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闻言,轻轻松开手,眼底的关切丝毫不减,语气带着全然的理解:“你说得是,创序之力关乎宇宙本源,确实该从容准备,万不能因急于求成乱了节奏。你只管按自己的步调来。”
周乔也收起了先前的俏皮,重重点头,语气认真:“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心准备便是,这样才能全身心投入。”
沈维衍点点头,自然清楚,创序之力的钻研容不得半分仓促,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启程。只是这“准备”二字,却卡在了关键处——契合创序之力的安静之地,他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寻。
目光扫过光序殿周围的星域,那些流转的星云虽静谧,却少了几分与混沌石台同源的本源气息,显然并非理想之地。
这般想着,沈维衍暂时辞别二女,干脆切断了所有传讯联系,化作一道流光冲入虚空——没有目的地,只顺着心底对本源序能的隐约感应,漫无目的地前行,试图在茫茫星河里,寻到那处能承载创序之力的契合之地。
沈维衍顺着对直觉感应一路前行,起初从焕宇域动身,穿梭过成片泛着暗紫光晕的星云——那里虽少有人迹,却残留着早年熵蚀冲击的浊力余波,与创序之力的纯粹格格不入,显然并非契合之地。
他未作停留,转而奔赴古宇域。这片星域一些安静之地可或许是岁月太过久远,让序能早已变得滞涩,难以与混沌石台产生共鸣,终究还是失望而归。
无奈之下,沈维衍又折返苍宇域——这里是他曾经对战熵蚀怪地方,本以为会多几分熟悉的契合感,可如今再看,那些曾让他安心的星轨,竟也因秩序混乱找不到安静地方,最终在苍宇域的星带间徘徊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寻到那处能承载创序之力的静修之地。
苍宇域边缘的星带间,沈维衍眉头紧锁——他连踏焕宇、古宇、苍宇三域,却始终没寻到契合之地,心底甚至隐隐生出一种直觉:余下两域怕也同样不合适。五域虽各有特质,却都因为当年或多或少沾了熵蚀怪,熵蚀,与创序之力所需的纯粹本源格格不入。
可若离开五域,面对的便是无尽虚空无数漂浮的碎片界。那些地方比五域更不堪,秩序之力薄弱得如薄纸,以他如今织穹境后期的修为,稍有不慎泄出秩序能量,便可能直接震碎碎片界的根基,让本就破碎的天地更添疮痍。
他抬手摩挲着混沌石台,石台表面的序纹黯淡无光,似也在呼应他的困境。沈维衍望着远处某个碎片界隐约的轮廓,一时竟陷入迷茫。那处能承载创序之力的契合之地,究竟藏在何处?
忽然,织辰仪轻轻一颤自动出来悬浮,淡银色的仪盘上,原本静止的星轨指针竟微微偏移,精准指向五域之外的某个方向。沈维衍心中陡然一动——这织辰仪是衍前辈所留,绝不会无故异动,想来是感知到了与创序之力契合的气息。
他不再犹豫,顺着指针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无尽虚空的尽头,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连星子的微光都被吞噬其中。“衍前辈留下的指引,定然不会错。”沈维衍暗自笃定,当即收敛周身序能,循着指针方向冲入虚空。
随着深入,他渐渐脱离五域的范围,周遭的景象骤然变幻——没有了星域的静谧,只剩狂乱翻涌的秩序乱流,撞向他。好在他如今已是织穹境修为,当即运转衡序之力凝成屏障,将乱流尽数挡在体外,虽被冲击得身形微晃,却也并无大碍。
沈维衍紧盯织辰仪上始终稳定的指针,在狂乱的虚空乱流中稳步前行,织辰仪的银辉成了黑暗里唯一的指引,就这样一直向着那片未知的黑暗深处而去。
可越往深处走,沈维衍越觉不对劲——周遭的秩序乱流竟在悄然减弱,到后来更是骤然消散,连一丝余波都未留下。更诡异的是,此处不仅没了乱流,连维持修士运转的秩序能量都稀薄得近乎于无,他又凝聚反物质暗能量测试,竟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滞涩,仿佛被这片空间彻底隔绝。
连缠扰宇宙多年的熵蚀能量,在这里都没了踪迹。
沈维衍悬在虚空之中,周身再无半分能量波动可借,眼前只剩纯粹的虚无——没有光,没有风,没有任何能量流动的痕迹,仿佛踏入了一个“无”的极致领域,连他自身的序能运转,都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就在这时,织辰仪上的星轨指针骤然停下,不再有半分指引。反倒是沈维衍怀中的混沌石台,忽然泛起淡淡光华,与这片虚无空间隐隐呼应。
沈维衍心头一凛,随即恍然——管它是什么地方,没有秩序乱流,没有熵蚀浊力,连多余的能量波动都不存在,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绝对安静之地?
他不再纠结此处的诡异,干脆盘膝悬浮在虚无之中,将织辰仪与混沌石台一同置于掌心。双眼缓缓闭上,心神彻底沉敛,摒弃所有杂念,循着混沌石台传来的微弱本源气息,开始潜心感悟创序之力的真谛。
刚一沉心感悟,沈维衍便有了震撼心神的收获——意识仿佛挣脱了肉身束缚,坠入一片朦胧的虚无之境。
他竟像是回溯到了宇宙诞生之初:没有星辰,没有星域,只有一团凝聚着极致本源的序能核心在缓缓搏动。周遭是尚未分化的混沌气流,时而化作淡金的创生之光,时而凝成暗紫的湮灭之影,两种力量在极致平衡中交织轮转,正是创序之力最原始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