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往她拿出的照片看去,那是一张画像的翻拍照片。
“这不是悟真禅师吗!”
有人惊讶地说了句。
明觉大师心里也十分诧异,但他毕竟是住持,情绪更内敛些。
他也知道,江十堰一定是有依据才会这么说。
“江施主,要不你先详细诉说说?”
“我看了资料,悟真禅师是四十二岁才出家的。但资料里只记载了他出家后的生平,俗家的情况一个字都没提。”
明觉大师捻动佛珠沉吟道:“档案记录一般确实就记录出家后的情况。出家就是看破红尘,也就是与俗家断了关系。”
江十堰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悟真禅师的问题,就出在俗家。”
“他原名陈道真,是个商人,出家时已经有了妻妾三人,子女十四人。”
“他虽然从商,但天生一颗悲悯心,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施粥,还会主动救济灾民,后来甚至用大半家财修了禅安寺出了家。”
“他离开前安顿好了妻儿,把剩下的家财都给了弟弟,让他帮忙照顾。可就在禅安寺建成那天,盗匪突然冲进他的家,灭了他家的门。”
众人听到这里,都倒吸了口冷气。
“全家的怨气被人利用,集结成了一块灾厄牌,埋到了禅安寺里,才会有邪灵作祟的事情发生。”
“阿弥陀佛,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觉大师深深皱眉,“按这么说来,悟真禅师的家人也未必真是盗匪灭的门。”
“说不定是那人早就盯上了禅师家里,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策划的阴谋。”
“我也是这么想。只可惜事情隔得太久远,我现在只能看到这些。”
明觉大师摇头:“这已经是喜人的进展了。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找到那块埋在禅安寺的灾厄牌。”
“不错,”江十堰看向他,“大师,只怕要借你手腕上的佛珠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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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江十堰站在寺门,还是有长老忧心忡忡地说:
“住持的佛珠是历任住持传下来的,如果有什么损伤,那可是对他们的大不敬啊。”
不等江十堰说话,明觉大师已经开了口:“那任由邪灵在寺里作祟,或者冲出去伤了其他人,我们就对得起他们了吗?”
“而且就算他们要怪,也只会怪老衲一个人,不会祸及你们的。”
这句话顿时让所有有疑虑的人闭了嘴。
江十堰这才沉了呼吸,在佛珠上注入灵力,然后猛地拉断绳子,把佛珠四散开去。
众人见她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弄坏,全都吃了一惊。
却见掉落的佛珠并没有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窜,而是幽幽在半空中浮起。
江十堰眉目沉冷,画了一道符猛地投向佛珠。
便立刻有一颗珠子隐隐泛起黑气,向某个方向缓慢移动起来。
“走,跟着它。”
众人忙跟了上去。
只见那佛珠缓缓顺着石阶一级级向上飘去。
越往上,跟在后面的众人就越是心情沉重。
这上面都是大殿,是禅安寺供奉佛像多年的地方,也是众僧每天生活工作的所在。
如果灾厄牌真的埋在某个大殿内,众僧岂不是每天都与之朝夕相处?
就在众人疑虑重重时,佛珠停了下来。
江十堰抬头望去,大雄宝殿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她眯了眯眼睛,再次把更强劲的灵力注入进佛珠。
佛珠微抖动了下,飘进了殿内,直直往西北角的一处飘去。
随后就再次停滞不动,最后竟像是不堪承受某种压力一样,骤然崩裂。
变成焦黑一团,冒着烟掉在了地上。
“就是这里了。”
看清佛珠掉落的位置后,便是明觉大师也暗自倒吸了口冷气:
“是优婆离尊者……他在十八罗汉中代表的是‘忏悔’。”
这恰好与江十堰说的悟真禅师的经历对上。
而且,这位置还正好挨着大殿的承重梁。
只要大殿不倒,就永远不会发现,可谓十分巧妙。
背后的人实在是丧心病狂,也胆大包天。
竟然把这么邪恶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埋在这里!
禅安寺建成后只有修缮,没有重建,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大雄宝殿的大殿内居然藏着这么一块邪物。
有人立刻提出了当前的问题:“就算灾厄牌真的埋在这,又怎么把它拿出来?”
“难道要毁了大雄宝殿的承重梁?那岂不是要推倒重建了!”
听到这话,众人就想煮开了锅的粥,纷纷议论起来。
除了明觉大师,大家对江十堰都不太熟悉。
看她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短时间内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又毁了住持的佛珠。
现在更是要动大雄宝殿,说什么都不再信她了。
明觉大师也有些忧心,对江十堰合十道:
“江施主,不是老衲不信你。只是大雄宝殿是禅安寺最重要的地方。如果有损毁……”
“大师不必担心,”
只听江十堰扬声道,“诸位别急,我有办法可以在不毁坏大雄宝殿的条件下,取出灾厄牌。”
“如果坏了寺里一草一木,我都一力承担。”
明觉大师闻言忙说:“不需要江施主你承担。你是来帮老衲的忙的,自然是老衲来承担。”
众人听见这话,才闭上了嘴。
数百道目光汇集在江十堰身上,大多数都带着质疑和诘问。
只见江十堰手一挥,所有人身上便多了道隐身符。
如果现在有外人在场,一定会吃惊得咬到舌头。
几十号人,同时凭空消失在殿内。
接着江十堰向零晰点了点头,零晰便拿出手机和一个小机器,照向优婆离尊者对面的白墙。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白墙,看清后却齐齐瞪大了眼睛:
那墙上,赫然是悟真禅师!