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真皮转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面前摊开的文件里，赫然印着苏瑶昨晚发来的技术报告——敌方黑客的攻击路径、使用的漏洞类型、甚至攻击者留下的部分代码片段，都被她用红色标记标得清清楚楚。但最让他心悸的，是报告末尾那句：“攻击源Ip经过多重伪装，追踪难度极高，建议启动专项追查。”
“凌轩。”他拨通内线，声音里带着未褪的疲惫，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过来一趟。”
半小时后，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而入。凌轩的发梢还带着浴室的水汽，却丝毫不显狼狈。他眉骨高挺，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左腕戴着一块旧款军牌手表——那是他在国家网络安全部队服役时的纪念品。作为国内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他曾主导过三十余起重大网络案件的侦破，连黑客圈都流传着“遇到凌轩，等于撞上防火墙”的说法。
“沈总。”凌轩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目光快速扫过文件，“苏小姐的报告我看了。这个攻击链用了‘洋葱路由’嵌套‘暗网跳板’，表层Ip是东南亚某国的代理服务器，但……”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桌面，“真正的攻击源，应该在国内。”
沈煜的瞳孔微微收缩：“哦？”
“攻击者在植入后门程序时，用了一段带有‘地域特征’的代码。”凌轩从西装内袋抽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串乱码般的字符，“这是恶意脚本里的‘签名’，看起来像是某个黑客组织的‘标记’。我查过近五年的网络攻击案例库——2021年‘金融时报’服务器被黑事件、2022年某新能源车企核心数据泄露案，现场都留下了同样的标记。”
“哪个组织？”沈煜身体前倾。
“‘暗鲨’。”凌轩的声音沉了几分，“国内最神秘的黑客团体之一。他们很少接普通的商业单，专挑‘高价值目标’，而且……”他指了指平板上的新闻截图，“三年前，他们曾受雇于境外能源公司，攻击过我国某核电站的内部网络。虽然最后被国家安全部门拦截，但他们的手段，一直让业内忌惮。”
沈煜的手指在桌面轻叩，目光落在“暗鲨”两个字上：“能查到他们的物理位置吗？”
“难。”凌轩摇头，“这类组织反追踪能力极强。但……”他忽然笑了，“苏小姐留了个‘后手’。”
“什么后手？”
“她在修复系统漏洞时，在核心数据库的访问日志里埋了个‘蜜罐’。”凌轩调出另一张监控图谱，“任何试图访问敏感数据的请求，都会触发隐藏的日志记录——不仅是Ip地址，还有访问时间、操作指令，甚至……攻击者的键盘敲击频率。”
沈煜挑眉：“这能定位到人？”
“不能直接定位，但能缩小范围。”凌轩滑动屏幕，一组热力图在眼前展开，“昨晚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个Ip地址反复尝试访问‘新能源项目组’的加密文档。这个时间点，普通员工不可能在线，攻击者的‘生物特征’却暴露了——他的键盘敲击间隔是0.8秒，‘Shift’键使用频率异常高，这是长期使用机械键盘且习惯用左手大拇指按‘Shift’的特征。”
“像谁？”沈煜脱口而出。
凌轩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的集团高管合影，忽然停顿：“技术部有个工程师，叫陈默。三年前从国外回来，据说在黑客圈小有名气，后来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开除……”他调出陈默的资料，“不过，我查过他的离职记录——当时技术部总监亲自签字，说他‘掌握了不该掌握的核心数据’。”
“查他现在的位置。”沈煜的声音冷了几分。
“已经在查了。”凌轩打了个响指，助理推门进来，“去技术部调陈默的考勤记录和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
二十分钟后，助理抱着笔记本电脑返回：“陈默上周请了三天病假，说是急性肠胃炎。但他的手机信号在请假期间出现在城西的‘云栖大厦’——那栋楼里有很多小型科技公司，还有……”他翻开资料，“一家叫‘黑曜石’的网络安全公司。”
“黑曜石？”沈煜皱眉，“没听说过。”
“表面上是做企业级防火墙的，实际控制人是境外资本。”凌轩转动军牌手表，“他们的cto，姓周，十年前在国内搞过‘灰产’，后来移民了。”
沈煜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如刀：“看来，沈皓的‘后手’，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下午三点，沈氏集团顶楼的监控中心。
凌轩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划动。屏幕上，数十个监控窗口实时跳动着“暗鲨”组织的活动轨迹——从东南亚代理服务器到境内的跳板机，再到“黑曜石”公司的局域网，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正指向城西云栖大厦的17层。
“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个窗口，“17层的服务器机房，物理防护非常薄弱。上周陈默请假当天，有人用他的工牌刷开了机房门禁——门禁系统虽然拍了他的脸，但后来我们发现，那张工牌是伪造的。”
“能确定是‘暗鲨’的人？”沈煜问。
“不确定，但他们的行动模式和‘暗鲨’高度吻合。”凌轩调出一段监控录像：凌晨两点，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低头刷开门禁，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走进机房后，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插入服务器接口，停留了不到三分钟便离开。
