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宁言把喻承白丢床上,想不到这么快就换过来了。
被喻承白抱起来,扔到床上的时候,宁言脑子里还在回想他说的那些话,想他那些可以说是控诉,也可以说是告白的话。
直到被压在身下,一只手摸到他衣服里面,掐着他的腰侧。
宁言才猛地反应过来。
喻承白刚刚说的是要跟自己生孩子。
“喻承白!”
喻承白没有停,温柔地、冷静地,不容拒绝地继续他自己的事情。
甚至由于宁言的挣扎,而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
他看着头顶那张写满惊恐的脸,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的脸,温柔道:“薇薇,你是在害怕吗?”
“……”
废话!
换成你男人装女人,被自己老公按床上,你怕不怕?
“喻承白,你要生孩子我没意见,但你现在会不会太急了?”
宁言试图跟他讲道理,但起伏不定的气息,却出卖了他的故作冷静。
喻承白看着他,没有说话。
琥珀色的眸子分明那样浅,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看不到底。
宁言继续道:“我们……先喝点儿小酒,酝酿下气氛?你先起来,我去拿酒。”
我去下药。
喻承白没动。
宁言继续哄他:“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担心我跑吗?我就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好不好?”
“不好。”
“……你怎么这样呢?”
“薇薇,你昨晚真的在房间里吗?”
“我发誓我在。”
“那现在你慌什么呢?”喻承白看着他的眼神,问道。
“……”
“你昨晚给我下药了对吗?”
“…………”
宁言头皮险些炸开,双眸瞪大,呼吸急促,胸腔因为极大的恐惧与不安而剧烈起伏。
他脑海里开始一帧帧回放昨晚的细节。
喻承白接酒时的自然,他喝下酒的果断,他毫不怀疑的态度。
跟此刻他的话,他的表情,几乎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反差。
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极大割裂。
他知道自己给他下药了?
“我知道。”
喻承白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道:“但就算你昨晚递给我的是毒酒,我也会喝。”
宁言认真道:“我没有。”
“是吗?”喻承白却似乎对他的答案并不在乎,轻声道,“随便吧,反正你下次给我,我还是会喝的。”
“……”
“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以前明明不喜欢跟我亲近,为什么昨晚又突然想要跟我做这种亲密的事情了?既然要做,又为什么要下药,想要让我忘记?”
宁言回答不出来,除非他现在把裤子一脱,告诉他所有真相。
宁言办不到。
喻承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也没有丝毫失望,似乎根本不期待他能回答一样。
他还是那样温柔,继续道:“你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失忆了,因为你之前接近我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你想要利用我了。而这段时间,你却好像忘记了你的目的,也不会刻意引诱我了。”
“那么昨天呢?昨晚又为什么突然要跟我发生关系?是想起来你接近我的目的了,还是说,你有了别的什么想要的?”
“薇薇,你想要什么?”
宁言什么都不想要,他就想要他。
可惜力不从心,跟个太监上青楼似的,一整个贻笑大方。
宁言终于说话了,他叹气道:“喻承白我真没什么想要的,我就是单纯变态,我喜欢玩男人,我怕你不答应,所以给你下药,就这么简单。”
喻承白:“……”
宁言问他:“你要给我玩吗?你给的话,我们就继续,你不给,你现在就从我身上下去。”
他赌喻承白身为男人的尊——
“给,你想怎么玩?”
“……”
好吧,这个男人没有尊严。
喻承白目光沉沉,语气温柔:“你想玩什么?”
被按在衣服下的那只手,开始了蠢蠢欲动,开始了跃跃欲试。
宁言从前只见过这只手端茶握笔,抄经写字,瞧着文弱,其实力气大的很。
就像他整个人一样,以为儒雅温和,皮白骨弱,其实都是假象。
都是装出来的好模样。
毕竟能跟活阎王的顾九京玩了那么多年,他要是真傻,顾九京不可能搭理他。
“薇薇?”
喻承白握住了他踹过来的脚。
五根手指掐在他脚踝处,没有松开,还慢慢地往自己这边拽。
宁言真怕他给自己弄个双腿大开,赶紧并拢双腿,弯腰去够床头。
见他要跑,喻承白立刻去握他肩膀,想要将他捞回怀中。
宁言却忽然一个转身,抬手,大声道:“别动!”
一把手枪对准了喻承白的脑袋。
“……”
没有害怕,喻承白的脸上,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不知道是对深爱的妻子拿枪对着他更绝望。
还是对枕畔之人原来一直对他心怀警惕,警惕到需要在卧室床头放一把枪,才能安枕的行为更加绝望。
喻承白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后,静静地看着他,眸底是无尽的苦涩。
喻承白笑了下,说:“我感觉,我此刻就像从前我最看不起的那种强取豪夺之人,用尽手段,不得所爱。”
“可恨、可怜,又可笑。”
“可是伊薇,一开始处心积虑接近我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你到底要什么呢?”
宁言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要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要喻承白……的身体。
就像moros说的那样,他馋喻承白馋了很多年。
宁言说:“我要离开m洲,我要去京城。”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喻承白感到意外,问他:“为什么?”
“想去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
“……”
拿着枪拒绝丈夫的求欢,又如此暧昧地说想要去丈夫长大的地方看看,翻书都没他翻脸快。
也不怪喻承白能被他逼成这样。
喻承白沉默地离开了房间,回到了书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下来,一个在书房焚香抄经,一个在卧室躺平发呆。
贝贝没有在饭桌上看到两个人,扭头问兰泽:“哥哥,爸爸跟妈妈呢?他们不吃饭吗?”
兰泽很淡定:“他们不饿。”
阿雅已经迅速吃完了饭,然后端着饭菜,依次去敲喻承白跟宁言的房门。
先敲的宁言的房门,敲了没几下就开了。
看到是她,似乎有些意外跟失望,愣了会儿才道:“怎么了?”
“太太,该吃晚饭了。”
“我不饿,你端下去吧。”
然后就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