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的手从纳须弥戒里收回，指尖还残留着那块金属片的温度。它刚才发烫得厉害，现在却安静下来，像一块普通的废铁。他抬头看向西北方向，山脊线在远处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有动静。”他说。
李碧莲站在他身后半步，听见这话立刻靠了过来。她没问什么动静，也没多说话，只是把手搭在了腰间的玉质丹炉上。金辰从高台另一侧走来，脚步很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已经变了，盯着张鸣等他下令。
张鸣把碎片的情况简单说了。是鸿蒙规则核心碎片在响，感应到了雷暴自爆符留下的法则波动，位置就在西北三百里外的雷暴山谷。系统提示也出来了，信号源稳定，频率匹配度超过九成。
“他们跑不了。”金辰开口，声音低沉，“那个地方四面环山，出口只有两条路，一条在南，一条在西。只要封住，里面的人就是瓮中之鳖。”
张鸣点头，当即传音联系天衍宗长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对方回信：灵脉监测网捕捉到五道真神级气息，正往雷暴山谷移动，速度不快，像是受了伤。
“不是逃，是撤退。”李碧莲说，“他们在等指令，或者想重组防线。”
“那就别让他们等到。”张鸣目光扫过两人，“我们马上出发。你控场，金辰主攻前压，我负责斩首。十五分钟内结束战斗。”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掐诀，空间扭曲，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站在雷暴山谷外围的一处岩壁上。风从谷口吹出来，带着一股焦味和湿土的气息。山谷深处隐约有电光闪动，那是天然雷阵在运作，平时能增强雷系修士的实力，但现在没人主持，能量流转有些紊乱。
张鸣抬手打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金神级的空间规则顺着灵力蔓延开来，在山谷两个出口上方形成一层透明屏障。这是鸿蒙封界阵，一旦激活，别说瞬移，连神识都传不出去。
“封死了。”他说。
李碧莲立刻出手。双手抬起，寒气从她掌心扩散，像水波一样向谷内涌去。混沌冰系规则覆盖整片区域，空气里的水分迅速凝结成霜，附着在岩石和草木上。那些原本跳动的雷光被冻结在节点处，噼啪几声后彻底熄灭。
“雷阵失效。”她低声说。
金辰一步踏出，整个人化作一道金线，直扑谷底。他手中凝聚出一柄金色长刀，刀锋划过山壁，轰然一声巨响，碎石飞溅。藏在暗处的一名随从被震了出来，还没站稳，就被金辰一刀劈中肩膀，直接跪倒在地。
张鸣紧随其后，金神领域展开，压制敌方气机。剩下四人刚要结阵，就被他的领域锁住行动节奏。他没有废话，右手一挥，鸿蒙金焰斩破空而出，火焰呈现金色，带着混沌之力，一刀斩断四人之间的灵力连接。
合击之势瞬间瓦解。
其中一人怒吼一声，双手合十，体内雷核开始剧烈震荡，显然是想引爆自己制造混乱。李碧莲早有准备，双掌推出，一面冰镜凭空凝结，正好挡在爆炸点前方。冲击波撞上冰镜，被引导向上，轰进天空，炸开一片乌云。
“清掉最后一个。”张鸣说。
金辰没有犹豫，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最后那人背后。金系规则贯穿对方丹田，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当场倒地。
战斗结束。
张鸣走上前，对为首的尸体施展搜魂术。记忆片段快速闪过——他们确实收到了雷暴仙帝的撤离命令，但没有透露下一步计划。也没有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安全。”他收手，“没人泄露行踪。”
他在首领怀中找到一块黑色晶片，表面布满裂纹，但核心仍在跳动。是雷暴规则核心碎片。他收进纳须弥戒，转身看向山谷出口。
这时，天衍宗长老的传讯到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联合鸿蒙遗族，在核心域内同步清剿九帝联盟的据点。一共十座，分布在不同区域，有的藏在地下，有的伪装成商行，都是残余势力的补给站和情报中转点。
张鸣授权发布通缉令和资源封锁令。所有与雷暴一系有关的势力，全部列入敌对名单。天衍宗出动符阵队伍，远程投送天雷符，一座座据点接连被炸毁。鸿蒙遗族则派出精锐小队，用迷踪阵法潜入内部，先救人质，再毁设施。
过程中发现三处陷阱，都被提前排除。两座据点里有平民被挟持，也被顺利救出。整个清算过程不到两个时辰，十座据点无一漏网。
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雷暴残部清剿完成，九帝联盟残余势力大幅削弱，瓦解进度提升至90%】
张鸣站在山谷口，看着最后一缕黑烟从远处升起。风把灰烬卷向天空，慢慢散开。
李碧莲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有人坐不住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金辰站在不远处，正在擦拭刀上的痕迹。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光线照在岩壁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天衍宗长老又传来消息，说有一道加密灵讯刚刚抵达分部，发信方用了旧盟约频道，标记为“紧急联络”。对方没有露名，但信号特征显示来自毒瘴仙域方向。
张鸣没急着回应。他先把雷暴规则核心碎片交给李碧莲，让她带回分部做进一步分析。金辰留下处理战场痕迹，确保没有遗留任何可追踪的能量残留。
他自己动身返回鸿蒙宗仙界分部。一路上没说话，手指偶尔碰一下纳须弥戒，确认碎片还在。
分部建在一座浮空岛上，四周有护山大阵守护。他落地时，守卫认出是他，立刻打开通道。刚走进议事厅，就看见桌面上漂浮着一道绿色光点，那是待接收的灵讯。
他伸手触碰。
光点展开，化作一行字：【我想谈谈合作的事。时间不多了，他们已经开始清理门户。】
署名没有出现，但字体风格很特别，右下角有个微小的蛇形符号，是毒瘴仙帝一脉独有的标记。
张鸣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正准备回复，忽然察觉到戒指又震了一下。
不是碎片的反应。
是另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