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站在澜月城外的空地上，天刚亮。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点冷意。他低头看了眼左手，掌心那道旧伤已经结了层薄痂，但皮肤底下还是有点发烫的感觉。他没多管，把袖子拉下来盖住。
李碧莲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玉盒。她把盒子递过去：“最后一批抗神丹，每人带十颗。”
张鸣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药丸表面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被霜冻过。他合上盖子，放进纳戒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鸿蒙仙帝和天衍宗主并肩走来。两人脸色都不轻松。天衍宗主袖子里露出一角罗盘，指针一直在转。
“时间到了。”张鸣说。
四人点头，没有再多话。传送阵亮起，一道白光闪过，他们出现在神陨峡谷入口。
这里的天是灰白色的，云不动，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地面是黑色的岩石，踩上去有点软，像是还没完全冷却的岩浆块。往前看，峡谷两边的崖壁高得看不见顶，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纹路。
张鸣取出一枚抗神丹吞下。药力散开的瞬间，胸口像是压了块铁，闷了一下才缓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三人也都服下了丹药。
“能走。”李碧莲说。
他们开始往里走。每一步都得小心，地面上时不时冒出一丝金光，像是有东西在下面流动。天衍宗主走在最前面，罗盘拿在手里，眼睛盯着指针。
走到第三公里的时候，罗盘突然抖了一下。
“停。”他说。
张鸣立刻抬手，队伍停下。
前方五丈远的地面上，一块石头微微凸起，表面浮现出一圈圈金色符文。那些符文慢慢亮起来，像是要启动。
“陷阱。”天衍宗主低声说，“圣光净化阵眼，触发就会炸。”
张鸣抽出昊天神剑碎片，往前轻轻一划。剑尖碰到空气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响，像是玻璃裂开。那片区域的空间晃了一下，符文亮得更快了。
“确认了。”他说，“动手。”
李碧莲上前一步，双手抬起。一股寒气从她掌心涌出，迅速覆盖那块地面。金色符文被冰层封住，光芒变弱。鸿蒙仙帝跟着出手，指尖点在冰面上，一层青色光晕扩散开来，把残留的能量一点点吸走。
三分钟后，地面恢复平静。
“过。”张鸣说。
队伍继续前进。接下来的两公里，他们又发现了四处陷阱，位置都很隐蔽，有的藏在岩缝里，有的埋在地下半尺深的地方。每一次都是天衍宗主先发现，李碧莲冻结，鸿蒙仙帝收尾。
第五公里处，地势变窄。两边的崖壁靠得很近，只够四五个人并排走。头顶上有一道裂缝，透下一点光。
就在这时，前方空气忽然扭曲。
十道身影凭空出现，拦在路中间。
他们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铠甲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手里拿着长矛。脸被头盔遮住，只能看到眼睛的位置有两团金色的光。
张鸣停下脚步，手按在剑柄上。
对方没人说话，最前面那人举起长矛，矛尖对准张鸣。
“外来者。”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很平，没有情绪，“离开神域。”
张鸣没动。
李碧莲站到他身边，右手已经凝聚出一团冰雾。鸿蒙仙帝和天衍宗主也各自散开站位。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张鸣说，“但我们也不会退。”
那人没回应，只是把长矛往下压了半寸。
张鸣明白了。
他拔出剑，往前踏了一步。
剑光闪起的瞬间，对方十人同时动了。长矛挥出，空中划过十道金色弧线。那些弧线在半空中交汇，形成一片光网，朝张鸣罩下来。
张鸣没躲。他抬手，混沌之力从体内冲出，在头顶形成一面盾。光网砸在盾上，发出一声闷响，盾面裂开几道纹，但他站着没动。
李碧莲出手了。她双手一合，冰雾炸开，化作上百根冰刺，直射对面。同时脚下一点，整个人冲了出去。
鸿蒙仙帝掐诀，一道青光从掌心射出，打在地面。裂缝里的光被引下来，缠住两名战士的脚。天衍宗主则站在后方，罗盘转得飞快，嘴里念着什么。
张鸣抓住机会，剑光横扫。一名战士举矛格挡，但剑锋碰到铠甲的瞬间，铠甲表面的纹路突然暗了下去。他愣了一下，张鸣的剑已经穿过他的肩膀。
血流出来，但不是红色的，是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就蒸发了。
那人倒下，身体慢慢化成光点，消失了。
另一边，李碧莲的冰刺穿透了第二人的胸甲。那人挣扎了一下，也化光消散。
第三个战士被鸿蒙仙帝引来的光线缠住，动作慢了一拍，天衍宗主的符咒直接贴在他背上。他僵住，随后炸成一片金光。
三死。
剩下的七人同时后退。他们站成一排，七支长矛并列，矛尖朝下，插进地面。七人体内的光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
张鸣没追。
“他们在等支援。”天衍宗主说。
“不。”李碧莲盯着那道屏障，“他们在重新激活规则防御。”
话音刚落，屏障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张鸣立刻喊：“联手！”
他往前冲，剑上混沌之力暴涨。李碧莲紧跟而上，冰雾裹住剑身，让整把剑变成银白色。鸿蒙仙帝打出一道青光，缠在剑柄上。天衍宗主掐诀，罗盘飞到空中，投下一束光，正好照在剑尖。
四股力量在剑上汇合。
张鸣挥剑劈下。
剑光划破空气，直接斩在屏障中央。符文崩裂，屏障炸开。七名战士中有三人被余波扫中，护甲碎裂，嘴角流出金色液体。
他们不再停留，转身就往后撤。剩下四人护着伤员，迅速退向峡谷深处。
地面震动了几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战斗结束。
张鸣收剑，呼吸有点重。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神元。
李碧莲走过来，递给他一颗丹药：“补一下。”
他接过，吞下。
鸿蒙仙帝走到刚才战斗的地方，蹲下摸了摸地面。那里还留着一点金色的痕迹，像是烧过的印记。
“他们的血会自己蒸发。”他说，“不留尸体。”
天衍宗主收起罗盘，脸色不太好看：“前面肯定还有更多。这一次是十人小队，下次可能是百人。”
张鸣没说话，走到那名第一个战死的战士消失的地方。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是一枚徽记，巴掌大，银白色，正面刻着一只眼睛的图案，眼睛下面是三道波浪线。
他拿在手里，感觉有点温。
系统提示在他脑子里响起：“检测到神界物品，是否进行记忆共振分析？”
他点了是。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一座巨大的殿堂，墙上挂满这种徽记；一群人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同样的长矛；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守门者不得后退。”
画面消失。
张鸣握紧徽记。
“他们不是巡逻队。”他说，“是守门人。”
李碧莲走过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守什么门？”
张鸣抬头，看向峡谷深处。
那边的岩壁上，隐约能看到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周围全是那种金色符文，密密麻麻，像是封印。
“不知道。”他说，“但我们得过去看看。”
李碧莲点点头，转身去检查其他人的情况。鸿蒙仙帝和天衍宗主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路线。
张鸣站在原地，把徽记放进纳戒。他活动了下手腕，刚才用力过猛，关节有点酸。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峡谷狭窄处的边缘。岩壁上有道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出来的。他伸手摸了一下，石头很粗糙，但那道痕特别光滑。
像是有人试过打破这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