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流
林羽坐进超跑的瞬间，车载系统自动调整座椅角度，全息投影在挡风玻璃上亮起：“林董，您有三个未接来电，分别来自陈立经理、国际合作部以及……”
“接陈立。”他系好安全带，引擎轰鸣声骤然降低，转为低沉的嗡鸣。
“林董，周洋在酒店大堂大闹，说您联合龙腾法务部威胁他。”陈立的声音带着歉意，“另外，王强的妻子刚刚联系我们，孩子确实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正在儿童医院IcU。”
方向盘在掌心微微收紧。林羽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酒店，想起王强瘫坐在地时颤抖的手，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这个兄弟背着发烧的他跑了三公里去医院。
“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费用从我的私人账户出。”他顿了顿，“至于周洋，让法务部准备起诉材料，我要他为诽谤付出代价。”
挂断电话，导航系统提示前方路口右转。林羽却突然猛打方向盘，超跑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相反方向疾驰。车窗外的霓虹被甩成光带，他的思绪却回到了三天前。
彼时他正在海外分公司，陈立拿着一份资料推门而入：“林董，您让查的匿名慈善家，找到了。”
屏幕上弹出的照片里，一位白发老人正将助学款交给孤儿院院长。林羽一眼认出，那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李阿姨”。二十年前，母亲癌症晚期，正是这位失联多年的老友悄悄垫付了手术费。
“李阿姨三年前去世了，临终前嘱咐儿子继续资助贫困学生。”陈立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儿子，就是周洋。”
超跑在儿童医院门口停下。林羽摘下墨镜，看着急诊楼的灯光在玻璃幕墙上投下的光斑。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林董，王强妻子发来了孩子的病历，确诊时间是三个月前。”
电梯升至八楼，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王强正蹲在墙角抽烟，烟灰簌簌落在褪色的运动鞋上。听见脚步声，他慌忙掐灭烟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孩子情况怎么样？”林羽的声音很轻。
王强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林羽，我错了！那五十万我拿去赌球，可孩子真的病了……医生说再不手术就……”
“起来吧。”林羽伸手想扶，却被王强躲开。
“你现在恨我是应该的。”王强抱着头哽咽，“当年你妈住院，我把准备给你垫医药费的钱拿去喝酒，后来你退学打工，我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病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担架床出来：“家属让让！孩子血氧突然下降！”
林羽跟着冲进手术室走廊，透过玻璃窗，看见无影灯下小小的身影被各种仪器包围。王强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董，医疗团队到了。”陈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七位身着白大褂的专家。为首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林先生放心，我们刚从米国飞回来，带了最新的手术方案。”
王强猛地抬头，看着林羽和专家们交谈的背影，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这时，林羽的手机响起，是龙腾集团法务总监：“林董，周洋已经在去警局的路上，他同意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
“撤销起诉。”林羽望着手术室的红灯，“另外，让财务准备一笔钱，匿名捐给儿童心脏病基金会。”
挂断电话，他走到王强身边坐下：“当年你背我去医院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值了。后来你消失了，我总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王强嚎啕大哭，肩膀剧烈抖动：“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姨……”
手术室的灯突然变绿，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孩子已经脱离危险。”
林羽站起身，拍了拍王强的肩膀：“走吧，去看看孩子。”
走出医院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立递上平板电脑：“林董，国际合作部传来消息，罗氏集团同意将慈善板块并入我们的公益基金。”
“让他们把条款发到我邮箱。”林羽望着初升的太阳，“对了，联系一下周洋的父亲，就说……我想请他吃个饭。”
超跑启动的瞬间，林羽的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是班长发来的同学会转账记录：“林羽，大家都想把饭钱转给你。周洋已经在群里道歉，说要把当年阿姨借他妈妈的钱连本带利还回来。”
他轻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朝阳洒在方向盘上，前方的道路被金色的光芒铺满。后视镜里，儿童医院的轮廓渐渐模糊，而远处，龙腾集团的总部大楼正沐浴在晨曦中，玻璃幕墙折射出璀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