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深黑的玉简静静躺在桌角，裂纹像干涸的河床。张鸣没有碰它，只是抬手打出一道神力，火光一闪，玉简化作灰烬飘散。
他站起身，走到议事殿中央的阵盘前，手指按在核心符文上。五道光芒从阵盘升起，分别指向五大战区的投影位置。东、西、南三区的光柱已经稳定亮起，北、中两区还在闪烁微光，像是未完全接通。
“通知下去。”他的声音通过阵法传向各战区，“所有总指挥，一个时辰内赶到澜月城议事殿。”
李碧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刚送来的调度文书。“又要开会？”
“最后一次。”他说，“防阵快好了，人也该聚齐了。”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传令。不多时，联络阵传来回应，各大战区的代表已经开始动身。
一个时辰后，议事殿内站满了人。鸿蒙仙帝坐在左侧首位，天衍宗主立于右侧，身后是五大战区的神皇级总指挥。大殿中央的阵盘缓缓旋转，映出五片疆域的轮廓。
张鸣走上高台，没有开场白，直接开口：“神界要来。”
底下没人说话。
“两年八个月后，他们的舰队会抵达万仙台外域。”他继续说，“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会带什么武器。但我们知道一点——他们不会谈判。”
鸿蒙仙帝抬起头，“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不是我。”张鸣看着他，“是我们。抗神同盟不是我一个人的命令，是所有人一起定下的路。现在这条路走到头了，只能往前走。”
天衍宗主皱眉，“你说这些，是想听谁表忠心吗？”
“我不想听谁说话好听。”张鸣说，“我想知道，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们会不会站在自己的阵眼上，哪怕死，也不退。”
话音落下，大殿安静了几息。
然后鸿蒙仙帝站了起来。他把手放在胸口，低声道：“我以鸿蒙遗族之名起誓，东部防线若有失，我必战至最后一刻。”
他坐下，天衍宗主接着起身。“天衍宗愿为中枢耳目，昼夜监察神界动向，若有疏漏，唯我是问。”
五大战区的总指挥一个个站起来宣誓。东部由鸿蒙仙帝亲自镇守，西部是曾被九幽压制过的散修联盟首领，南部是一位从底层杀出来的女修，北部是古元遗族派出的长老，中部则是张鸣亲自定下的联合指挥组。
每一声誓言响起，阵盘上的光柱就更亮一分。等到最后一人说完，五道光柱同时冲天而起，在大殿上方交汇成一片金色屏障的虚影。
张鸣闭上眼，神识扫过系统界面。
【检测到抗神同盟全员意志统一，信念值达到临界点】
【第二十四卷核心成就完成：肃清九大仙帝、组建抗神同盟、锁定神界入侵动向】
【奖励发放中……】
【本源点+5000】
【解锁新功能预览：神界战场瞬移锚点（需神皇后期解锁）】
【第二十五卷剧情预告已生成：神界舰队降临、轮回规则核心争夺、跨位面法则融合实验启动】
他睁开眼，把提示信息同步发进了同盟共享频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消息。
有人低声念了出来：“神界舰队降临……是真的。”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南部战区的女修说，“是活不活的问题。”
“那就别废话了。”西部那位散修首领冷笑，“该练的练，该守的守，等他们来了，看谁砍得快。”
张鸣走下高台，回到主位坐下。“从今天起，防御阵全天候激活，情报部每半个时辰上报一次波动记录。各战区轮值表重新排，伤员全部转入后方疗养区，前线只留战斗人员。”
他顿了顿，“另外，所有非必要行动暂停。我不希望有人在这时候私自外出，也不希望有人想着逃。”
“要是真有人想跑呢？”北部那位长老问。
“那就让他走。”张鸣说，“但记住，一旦离开防阵覆盖范围，生死自负。同盟不会再救。”
没人再提出异议。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鸿蒙仙帝临走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比你爹狠。”
“我不是在学他。”张鸣说，“我在做必须做的事。”
人走得差不多了，李碧莲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新炼的增元丹，能帮你稳住神格消耗。”
他接过瓶子，倒出一粒放进嘴里。药力很快散开，顺着经脉流向神格所在的位置。
“你还打算闭关？”她问。
“不急。”他说，“等他们都到位了再说。”
她靠在墙边，看着外面的夜空。防御阵的光幕隐约可见，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座城。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来？”她忽然问。
“已经在路上了。”他说，“我们看到的画面，是两年前的他们。现在的他们，可能已经准备出发。”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一块玉简便亮了起来。是情报部发来的例行报告，一切正常。
又过了半个时辰，另一块玉简震动。这次是东部战区传回的消息：巡逻队发现一次短暂的空间波动，持续不到一息，已排除异常。
张鸣把两条信息都记下，标记为“观察级”。
李碧莲坐到他旁边，开始整理新的名单。这是即将进入核心备战序列的修士名录，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了擅长领域和当前状态。
“明天我要去丹堂盯一批护神丹。”她说，“这批药关系到低阶修士能不能扛住神威压迫。”
“嗯。”他说，“你去吧，这边我盯着。”
她起身要走，又停下，“你别熬太晚。”
“我知道。”
她走了。门关上后，屋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打开个人面板，调出修炼进度栏。
【当前境界：神皇中期巅峰】
【距离神皇后期：剩余积累7%】
【建议：可尝试吸收残余神界能量核心进行最后淬炼】
他取出一块还带着微光的晶体，那是之前闭关时剩下的能量核心碎片。他把它放在掌心，慢慢引导其中的能量渗入神格。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城市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传令声。
深夜，第三块玉简亮了。
红色。
他立刻拿起来。
内容只有一句：“一号点位信号中断，十秒后恢复。对方疑似察觉渗透迹象，目前未追查。”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然后把它放进熔炉烧掉。
又过了一炷香，第四块玉简亮起。
绿色。
“联络机制重建，对方仍在原地待命。”
他松了口气，把这块玉简放在一边。
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有星光闪过。那是星灵族布置的预警节点，正在正常运转。
他闭上眼，继续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李碧莲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刚出炉的丹药。
“你怎么还没睡？”她问。
“睡不着。”他说，“总觉得差一点。”
“差什么？”
“不知道。”他睁开眼，“就像一根弦，绷得太紧，但还没断。”
她把布包放在桌上，“那就别硬撑。你要是倒了，这个同盟就真没了主心骨。”
“我不是主心骨。”他说，“我们才是。”
他指着阵盘上的五道光柱，“只要这五个点还在，仙界就不会亡。”
她没说话，只是坐在他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快亮。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第五块玉简亮了。
黄色。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北部战区材料补给已送达，工程进度提升至八成五。”
他放下玉简，活动了下手腕。
“今天我去趟闭关室。”他说，“把最后这点修为补上。”
“你要突破？”她问。
“试试看。”他说，“如果能在他们来之前到神皇后期，至少能多挡几招。”
她点头，“我去准备护法阵。”
她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你记得吃饭。”
“知道了。”
门关上。
他独自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昊天神剑碎片。九块碎片环绕着中央的凹槽，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整。
他伸手摸了摸那道缺口。
指尖刚碰到金属，碎片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