“U盘里装的是‘暗鲨’的攻击工具包。”凌轩点开另一个文件，“我们截获了部分数据传输记录，里面有‘渗透脚本’‘数据窃取模块’，甚至……”他停顿了一下，“还有沈氏集团内部员工的通讯录。”
“谁的通讯录？”
“苏瑶的。”凌轩的声音沉下来，“包括她的私人邮箱、社交账号，甚至连她常用的咖啡店wiFi密码都有。”
沈煜的瞳孔骤缩：“他们想干什么？”
“可能是想通过苏瑶的社交关系，找到她的弱点。”凌轩调出一份分析报告，“苏小姐大学时是黑客圈的风云人物，虽然低调，但圈内人多少知道她的背景。如果‘暗鲨’能拿到她的隐私信息，比如过去的黑客活动记录，就能以此要挟她……”
“荒谬！”沈煜一拳砸在桌子上，“苏瑶的技术和人品，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凌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知道沈煜在担心什么——苏瑶为了保护沈氏集团，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黑客身份。如果敌人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不仅会让苏瑶陷入危险，更可能动摇集团内部对她的信任。
“我们必须尽快收网。”沈煜深吸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今晚十点，‘暗鲨’的人可能会再次行动。”凌轩指了指屏幕上的时间轴，“根据他们的攻击规律，每四十八小时会尝试突破一次核心数据库。我们可以……”他压低声音，“设个局。”
深夜九点五十分，云栖大厦17层的服务器机房。
陈默（或者说，假扮陈默的黑衣人）推了推帽子，将最后一个U盘插入服务器接口。屏幕上，数据传输的进度条开始缓缓移动。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拔出U盘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别动。”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黑衣人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三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戴着战术目镜的男人已经堵住了门口，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电击枪。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声音发颤。
“沈氏集团网络安全部。”为首的男人摘下战术目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凌轩。他身后的电子屏上，正显示着黑衣人刚才操作的日志：“试图窃取新能源项目数据，触发‘蜜罐’陷阱，已记录全部操作痕迹。”
黑衣人脸色骤变，转身就跑，却被另一个男人一个扫堂腿放倒在地。凌轩快步上前，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从他口袋里搜出一部手机。
“查到了。”他晃了晃手机，“这个号码注册人是‘周明远’，黑曜石公司的cto。”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总部大楼。
沈煜站在监控屏前，看着实时传回的画面。当看到黑衣人被制服时，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转向身旁的凌轩：“你早有准备？”
“苏小姐说过，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凌轩笑了笑，“我们在服务器里埋了‘诱饵数据’——看似是核心商业机密，其实是伪造的。‘暗鲨’的人以为钓到了大鱼，结果触发了我们的追踪程序。”他指了指另一块屏幕，“现在，他们的Ip地址、设备信息、甚至周明远的通话记录，都在我们手里了。”
凌晨一点，市公安局网络安全支队。
周明远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脸色惨白如纸。面对凌轩出示的证据——服务器访问日志、伪造工牌的照片、“暗鲨”攻击工具包的代码比对结果，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
“是……是沈皓。”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是他找的我们！他说只要能搞垮沈氏集团，花多少钱都行！”
“具体怎么联系的？”凌轩追问。
“他通过境外加密邮箱联系我，说自己是‘海外投资者’，想收购沈氏集团的新能源项目，但沈煜不肯卖。”周明远哆哆嗦嗦地回忆，“我问他要沈氏的内部资料，他说可以提供。第一次交易，他给了我们十万美金，让我们攻击沈氏的官网，制造恐慌。第二次……”他闭上眼睛，“第二次他说要核心数据，我们才派了人去云栖大厦……”
“他有说过具体计划吗？”
“他说……他说只要拿到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技术，就能联合国外资本做空沈氏的股票，到时候沈氏破产，他就能低价收购。”周明远突然抬头，“对了，他还给了我一笔‘封口费’，让我把责任推给陈默——说陈默是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才勾结我们！”
沈煜站在单面镜后，听着审讯室的对话，拳头越攥越紧。他想起三天前，沈皓还在家族会议上笑着说“我最近在研究新能源项目，想和堂弟取取经”，原来所有的“关心”，都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清晨七点，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沈煜、苏瑶、凌轩围坐在会议桌前。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苏瑶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米色西装套裙，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锐利。
