这身手也够亮眼的。”
张千军木着脸提示
“从小在张家长大或者被收养才能进入张家。”
外姓人进入张家的唯一办法，忠诚度是最重要的，甚至比能力还重要。
毕竟一个无能的人撑死也就是学艺不精死半道上，不忠心的人却是能顷刻间让他们千辛万苦建立的海外张家再度分崩离析。
两人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张一念只是在操作台上按照指引手册使用细胞流式分析仪连接在电脑上，通过建模技术打印出基因序列。
有生物专业背景的她做得相当熟练，完成任务后找到给她发布任务的人将蛋白质图和基因序列递过去
“这是血细胞中分析出来的基因序列和蛋白质图谱，a-酶蛋白活跃性异常增高，脑中清蛋白浓度升高，细胞活跃性增高。”
张海客接过她的报告单，低头表示赞许
“不错，你对样本有什么想法？”
张一念微怔，这是在考验她吗？斟酌着言辞开始搜肠刮肚找对应症状
“细胞活性增高外加脑脊液蛋白异样，不排除脑中肿瘤的情况，患者较年轻，有可能是癌症患者……”
话音未落就被微笑着的张海客打断
“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年轻患者？”
尽管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初来乍到的张一念还是老实指着某项数据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