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彪的指尖刚触到发烫的齿轮皮带扣,金属表面十七章机械祭坛的纹路便如活物般扭动。楚涵掌心的元素之力一触及他的腕间,刺目的白光突然迸发,无数记忆碎片如子弹般贯入脑海——八岁那年土坑里齿轮零件的凉意、擒婧贝壳首饰盒的开合声、还有楚涵临别时严肃的叮嘱,在意识深处炸开。他踉跄着扶住膝盖,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机械义肢不受控地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
“这是...?”他猛地抬头,瞳孔中流转着幽蓝数据流。义肢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渗出的蓝光在空中凝成十七章里观测者的监控网络模型。楚涵惊呼出声时,他已经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猩红丝线——那些曾将他困在死亡循环里的时间枷锁,此刻在他眼中如同脆弱的蜘蛛网。
猩红裂隙撕裂天空,十二名黑袍人踏着数据流降落。为首者抬手的瞬间,郑士彪的机械义肢“咔嗒”一声自动变形为加农炮形态。他咬牙怒吼,唇角因过度用力溢出鲜血:“尝尝这个!”炮口喷射出的光束裹挟着2000年楚涵埋下的时间印记,在击中黑袍人胸口S形徽记的刹那,竟将对方的热视线原封不动地折射回时空裂缝。观测者的电子尖啸声中,楚涵惊喜的呼喊传来:“原来改写时间线的关键,是同时拥有过去与未来的记忆!”
楚涵的风元素护盾在身旁盘旋,发丝被吹得凌乱。她的瞳孔映出郑士彪义肢表面不断解析黑袍人能量频率的数据流。士彪突然转头,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他腕间齿轮纹路与楚涵掌心元素图腾共鸣,在虚空中投射出复杂的“双生变量图谱”。
“他们的弱点在频率共振点!”楚涵大喊。话音未落,士彪却突然单膝跪地,额头青筋暴起。十七章里被强行植入义肢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但这次疼痛中混杂着八岁时触摸齿轮的好奇与雀跃。他的机械义肢表面浮现出稚嫩的涂鸦线条——正是当年无意识刻在皮带扣上的图案。
黑袍人的猩红光刃劈来,郑士彪却咧嘴笑了。那笑容里既有成年战士的狠厉,又带着孩童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涂鸦线条骤然亮起,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将光刃无声吸入。“该我反击了。”他沙哑开口,机械义肢如活物般展开,化作十七章中机械祭坛的缩小版,“楚涵,液态时间!”
楚涵旋身掷出液态时间,水流在空中与火、风、土元素轰然相撞。银蓝交织的能量如银蛇缠绕而上,在士彪周身凝结成半透明铠甲。他挥臂斩落,机械义肢切开空间的刹那,三重影像轰然重叠:八岁的自己挥舞树枝追逐蝴蝶,十七章里满身伤痕的战士挥舞义肢,此刻浴火重生的他眼神坚定。刀刃边缘迸发出的冲击波中,童年的笑声与战场的嘶吼交织回荡。
黑袍人首领的能量场暴涨至极致,整片镜渊开始崩塌。湖面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天空中猩红裂隙如血管般蔓延。郑士彪突然抓住楚涵的手,两人相触的瞬间,2000年的梧桐树影、十七章的破碎祭坛、此刻的战场在时空乱流中重叠。他的机械义肢核心浮现出全新齿轮,表面刻着“命运修正器”的古篆。
“我们从来不是棋子。”郑士彪望着楚涵,眼中既有对童年玩伴的眷恋,又有并肩作战的信任,“这次,换我们制定规则。”齿轮转动的轰鸣震得空气发颤,观测者的猩红丝线寸寸崩裂,化作数据流汇入他的义肢。当最后一名黑袍人消散时,士彪腕间的齿轮纹路发出柔光,将武大郎、紫苏等牺牲者的记忆碎片凝成星尘,随风飘向镜渊深处。
硝烟散尽,两人站在波光粼粼的湖畔。远处的倒影中,八岁的他们正隔着时空向自己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