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半岛的海风裹着海腥味灌进巷口,陆惊鸿扯了扯身上的的确良衬衫,总觉得这布料比藏袍差了十层透气感。格桑梅朵却饶有兴致地盯着国营商店的玻璃柜,里面摆着铁皮青蛙玩具和印着样板戏图案的搪瓷缸。
“地师先生,你小时候玩过这个吗?” 她举起一只塑料凉鞋,鞋跟处竟刻着 tiny 的九菊纹章。
陆惊鸿猛地拍掉她手里的鞋:“那是橘家的标记!1983 年正是十大家族在大陆布局的关键时期 —— 看那边!”
街角的梧桐树下,几个穿着喇叭裤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帆布摊,摊主戴着蛤蟆镜,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京都橘氏的九菊纹章。摊位上摆着各种 “古董”,最显眼的正是陆惊鸿襁褓中的玉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白光。
“同志,要买点啥?” 摊主操着胶东口音,却在看见陆惊鸿的瞬间瞳孔骤缩 —— 他腰间挂着的杨公盘,正是三十年后陆惊鸿从不离身的那枚。
格桑梅朵刚要开口,陆惊鸿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袖口藏着电磁脉冲器,是罗斯柴尔家 1982 年研发的初代产品。”
摊主突然扯下帆布,露出底下的青铜金刚橛 —— 橛身刻着密宗 “四业诛杀阵”,却在顶端嵌着微型芯片。陆惊鸿认出那是苏黎世钟表匠的手艺,齿轮与咒文的结合堪称完美凶器。
“陆先生,格桑活佛,” 摊主摘下蛤蟆镜,露出左眼的机械义眼,虹膜上流转着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光影,“你们穿越时空的本事,可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
巷口突然传来自行车铃声,一队穿着绿军装的联防队员推着二八杠自行车经过。陆惊鸿灵机一动,假装踉跄撞向队员,趁机将杨公盘塞进对方车筐:“同志,这东西掉你车上了!”
队员疑惑地拿起罗盘,盘面突然迸出火星,吓得他立刻掏出手铐:“你们是什么人?跟我们去派出所!”
摊主趁乱甩出金刚橛,橛身在空中展开成三棱军刺,尖端喷射出蓝色电流。格桑梅朵甩出五彩经幡,却被电流瞬间烧焦,她这才想起 ——1983 年的经幡还没注入灵力,只是普通的绸缎。
“用这个!” 陆惊鸿从摊位底下摸出一本《地理五诀》,书页间夹着一张 1976 年的吉林陨石雨照片,“老地师说过,陨石碎片能干扰电磁设备!”
话音未落,金刚橛已刺穿他的衣袖,擦着皮肤划过,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焦痕。格桑梅朵突然想起楚布寺唐卡上的预言:“当金刚橛遇上陨石铁,时空的伤口将渗出黑血。”
巷尾传来汽车轰鸣,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急刹停下,车门打开,年轻的陆擎苍身着中山装走下,手中握着一枚刻着紫微斗数的罗盘,正是陆氏家主的信物。
“父亲?” 陆惊鸿脱口而出,却见陆擎苍眼神冰冷,完全没有认出他的迹象。
“橘氏的杂种,” 陆擎苍甩出金刚橛,这次的法器是纯铜质地,刻着完整的《皇极经世书》片段,“竟敢在我的地盘动陆家的东西!”
摊主怪笑一声,按下机械义眼的开关,巷口突然升起无形屏障,陆惊鸿的罗盘指针再次逆时针飞转。格桑梅朵嗅到空气中的臭氧味,那是电磁囚笼启动的征兆。
“这是结合了八门金锁阵的电磁结界,” 陆擎苍的罗盘与陆惊鸿的杨公盘产生共振,竟在空中投影出胶东半岛的地脉图,“他们想在龙脉‘七寸’处埋设电磁桩,永远切断陆氏与珠江龙气的联系。”
格桑梅朵突然指向红旗轿车:“看!车上的军用电台被改造成了风水法器!”
车顶的天线正随着罗盘转动而伸缩,每到 “天芮星” 方位便发出刺耳的啸叫。陆惊鸿想起南宫家在波斯湾的厌胜之物,突然明白 —— 橘氏正在用现代通讯设备重构密宗杀阵。
“需要有人去车顶破坏天线,” 陆擎苍将金刚橛抛给陆惊鸿,“你身法不错,敢不敢试试?”
陆惊鸿接住法器,触碰到橛身刻着的 “陆” 字族徽,突然想起襁褓中的温暖 —— 原来这枚金刚橛,正是当年陆擎苍放在他身边的护身符。
格桑梅朵掏出从实验室带出的基因硬盘,当作飞镖掷向摊主,硬盘在空中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电磁脉冲弹。陆惊鸿趁机跃上车顶,却见天线底座刻着橘政宗的生辰八字 —— 那是九菊一派的 “钉魂术”。
“原来他们想通过生辰八字定位,将陆擎苍的命理与电磁桩绑定!” 他用金刚橛撬动天线,橛尖突然迸出火花,与陨石碎片产生共鸣,“格桑!用你的转经筒制造次声波!”
格桑梅朵捡起地上的搪瓷缸,用铜铃敲击缸沿,竟奏出《时轮金刚》法舞的节奏。陆擎苍愣了愣,从中山装内袋摸出一枚九眼天珠 —— 与格桑梅朵现在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是谁?” 他盯着格桑梅朵的眉心,“为何会我陆家的秘传音律?”
不等回答,电磁囚笼突然崩溃,摊主在强光中化作无数机械虫,虫群聚成一行英文消失:“project xia is watching.”
陆惊鸿从车顶跃下,正好看见联防队员带走襁褓中的婴儿 —— 那本该是他,但此刻婴儿手中攥着的玉珏,竟变成了橘氏的九菊纹章玉佩。
“等等!” 他想追上去,却被陆擎苍拦住,“陆家的长孙自有天命,你若强行改变,只会让地脉撕裂。”
陆惊鸿看着婴儿被抱上红旗轿车,突然注意到司机的袖口 —— 那是胶东齐氏的潮汐纹样。时空的齿轮正在他眼前重新咬合,而他分不清自己是棋手还是棋子。
三个月后,北京某档案馆。
格桑梅朵戴着白手套翻开 1983 年的严打档案,某页边缘贴着张泛黄的照片 —— 陆惊鸿与摊主在古玩黑市的合影,拍摄时间竟是他 “被遗弃” 后的第三日。
“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室内回荡,“如果他当时已经在胶东,那么被偷换的婴儿是谁?”
档案袋底部掉出一张纸条,上面用藏文写着:“灵童非灵,是为容器。” 笔迹与楚布寺唐卡上的预言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苏黎世的地下实验室里,汉斯?缪勒将陆惊鸿 1983 年的照片扫描进电脑,与现代的基因图谱对比。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时空同位体,因果链存在崩溃风险。”
“有趣,” 他转动宇宙沙盘,沙盘上的胶东半岛突然分裂成两个重叠的影像,“原来陆惊鸿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时空的共生体。project xia 的实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成功。”
档案室外传来脚步声,格桑梅朵迅速合上档案袋,却在起身时瞥见窗外 ——1983 年的陆惊鸿正站在银杏树下,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手中把玩着一枚九菊纹章玉佩,而他的另一只手,正牵着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婴儿,婴儿的眉心,有一颗与他 identical 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