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左脚落地，眉心战纹一闪，整个人站得更稳了。他没停，右脚也跟着踩实，呼吸慢慢和体内神格的节奏对上了。那枚金银交织的晶体在他灵核深处缓缓转动，像一颗新装进去的心脏，带着陌生又熟悉的律动。
他往前走了几步，穿过大殿断裂的石板，脚底踩着碎裂的阵纹。头顶破洞外的阳光已经偏了方向，照在肩头不烫也不冷。他没回头，径直朝试炼场走去。
赤焰龙等在门口，看见他过来立刻站直。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张鸣回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试炼场。
场地中央立着一座黑沉沉的山，直径上万米，表面刻满符文。那是宗门用来测试攻击强度的玄铁山，三重灵脉嵌在里面，能自动修复损伤。以前金仙巅峰的一击，最多留下一道焦痕，半天就恢复了。
张鸣走到山前十步站定，双手抬起，掌心相对。神格震动了一下，鸿蒙规则和轮回规则顺着经脉涌向双臂。金银两色的光从他指尖溢出，在头顶凝聚成一柄巨剑虚影。
剑身修长，边缘泛着微弱的时间涟漪，像是空气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双手下压。
巨剑斩落。
轰——！
整座玄铁山从中裂开，切口平滑，没有碎石崩飞，也没有冲击波扩散。裂缝两侧的岩壁静静分开，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刀从中间剖开。三息后，断裂处浮现出倒退的画面：尘土向上飘起，碎石重新拼合，连裂痕都在闭合。但影像只维持片刻，随即崩散。
张鸣收回手，呼吸没乱。
系统提示跳出来：“攻击测试完成，剑意附带‘局部时间逆转’，对空间与时间类规则有天然干扰效果。”
赤焰龙站在远处看得清楚，喉咙动了动。刚才那一剑，不只是力量强，更像是把“结果”直接写进了现实，连时间都被拉回来补了一遍。
“再来。”张鸣开口，声音不大。
赤焰龙立刻明白了意思。他退到场地边缘，深吸一口气，周身燃起紫金色火焰。虚神初期的修为全开，火焰凝成一根粗大的火柱，顶部尖锐如矛，带着焚烧一切的气势轰然砸下。
火柱离地还有十丈，空气已经开始扭曲。
张鸣站在原地没动。背后一圈淡金色光环缓缓展开，像一层透明的壳把他罩住。火柱撞进光环范围，速度骤降，火焰像是陷进了粘稠的液体里，越靠近张鸣越慢。最后在距离他三尺的地方彻底溃散，只激起一圈轻微波动。
张鸣抬眼看了看赤焰龙：“全力。”
赤焰龙咬牙，再次蓄力。这一次他调动了全部火焰规则，甚至引动了体内的本源火种。火柱比刚才粗了一倍，颜色转为暗红，落地时地面瞬间熔化，形成一条火河直冲张鸣。
光环依旧稳稳撑着。
火流撞上领域边界，直接被弹开，沿着地面四散流淌。张鸣衣角都没动一下。
系统提示：“防御测试通过，领域可完全压制虚神级攻击，无能量渗透。”
张鸣点点头，收起了真神领域。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心朝上，一团灵力自然浮现。这不是刻意调动的，而是神格运转时自带的外溢。他轻轻握拳，灵力压缩成线，随手一划。
前方一块测试用的合金板无声断开，切口平整。
“行了。”他说，“换下一个。”
赤焰龙喘着气走过来：“接下来是规则测试？”
“嗯。”张鸣闭上眼，调出系统界面，点开“记忆宝库”里的战斗数据模块。血煞仙帝的战斗记录被提取出来，一段残存的规则影像开始加载。
空气中慢慢浮现出黑红色的雾气，带着腥味，迅速凝聚成锁链形态，朝张鸣缠绕过去。
这是模拟攻击，但规则本质是真的。一旦被缠住，污染会顺着经脉往神格里钻，轻则影响运转，重则引发反噬。
锁链刚碰到他手臂，神格内的轮回银纹突然亮起。一股温和的力量从内部扩散出来，不猛烈，却无法阻挡。黑雾接触到这股气息，立刻开始消融，像是雪落在热石上。
七成污染当场净化，剩下三成也被压制在皮肤表面，没能深入。
系统提示：“规则克制测试完成，对血液规则净化率达70%，达到预期标准。”
