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天真的神色,李瀛深深皱了眉:“你可知晓,你在同谁说话?”
刘萱眨了眨眼:“知道呀,陛下。”
她一脸坦然,好似他问了一句废话。
李瀛算是看出来,能在宴席上只顾着吃,还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不行,她就是被秦总督养的太好,心眼子都养成了实心的。
他也懒的同她一般计较,直接闭了眼道:“朕现在能躺在你身边,全然是因为,你爹是两江总督。你若不想朕再也不踏进你的屋子,你大可再说一句朕不行。”
刘萱看着他好看的脸,勾了勾唇角:“那陛下的意思是,那些爹不是两江总督的,您连躺都没躺过?”
李瀛语声淡淡:“你可以这么理解。”
听得这话,刘萱是真的笑了。
尽管当初他写了信,告知她他的不得已,还郑重允诺,绝不会碰别的女子分毫,可在刘萱看来,这话同放屁没什么区别。
在她的观念里,男人劣根性都是一样的,说什么娶回来不碰,最终都会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碰了。
渣就渣呗,还说自己不得已,亦或是一时糊涂,将她当成了你,然后还会说什么,我虽然碰了她,但我心里只有你。
先是给名分,后把人上了,最后又说给孩子,还要骂你矫情不懂事。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为她守身如玉。
毕竟她自己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何况一个男人?
在得知他四年都没碰过胡鸢和那两个妃子的时候,刘萱还讶异了一瞬,但今日他却告知她,他竟然连同床共枕都未曾有过。
看着他的俊脸,刘萱轻笑着低声道:“你好乖啊。”
李瀛闻言顿时皱了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仗着身份就有恃无恐,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睡,要么朕走。”
刘萱现在心情很好,看他是哪哪都顺眼。
于是她点了点头,乖巧的躺好道:“臣女还是选择睡觉吧。”
看着她闭上眼,李瀛这才重新合上眼。
许是因为心情好,亦或者是身边又有了熟悉的气息,没过一会儿刘萱就睡着了,还自然而然的抱住了李瀛的腰。
李瀛猛然睁开眼,微微一怔,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体香,有那么一瞬,他几乎都怀疑是她回来了。
可看到她那张脸,想起她那双水润的黑眸,他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她不是她。
李瀛皱了眉,当即将她推开,披上衣衫大步离去。
刘萱睁开眼,勾了勾唇角。
瞧见李瀛出了门,小安子微微一愣,连忙跟上前去,低低道:“可是小主伺候不周?”
李瀛闻言皱了皱眉,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徐公公派来的?”
小安子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奴才确实是徐公公身边的人,但来伺候秦小主,是奴才自己求来的差事。”
李瀛闻言淡淡道:“你倒是会挑人。”
小安子一时不知道,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李瀛也没有多解释,只抬脚离去。
千云进了里屋,低声道:“小姐没用药?”
依着她们的计划,今晚应该给陛下用药,成为了后宫的第一人。
倒不是非得争这个第一,而是刘萱单纯觉得,后面他临幸了别人,就太脏了,所以趁早才行。
刘萱微微一笑:“他还是个贞洁烈男,我怕现在就给他下药,太过刺激,一时半会儿他想不通,把我给宰了。”
千云闻言笑了:“小姐还怕这个?就是看在小姐如今的身份上,陛下也不会真对小姐下狠手。小姐之前不是都已经想好了么,虽然会一时愤怒,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数次。”
刘萱轻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是心疼他吧。”
李瀛只在刘萱屋子里待了一盏茶时辰的事儿,翌日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一大早胡欣就扭着腰肢来看她,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大的能耐,结果还不是留不住人。”
刘萱抬眸看她淡淡一笑:“我好歹与陛下同床共枕过,而你,就只能去浣衣局捧着陛下褪下的衣衫,一解相思。”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欣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我什、什么时候去、去过浣衣局,做那般龌龊的事?”
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被刘萱的话一激便乱了阵脚。
刘萱微微挑了挑眉:“没去过么?怎么我听闻,你偷偷摸摸去浣衣局,偷陛下的衣衫闻。”
“胡说八道!”
胡欣快被气疯了:“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到底是谁说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刘萱淡淡道:“我也是听说的,你好好查一查,看看是谁泄露了风声吧。”
“什么泄露风声!我压根没做过!”
胡欣气的跳脚:“我根本没做过!没做过!”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刘萱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去查查吧。”
胡欣闻言一噎,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被我查出来是谁传的流言,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看着她离开,千云忍不住低低笑了:“她还真是没什么脑子呢。”
从胡鸢就能看出来,胡家养出来的女儿,就不会有什么脑子。
真有脑子,怎么可能还往这火坑里跳。
小安子好奇问道:“当真有这般离谱的传言?”
“自然是没有的。”
刘萱笑了笑:“但是等她回去一查,就会有了。”
小安子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还是她自己传出来的。”
刘萱点了点头,想想流言满天飞,而胡欣最后查到她自己身上,会是个什么情景,就觉得好笑。
小安子有些担忧道:“可胡小主毕竟是丞相之女,皇后娘娘又是她的亲姐姐,小主这般捉弄她,怕是不好收场。”
刘萱闻言笑了笑:“我就怕不得罪她,至于皇后娘娘,让她尽管来。”
说完这话,她看向小安子,认真道:“跟在我身边,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小安子扬了笑:“小主说笑了,入了宫的奴才,想要善终只有一条路,跟对主子。奴才不担心平静,只担心太过平静了。”
刘萱挑了挑眉:“那你确实会挑人。”
小安子闻言一愣,这话,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