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祠堂的十面青铜镜同时映照出陈北河的身影时,他的颅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仿佛是量子裂变的声音。这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一个惊人的场景:在红星火箭舱内,他自己正手持焊枪,将舱门死死地焊住。而在右眼的倒影中,丧尸王正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啃噬着春花的晶体獠牙。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第七面镜子中的景象。在那里,播种者版的他已经将青铜胚胎的脐带紧紧地勒住了春花的喉骨,春花的脸色因为窒息而变得惨白。
“观测即收割。”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陈北河的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他惊恐地发现,白银祭司的脐带正像蛇一样缠住了镜框,而他那玄色的长袍则在镜面之间不断地进行着量子跃迁,让人眼花缭乱。
陈北河被牢牢地钉在了镜阵的中心,无法动弹。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完全失去了自主。而他的晶体化脊椎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分泌出一种奇异的青霉素菌丝,这些菌丝迅速地钻入了镜背之中。
就在这时,菌丝末端悬挂的纳粹钟零件突然开始自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它的转动,每个镜中人所感受到的痛苦都被同步传导到了陈北河的本体神经上,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
当地心的频率与镜阵产生共振时,祠堂突然发生了降维现象。整个空间像是被压缩了一般,变得扭曲而诡异。陈北河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在二维化的镜面中,隐藏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冯·诺依曼型神经网。青铜导线中流淌着日军毒剂库的Vx神经毒气,这种剧毒物质仿佛在诉说着那段黑暗的历史。而镜框的西夏文镶边,竟然正在编译着mK-ULtRA的俄语指令,这一发现让人不寒而栗。
陈北河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工程师版的自己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来。焊枪射出的绿色光束如闪电般击穿了镜面,留下一道灼痕。而在那灼痕处,竟浮现出了未被污染的1983年星空坐标,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秘密。
\"聚焦会引发坍缩!\"春花的声音在陈北河的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她的量子残影猛地撕裂了自己的喉部,鲜血四溅。528hz的声波如同一股洪流,在镜阵中犁出一条血路,但这并没有阻止丧尸王版的獠牙暴涨三寸,它的狰狞面目愈发可怖。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抠出自己的左眼,将其嵌入主镜之中。眼球在镜内迅速膨胀,最终长成了一个巨大的甲骨文服务器。西周卜辞在服务器中闪烁着古老的光芒,将七千次观测数据转化为青铜胚胎的胎动能量。
就在第十面镜的播种者举起刀子,准备刺向春花的一刹那,真实的痛觉如潮水般袭来,陈北河忍不住呕吐出反物质黏液,这一幕让人毛骨悚然。黏液像一条黏糊糊的蛇一样,在镜面缓慢地蠕动着,它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蚀刻的痕迹,就像是在镜面上雕刻出了一个克莱因瓶的豁口。而在这个瓶子的内部,蜷缩着一个身影,那是初代观测者——十万年前的原始人类。
他正用一块粗糙的兽骨镜片,努力地聚焦着遥远的星光。那微弱的星光,透过兽骨镜片,在他眼前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斑。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光斑里竟然呈现出了此刻祠堂的毁灭预演!
“递归用血破!”随着一声怒吼,白银祭司的脐带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狠狠地勒在了镜框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镜框瞬间破碎。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掰断了自己的一根肋骨,然后将其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镜面上,形成了十道血虹。
每一道血光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缠住了一个镜中人的武器。原本坚硬无比的焊枪,在血光的缠绕下,竟然如同被高温熔化的金属一般,变成了一捆柔软的麦穗;那狰狞的獠牙,也在血光的侵蚀下,碎成了无数个纳粹齿轮;而那根粗壮的脐带,则被硬生生地扯断,断成了一片片《穰灾令》的甲骨文残片。
随着这一系列的变故,观测终于被强行终止。那十面镜子在高温的作用下,逐渐熔化,最终融合成了一片青铜麦浪。而陈北河则在这片麦浪的穗芒之间,摸到了自己的本源——半片染血的兽骨镜。
这半片兽骨镜上,有着一道深深的裂纹,而这道裂纹,竟然与他视网膜上的量子裂痕完美地嵌合在了一起,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的。而真正的观测永未结束——他的每次心跳,都在宇宙幕布上投下新的镜阵,镜中倒映着所有拒绝被聚焦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