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勇两只手在白杜鹃的胳膊上捏咕来捏咕去,突然用力一掰。
白杜鹃只觉得胳膊微微的疼了一下。
“好了,你动一动。”白志勇放开她的胳膊。
白杜鹃试着活动胳膊,惊喜道,“真不疼了。”
她刚想要向最最敬爱的爷爷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下一秒就见爷爷掏出烟袋杆来,照着她的肩膀打下来。
白杜鹃吓的一闭眼,没敢躲。
因为还没穿上羊皮袄,烟袋杆打在肩膀上还真有点疼。
白杜鹃:“嘶……嘶……嘶……”
白志勇黑着脸,“你是钱串子吗,嘶嘶嘶的?”
白杜鹃搓着肩膀,“爷,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
白志勇见她认错态度极好,也没了继续教训她的心情,“赶紧把羊皮袄穿上。”
白杜鹃嘿嘿地笑,“爷,你要是没解气就再打两下。”
白志勇瞪她。
白杜鹃麻利地把羊皮袄穿上,“爷,你怎么躲在这里头?”
“我在等张三。”
“这里不是张三的窝吗?”
“我在等大的,里头全是小的。”
黄大河蹦跶过来,“看我说啥来着,里头真的有张三崽子,杜鹃你答应过我的,打了张三崽子得把野猪肉分我二十斤。”
“行了,你先一边去等着吧。”白杜鹃不想听黄大河啰嗦。
黄大河在白志勇跟前不敢造次,老实的躲远了,他知道白杜鹃要跟白志勇说话,可能说的内容不想让他听见。
这对他来说无所谓,他相信白杜鹃的人品,只要回去有他的那份肉就行。
白杜鹃等黄大河走开,这才对白志勇道,“爷,你是跟着徐大驼他们找过来的?”
“嗯。”
“爷,你不会是想……”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以白志勇的本事,在山里干掉徐大驼不难,难的是徐大驼身边总是跟着其他人。
也不知道李家两兄弟有没有参与安装伏弩的事情,总不能还没弄清楚就先把人杀了。
“你想多了。”白志勇抬下巴冲着狼窝的方向指了指,“徐大驼想要搞一件狼皮背心,我准备先把这一锅端了。”
“你是想跟徐大驼抢猎物?”白杜鹃没太懂爷爷的这番操作。
虽然这窝狼崽子是徐大驼看上的,但就算抢了对徐大驼来说也不过是损失几条狼皮而已。
白志勇知道她没懂,“猎人的狼皮背心可是有讲究的,好的狼皮背心猎人外出穿在身上,一有人在背后袭击,狼毛就会立起来,给猎人报信。晚上睡觉铺在身子下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狼毛同样会立起来报信。”
白杜鹃还是头回听说这种事,“真的有这作用?”
“以前有这种说法,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老子从来不稀罕整那种玩意儿。
徐大驼现在也想弄这么一件狼皮背心,不能让他得逞。
你进去把小的都给宰了,我在这等着大的回来,免得大的回来寻着味报复咱们。”
白杜鹃把小玉召过来,谨慎地靠近狼窝洞口。
白志勇在后面道,“你不用怕,里面那些小的全是瞎了眼的。”
“瞎的?”白杜鹃意外。
“你去吧,等出来我再跟你说。”
白杜鹃端着猎枪,带着小玉进了洞。
洞里有五只小狼。
但是并不是她以为的小狼。
五只小狼的个头都快赶上成年狼的大小了,一个个皮毛又油又亮,还十分顺滑。
它们的眼睛全都瞎了,看不见东西。
不过它们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恐惧让它们立起身上的毛发,缩在一块龇牙。
白杜鹃见状也没含糊,立即拔出猎刀,将它们一一解决。
她拖拽着五只小狼出来。
白志勇上前拎起一只,用手顺着狼的皮毛,“你看这皮毛,多亮,从来没有经过风吹日晒。”
“它们是怎么瞎的?”白杜鹃问。
“想要制作这种狼皮背心要用特殊的皮子,猎人要从小养着这些狼,找一窝母狼生下的幼崽,趁着母狼不在,猎人进洞用针把小狼眼睛戳瞎。
母狼回来后不知道它的孩子们为什么看不见了,只能一个劲的打食儿回来喂它们。
这些小狼由于眼瞎十分胆小,也不敢出洞,一有什么动静它们的毛就会炸开,等到它们长成,狼人就把它们抓回家,再一只只的活扒皮。
这种剥下来的皮毛做成背心,就是传说中的可以为猎人报信的背心了。”
“活扒皮!”白杜鹃低头看向刚被她杀死的五头小狼。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它们要是落到徐大驼手里,就得被活扒皮而死。
那也太痛苦了。
“徐大驼想搞这么一件背心,肯定心里有鬼。”白志勇把手里的狼交还到白杜鹃手上,“你先回去。”
“爷,你要小心点。”
“四眼和黑虎就在这附近,我吹哨它们就会过来。”
听说四眼和黑虎也在,白杜鹃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五头小狼放在雪橇上,带着黄大河离开了。
两人回到谷底,杨建设他们已经把野猪肉分割了一部分,看到白杜鹃带回五只小狼,一个个都凑过来看狼皮。
“这皮子可真好。”
“做床皮褥子多暖和啊。”
黄大河得意极了,“看吧,我说的没错,我这人可实诚了,一口唾沫一个钉。”
众人:“……”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白杜鹃把杨建设的围巾还给他,“给黄叔切肉,二十斤左右就行。”
“姐,你的胳膊好了?”杨建设又惊又喜。
“嗯,遇见我爷了,他说我这只是脱臼,给我接上了。”
“白爷爷真厉害。”
没有秤,杨建设估摸着切了一大块,只多不少。
黄大河乐的合不拢嘴。
白杜鹃最后只带着一个民兵还有一部分野猪肉回到了大队。
大队的民兵和社员看见一块块冻的邦邦硬的野猪肉高兴极了。
于金生马上叫来朱连长,让刚才回来的那个民兵带路,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白杜鹃没有带小玉一块回去。
狗拉雪橇虽然便利,但是小玉今天参加了一场恶战,还跑了两趟远路,她心疼小玉会累。
至于萨摩耶,好吧,它没心没肺的,就是回来了还很有精神。
白杜鹃把萨摩耶交给了朱连长。
这么有劲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让它多跑跑才能消耗掉它那身牛劲,免得回院里净闯祸。
白杜鹃单独带着小玉拉着雪橇往家走,快到家门口时只见路边畏畏缩缩蹲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是她的二妹白香。
白香看见白杜鹃过来了连忙站起来,“大姐……”
白杜鹃瞥了她一眼,“有事?”
白香眼睛红红的,刚哭过,“大姐,我要嫁人了。”
白杜鹃面无表情,“你今年已经16了吧,嫁人很正常。”
越穷的年月,女孩子嫁人就越早。
早点把人嫁出去,家里还能得点彩礼钱,省下一个人的口粮。
白香眼眶顿时红了,“奶奶给我说的人家是……孙祥子。”
孙祥子这个名字让白杜鹃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的第二世,就是嫁给了孙祥子这个鳏夫。
孙祥子家里还有两个他前妻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