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陈生甩手把接引砸在准提身上，两个圣人滚作一团。女娲绣鞋踩住接引道冠，冷笑道：\"西方教这些年偷渡了多少气运？当本宫瞎么？上次在血海......\"
\"等等！\"陈生突然揪起准提的月白道袍，\"你们该不会是漫展跑出来的coser吧？\"他扯着对方花白的胡须晃了晃，\"别说，这黏得还挺牢。\"
接引突然暴起，七宝妙树刷出万道霞光。陈生随手从袖中掏出个金灿灿的莲台，\"你说这个？\"十二品功德金莲在他掌心滴溜溜转着，莲瓣上还沾着糖霜似的香火愿力。
\"还我教至宝！\"准提目眦欲裂。
\"劣质树脂浇模也敢叫灵宝？\"陈生两指夹住一片莲瓣，在众人倒抽冷气声中\"咔吧\"掰断。碎金玉屑簌簌飘落，洞府内突然响起万千佛陀同时呕血的轰鸣。
女娲的绣帕捂住了嘴，杏眼圆睁。接引道人的九品金莲台\"咔嚓\"裂开道缝，他呆滞地摸着嘴角淌下的圣血：\"这不可能......这是道祖亲赐的......\"
陈生把残缺的莲台随手抛给瑟瑟发抖的童子：\"拿去垫桌脚。\"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瘫软的西方二圣，\"下次定做道具记得找义乌，至少能过质检。\"
\"咔！\"
十二品功德金莲在陈生指缝间碎成齑粉，接引道人突然捂住心口喷出金血。准提道人踉跄着后退，撞碎了身后三丈高的玉髓屏风，碎片扎进后背都浑然不觉。
女娲的绣金广袖无风自动，指甲掐进掌心渗出点点殷红。她看着陈生随手甩掉掌中金粉，那些足以重塑天道的功德碎片像凡间灶灰般簌簌落地。
\"秃驴们不是要喝茶么？\"陈生抬脚碾碎最后一片金莲残骸，震得整座洞府轰隆作响。接引道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枯瘦手指深深抠进青玉地砖——那些砖缝里还嵌着他们昨日剃度的三千烦恼丝。
准提道人突然扑到陈生脚下，额头将地面磕出蛛网裂纹：\"求上仙饶了七宝妙树！此物与小道性命相连啊！\"他道冠歪斜露出青茬头皮，全然不见往日拈花讲经的宝相庄严。
陈生拎着七宝妙树的手顿了顿，树冠上七色宝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你们西方修士当真古怪。\"他皱眉甩了甩宝树，准提立刻像被抽了脊梁般瘫软在地，\"前日偷我后山野茶，今日又为棵歪脖子树要死要活。\"
女娲突然注意到陈生腰间悬着的青铜杯在震颤。那杯壁饕餮纹竟在吞噬散落的功德金光，杯底隐约浮现金乌逐日的图腾。接引道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笑，周身佛光化作黑雾翻涌：\"十二品...我的十二品...哈哈哈哈西方气运...全完了...\"
陈生突然摘下青铜杯对着日光端详，杯口骤然爆发的吸力将准提道人的九品莲台摄上半空。女娲猛地后退三步，山河社稷图不受控制地从袖中飞出，在狂暴气旋中猎猎作响。
\"这金莲泡茶倒是清香。\"陈生指尖捏着半片残瓣，十二品功德金莲在他膝头剧烈震颤，鎏金佛光炸成漫天星火。接引道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七宝妙树，指节发青：\"施主可知这是西方教镇运至宝......\"
茶盏里浮着三片金莲花瓣，陈生仰头饮尽半盏。准提道人突然闷哼一声，众人脚下三千佛国虚影同时崩裂，十二品莲台竟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一圈。
女娲绣着山河社稷的广袖无风自动：\"道友这般糟蹋先天灵宝......\"
\"尝尝？\"陈生随手又撕下两片花瓣，新茶腾起的雾气里竟有混沌初开的道纹流转。女娲接过茶盏时，三十三重天外的娲皇宫突然传来剧烈震荡——茶汤入喉的刹那，她看见自己指尖迸出开天辟地的清浊二气。
接引道人的七宝妙树突然炸开七色神光：\"女娲！你竟与这狂徒......\"话音未落，准提道人的六根清净竹已化作遮天巨峰压下。陈生屈指轻弹杯沿，泼出的半盏残茶竟凝成血色长河，须臾间将两位圣人卷入滔天浪涌。
\"聒噪。\"陈生袖中飞出九道青铜锁链，每一节都刻着\"永镇幽冥\"的巫族古篆。接引道人金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七宝妙树寸寸崩解成金色齑粉。准提刚要掐诀，喉咙突然被无形之力扼住，六根清净竹在他手中燃起惨绿色火焰。
女娲指尖还残留着混沌道纹，看着两位西方教主像破布般摔在莲台边缘。陈生慢条斯理又撕下一片金莲花瓣，这次泡出的茶汤里浮沉着星辰陨灭的幻象：\"还要添茶么？\"
接引道人呕出一口泛着金光的圣血，颤抖的嘴唇刚要张开，陈生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突然响起摄魂梵音。两位圣人周身佛光瞬间熄灭，十二品功德金莲发出垂死的嗡鸣，莲台上赫然少了五片本命花瓣。
\"拿去！\"陈生甩手将两件法宝砸在云台上，功德金莲裂了道口子，七宝妙树上的舍利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接引道人慌忙接住金莲，准提手忙脚乱去捞舍利子。两人头顶新剃的戒疤还泛着血痂，活像被火燎过的菩提树。\"多谢前辈......\"接引话没说完就被陈生踹翻在地。
\"学谁不好学那两个秃驴？\"陈生一脚踩在接引袒露的右肩上，青玉茶盏在准提耳边炸开，\"红云道人的血还没干透呢！当年你们在五庄观外布下三千红尘阵，生生把他元神磨成齑粉——\"
准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七宝妙树发出刺耳鸣叫。女娲捏着红绣球的手指骤然收紧，看见陈生掌心浮起混沌雷光。
\"叛出道门时偷走诛仙阵图的是谁？挑唆元始天尊在万仙阵里对通天痛下杀手的又是谁？\"陈生揪着接引的耳朵把他拎起来，\"现在装什么慈悲佛陀？当年在紫霄宫分圣位，你们跪着哭求的样子忘了？\"
接引的九品莲台突然渗出黑血，准提的七宝妙树竟生出倒刺。女娲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太素天，她亲眼看见陈生把后土的六道轮回盘掰成两半，伏羲的八卦图被撕成碎片扔进天河。
\"封神量劫还没开始就惦记着渡化三千红尘客？\"陈生突然凑近准提的光头，吓得他手中菩提子洒了一地，\"等你们那劳什子佛教大兴，把人教阐教压得喘不过气时，怎么不学学三清同气连枝？\"
云海突然翻涌起血色，女娲看见接引袖中掉出半截红云幡。她想起昨日老子被按在八卦炉上剃度时，陈生也是这般骂着\"伪君子\"，生生把太极图折成了纸鸢。
\"前辈怎知......\"准提刚开口就被接引捂住嘴。两人头顶突然显化出十二品金莲虚影，只是其中三瓣已然枯萎。
陈生突然嗤笑出声：\"鸿钧老儿当年在须弥山欠下的因果，你们真当能瞒过天道？\"话音未落，三十三天外突然炸响九霄神雷，紫霄宫方向传来玉磬碎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