“所以，沈皓不仅动用商业手段恶意收购，还勾结黑客组织攻击我们？”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压抑的怒火。
“是的。”凌轩将一沓证据文件推到她面前，“周明远已经招供了，转账记录、邮件往来，我们都拿到了。另外，我们在‘黑曜石’公司的服务器里，还发现了沈皓和境外能源集团的秘密合作合同——他想通过这次攻击，同时打击沈氏的技术和股价，为海外资本入局铺路。”
苏瑶翻看着文件，忽然抬头：“那陈默呢？他真的参与了吗？”
“没有。”凌轩摇头，“周明远说，陈默的工牌是他们伪造的。真正的陈默，可能早就被沈皓威胁，或者……”他顿了顿，“被沈皓控制了。”
会议室陷入沉默。苏瑶想起三天前，她在机房调试防御系统时，陈默曾来送过一杯咖啡。当时他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程序员。现在想来，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不安。
“我会让人查清楚陈默的下落。”沈煜说，“但当务之急，是处理沈皓。”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团队。”苏瑶合上文件，“恶意收购、商业间谍、甚至可能涉及刑事犯罪，这些罪名足够让他进去几年了。”她看向凌轩，“不过，网络安全不能松懈。‘暗鲨’虽然被端了，但类似的组织可能还存在。”
凌轩点头：“我已经向董事会提交了新的安全方案——增加生物识别门禁、部署AI入侵检测系统、定期进行全员网络安全培训。另外，我还建议和‘国家网络安全应急技术处理协调中心’建立合作，遇到重大攻击时能第一时间获得支援。”
沈煜看着两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苏瑶的专业、凌轩的可靠，让他们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他举起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那是昨晚监控里，苏瑶在机房专注工作的侧影。
“说起来，这次多亏了瑶瑶。”他笑着说，“要不是她提前埋了‘蜜罐’，我们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线索。”
苏瑶的脸微微发烫，低头整理文件：“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不，你做得更多。”凌轩突然开口，“上次攻击事件中，那个‘逻辑炸弹’的反向追踪程序，是你写的吧？我在代码里看到了你的签名——‘SR’。”（苏瑶的英文名缩写）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是……随便写的。”
“不是随便写的。”凌轩的目光柔和下来，“那个程序非常精妙，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定位攻击源，连我都花了三天才完全破解。”他顿了顿，“苏小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年在黑客圈那么有名，为什么选择隐藏身份？”
苏瑶的笑容淡了些：“因为……不想被关注。”她抬起头，目光清澈，“黑客技术本身没有好坏，关键看用它做什么。我想用它保护重要的人，而不是成为别人眼中的‘危险分子’。”
沈煜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你做到了。”
两周后，沈氏集团年度技术峰会在上海召开。
作为主办方，沈煜站在台上致辞：“……这次峰会，我们不仅要展示新能源领域的技术突破，更要宣布一项重要决定——成立‘沈氏网络安全实验室’，由凌轩担任实验室主任。未来，我们将投入十亿资金，专注于网络安全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守护每一份数据的尊严。”
台下掌声雷动。苏瑶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沈煜，又看了看身边正在和技术人员讨论方案的凌轩，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散会后，沈煜拉着她走到露台。晚风轻拂，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成星河。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我们终于安全了。”苏瑶靠在他肩上，“不会再有黑客攻击，不会再有恶意收购，我们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沈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止如此。”他指着远处的陆家嘴金融中心，“我们要让沈氏成为全球新能源领域的标杆，用技术改变世界。而你，会是这一切最核心的守护者。”
苏瑶抬头看他，眼中映着他的倒影。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所谓“危机解危局”，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团队的信任，是技术的力量，更是彼此的扶持，让他们在最黑暗的时刻，找到了最亮的光。
夜色渐深，露台上的灯光却愈发温暖。沈煜的手轻轻抚过苏瑶的发顶，心中充满感激——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更感谢这场风波，让他们的心，更加紧密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