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悠悠一晃而过。随着虚维树持续以恒定序能滋养寰宇,那些曾因宇宙破碎而游离的碎片界域,竟循着平稳的熵增秩序,如归巢的星辰般缓缓并入主序
原本因能量秩序不同划分的五域,也在渐趋平和的序能脉络中打破壁垒,渐渐融成一片广袤无垠的新天地——修士们感念这份重生的生机,便将其命名为“新生域”。
旧日的混乱早已淡去,新生域的天地间,序能流转愈发顺畅。修士们终于不必再受熵蚀侵扰,也无需在破碎界域中颠沛流。
低阶修士可在能量复苏的山谷中安心吐纳,高阶修士则结伴探索新生域边缘的未知星域,寻找着宇宙重启后的机缘。失散的一些宗门势力开始重建,散落的修行典籍也在序能的护持下重见天日,整个新生域都弥漫着复苏的朝气,一如当年沈维衍期盼的那般,朝着秩序重立的方向稳步前行。
然而人心的贪婪却并未因平和而消散。
在新生域的一处繁华星城,近日来因一座新发现的秩序石矿脉,各方势力暗潮涌动。这秩序石资源,对于修士突破瓶颈至关重要,引得众多势力与散修纷纷觊觎。
原本相安无事的几大势力,为争夺秩序石矿开采权,开始明争暗斗。
城中的中立修士们虽想置身事外,却也因资源分配不均而心生不满。
贪婪蒙蔽了各方心智,争斗愈演愈烈,城中开始出现秩序对冲的光芒,和平的表象瞬间被资源争夺的战火撕裂,即便在这新生的天地,人性的欲望依旧能点燃纷争的狼烟。
沈维衍携洛丽、周乔踏遍新生域,行至这处星城时,恰好撞见天修士之间对峙。
三人立于一角,望着这场因资源而起的纷争,皆无奈摇头。洛丽指尖的绯焰心诗微微跳动,似在为这场无谓的争斗惋惜。周乔将灭世黑莲悄悄收至袖中,生怕混乱波及无辜。沈维衍轻声慨叹:“修士间从无永久和平,资源分配自宇宙初开便是难解之题——纵有虚维树定熵增、新生域重秩序,也难填人心欲壑。”
话音未落,场中厮杀更烈,已有修士倒在血泊中。三人未再多留,转身隐入星城外的星河雾霭里,将身后的喧嚣与纷争,连同那声无奈的慨叹,一并留在了渐行渐远的风里。
宇宙深处,随着虚维树持续调和秩序,熵增竟在无人察觉间攀升至一个较高阈值。反常的是,曾肆虐宇宙的熵蚀怪,此刻却褪去了往日的凶戾,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
变化从低阶熵蚀怪开始:它们不再冲撞平衡之网,反倒在星河中停滞不动,周身的熵蚀能量如潮水般退散,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星尘彻底湮灭。紧接着,这股“自陨”之势蔓延开来——从轮回境到织穹境,不同阶别的熵蚀怪纷纷效仿,或悬浮于虚空,或静卧于破碎界域边缘,主动散去核心的熵蚀本源,在无声中终结自身存在。
更令人震惊的是定宙境熵蚀怪的异动:它们本在平衡之网的禁锢下安分蛰伏,此刻却骤然挣脱微弱束缚,未作任何挣扎,便主动溃散了周身缠绕的反物质能量,庞大的身躯如消融的冰雪般瓦解,最终连一丝熵蚀余波都未曾留下。
这诡异的景象第一时间惊动了镇守深渊的烬与紫魔王。紫魔王望着星空中不断消散的熵蚀怪残影,眉宇间满是困惑,转头看向身侧的烬:“烬道友,这究竟是何缘由?那些定宙境熵蚀怪,此前在平衡之网下明明安稳蛰伏,为何会突然自行湮灭?”
烬望着星空中持续湮灭的定宙境熵蚀怪残影,眉头拧成死结。他见过熵蚀怪狂暴肆虐,见过它们被秩序之力镇压蛰伏,却从未见过这般主动溃散本源、自行终结的景象。那股反常的平静背后,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一丝强烈的不安如藤蔓般缠上心头,让他周身的赤色火序都泛起了波动。
“我也不知。”烬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目光扫过平衡之网——巨网上的序能流转依旧平稳,虚维树的枝叶仍在散发着恒定光泽,可就是这份“正常”,反倒让不安愈发强烈,“此事太过蹊跷,绝非偶然。”
他二人尚在惊疑,宇宙深处,那道静默的宇宙意志已然开始了行动。它并未显化出具体形态,也未释放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只是以一种超越维度的方式,悄然拨动着宇宙的“熵增指针”。那些熵蚀怪的自行湮灭,不过是它调解计划的第一步——通过清除宇宙中过剩的混沌熵能,为接下来更宏大的秩序重塑腾出空间。
这无声的调解,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笼罩整个宇宙,而烬与紫魔王心头的不安,正是对这股至高意志干预的本能警觉。
熵蚀怪集体自陨的消息,也被众人汇报,传到了沈维衍耳中。彼时他正携洛丽、周乔行至一片重建的宗门旧址。
收到熵蚀怪接连湮灭的异状,脚步陡然一顿,脸上的闲适瞬间被凝重取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素来沉稳的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昔日熵蚀怪哪怕被镇压,也从未有过主动溃散本源的先例,如今从低阶到定宙境集体自陨,背后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变数。他当即抬手召出织辰仪,指尖抚过仪器表面流转的星芒,凝神探查宇宙间的序能轨迹。
洛丽与周乔立在他身侧,见他神色严肃,也敛了言语不再发话。
而沈维衍的意识,已随着织辰仪的指引,跨越星海投向宇宙更多处,试图从紊乱的序能余波里,寻出这场诡异变化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