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我道歉。”
刀架在脖子上那种感觉呵死神站在身边没有区别。
康景是很孤傲自大,可眼瞅着命都悬于一线了,他再装的底气也就没有了。
“对不起,我不该羞辱你们家大人。”
红鹞子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知道呢,如此就好,明日一早,我们主家希望能见到你。”
说完,红鹞子将短刀收了回去,大袖一挥,人便已经离去了。
等康景缓过来,只觉得额头上源源不断地往下冒汗珠子。
赵立!他竟然敢这么对自己!
明天必要让他当众出丑!
家老看他的脸色如此难看,深怕牵连到自个身上,就准备偷偷地溜出去。
可脚步还没有迈开,康景冷嗖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让你走了?”
家老哭丧着一张脸,又扭头转了回来:“大人。”
不过这会康景行间的没有对他动手,反而一改刚才的神情,虽然笑不出来,可声调却变得平静了:“家老呵,你跟我已经二十年了吧?”
康景这反常的举动才更让人后怕。
家老也不敢说不是,就战战兢兢地点了头:“是。”
“我对你还不错吧?”康景又问。
“不错,不错。”
“那本太守让你做点事,你可愿意做?”
家老差点哭出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愿意。”
“这样,你过来……”
……
第二天一大早的阳城,茱萸城的太守和乡绅们便来了冯浩城。
不过茱萸城太守向明挺着个肥硕的大肚子,一步一个夸赵立。
也不知他的肚子里哪里来的那么多词汇。
跟着他一路来的乡绅们自然也都纷纷跟着夸赞,只是看起来有些言不由衷。
阳城太守孟浩然却满脸不屑。
两人本就不对付,今天又是被赵立召见的一天,他就更不爽了。
赵立回到封地自立是不假,可要说起来,他也就一个太守的职位了,请人来的话,他应该亲自登门,而非像现在这样,着一个小兵就把自己叫来了。
这多大的面儿?
要不是看叫他的人是红鹞子,他根本就不想来。
作为刺客,搜集信息一脉的佼佼者,红鹞子的威名天下尽知。
不光是大齐国内,燕国,赵国,西夏等等,这些人全都知道红鹞子的厉害,唯一不知的是,他们不知道红鹞子的创建者是赵立。
此次即便是红鹞子来请,孟浩然也只觉得是赵立暗中出钱买通了红鹞子的人,改天他也得买几个红鹞子,让这些人当自己的打手。
这样赵立就不能在自己面前装逼了。
向明这么假惺惺地吹捧赵立让孟浩然大感不爽,情不自禁地就冷笑出了声:“呵呵呵……向太守,至于么?赵立就一反贼,你我好歹也是同为大齐的朝廷命官,这么软蛋的么?”
一句软蛋把向明的老底儿给戳穿了。
向明老脸通红,指着孟浩然:“放你娘的狗屁!”
要是说好听的,他毕竟为官多年,吹捧的话一套一套的。
但要骂人,他可就粗俗了。
“还有,你特么地说赵将军是反贼,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眼瞅着孟浩然不当回事,他改口就拿性命威胁。
孟浩然冷笑道:“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贪生怕死,我没那么怂。”
他们争吵间,康景也来了。
其实隔着挺远的,康景就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声。
看样子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样。
昨天夜里,他因为红鹞子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可是一夜都没有睡好,憋得气儿正大着。
他当太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被人那么威胁过,真就是越想越不爽。
一过来,听到这边的声音,当然就不免有些爽感。
向明历来就是墙头草,这个在官场上都知道。
有人说他是刀切豆腐两面光,这是谁都不得罪的主儿。
见佛说佛善,见神说神好,见魔也能找个词儿说他是雄主。
像是他这么孤傲的人,当然也是看不上这样的主儿的。
过来后,他都没有跟向明打招呼,只冲着孟浩然一拱手说道:“孟兄,两年未见,又是英姿勃发了不少哈?”
孟浩然心情实在是不爽,想让他跟康景一样笑出来,肯定是不大行了,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情打趣,便是冲康景一抱拳:“还好,不过今天不好,某些人让我看见了就犯恶心。”
向明嘴角狠狠地抽搐着。
这不明摆着就是再说他吗?好歹也背着他说,就算再不对付,他觉得也得背着说吧?
恼羞成怒之下,他甚至想要扑过去动手了。
但是他还没往前跑去撕扯,冯浩城太守府的大门便是隆隆打开了。
一队镇北军铁卫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些镇北军铁卫的铠甲还跟普通的镇北军不一样,全身铁甲,护胸镜,挡面铁,外加红黑镇魂布。
他们的身高都在一米九,体重近乎二百六十斤。
身上携带的刀具也都是绝品神兵,刀神如镜,锋利可断发。
这些镇北军铁卫一出来,那种压着魂魄的气场就出现了。
其实说起来,孟浩然,康景,向明三个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镇北军,镇北军铁卫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镇北军铁卫乃是镇北军中的佼佼者,千里挑一,整个镇北军铁卫只有八十二人。
镇北军都可以以一当百了,像是这样的人的力量就更难比了。
就他们三位太守带的那些随从跟这些人比起来,全都是小喀拉。
在镇北军铁卫后面,则是一队清一色的红鹞子。
虽然红鹞子跟镇北军铁卫不一样,不带明着的武器,可仅仅是往这里一站,就让人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冷汗。
就这气场,把三个官吏和他们身后的众人搞得一瞬间都不敢说话了。
柳燕走了出来,目光扫过这群人,面无表情地说:“将军有令,请诸位大人和诸位乡绅到府苑中议事。”
刚来时,康景可是有一肚子的坏水想用的,但此刻,他竟然也一声都说不出来了,把话又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