张鸣睁开眼，活动了下手腕。皮肤上的残留黑气已经被灵力冲散，不留痕迹。
“再来一次。”他说。
赤焰龙愣了下：“还要加量？”
“加到极限。”张鸣盯着空中正在重组的黑雾，“我要看上限在哪里。”
这一次，系统调出了更高浓度的血煞规则残影。黑雾比之前浓了三倍，刚成型就散发出压迫感，连赤焰龙都往后退了几步。
锁链再次扑来，速度更快，数量更多。
张鸣站着不动，任由第一条锁链缠上小臂。轮回银纹亮起，净化之力扩散。但这次黑雾有了抵抗，部分链条开始往皮肉里钻。
他眉头一皱，神格震动，加大输出。
净化速度提升，黑雾消退加快。可就在快要清空时，其中一条锁链突然分裂，绕开正面，从侧面贴上他的手腕内侧。
那一瞬间，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发黑。
张鸣立刻察觉，神格猛地一震，一股更强的轮回之力冲出。黑线被逼了出来，顺着毛孔排出体外，在空中化作一缕黑烟。
系统提示：“检测到规则侵蚀风险，已启动紧急净化程序，耗能+15%。”
他呼出一口气，抬手抹掉额角的一滴汗。不是累的，是身体在适应这种高强度对抗。
“怎么样？”赤焰龙问。
“还行。”张鸣甩了甩手，“说明真神格能扛住七成以上的直接攻击，遇到更强的，需要主动释放净化力。不算完美，但够用了。”
赤焰龙松了口气：“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
“不急。”张鸣打断他，“再测一次雷电规则。”
“还要测？”
“九大仙帝的规则都得过一遍。”张鸣打开系统，准备调取下一个数据模型，“血煞只是第一个。”
他手指在虚拟界面上滑动，找到雷罚仙帝的战斗片段。刚要点选，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警告：连续高强度规则模拟可能导致神格负荷超标，建议间隔三十个时辰后再进行下一轮测试。”
张鸣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关掉了提示。
“你让开点。”他对赤焰龙说。
赤焰龙没动：“师兄，系统都提醒了，万一……”
“我说让开。”张鸣语气没变，但眼神沉了下来。
赤焰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退到了安全区。
张鸣重新聚焦，启动雷电规则模拟。空中乌云凝聚，紫色雷弧跳跃，一道压缩过的真神级雷火成型，直劈而下。
他没开领域，也没用混沌金莲，只是将轮回规则集中在头顶。
雷火落下，被一层银色光膜挡住。光膜剧烈震荡，但没破。几息后，雷劲被完全吸收，转化为微量能量回流神格。
系统提示：“对雷电规则抗性良好，吸收率40%，未触发反噬。”
张鸣喘了口气，膝盖微微弯了一下，又挺直。
“再来。”
“师兄！”
“我说再来。”他抬头，目光盯住赤焰龙，“你是要我亲自下令？”
赤焰龙咬牙，不再劝。
张鸣继续调取下一个规则模型——冰封仙帝的极寒之力。这一次，他主动将神格外放，让规则侵蚀直接作用于体表。
寒气如针，刺入皮肤。肌肉瞬间僵硬，血脉流动变缓。
轮回银纹再次亮起，温和的力量从神格扩散，将寒意一点点驱逐。三分钟后，最后一丝冰属性规则被净化。
系统提示：“对冰封规则净化率65%，接近上限。”
张鸣低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手背，慢慢握紧拳头。血管重新恢复跳动，体温回升。
他连续完成了五种规则的模拟对抗，每一种都达到了预估的克制效果。剩下的四种，他打算一个个试过去。
“下一个。”他对着系统界面说。
赤焰龙站在远处，看着他再一次抬起手，准备启动第六个规则模型。他的动作没有迟疑，但呼吸已经变得沉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试炼场的光从顶部落下，照在他身上。那一身玄色劲装的后背，不知何时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